我兄弟成了我老婆(79)
现在这击鼓传花轮到了我,我其实也可以拒绝,理由都是现成的,毕竟,我去年才刚精简了团队,员工虽然没有被我赶走,但早就接手其他的版块了,我“无人可用”,实在“难当大任”。
我的团队人员已经帮我拟好了发言稿,然而进了会议室,上头的一名干部却不谈工作,反倒是给我讲起了故事。
讲的不是旁人的故事,而是他自个同学的故事。
他同学是个勤快人,但不是个聪明人,勤勤恳恳地攒了很多钱,又掏空了他老婆和两家老人的钱包,好不容易买上了一套房,买房前还咨询过他,确认了是“五证齐全”的房子,确认了开发的是数一数二的企业,这才交了首付。
一开始还好,地面圈了起来,施工队络绎不绝,眼见着地基打了起来,每一层楼也在向上盖。
然而就在这两天,先是施工队传来了地产公司拖欠工资的消息,然后有一天,楼没建好,工人却消失了。
这之后就是漫长的维权道路,业主们闹得狠的时候,就派两三个工人敲敲打打,业主们稍微松懈一点,工地上又是没人。
他那同学,因为这套房子头发都白了,四处求告无门,租房在外,却不得不每月依旧交着高昂的贷款。
一个故事讲完了,另一位干部又开始接着讲,这次讲的是一个拼搏了十多年的未婚女士的故事。
我听了一会儿,看了一眼手中的发言稿,最后还是选择将它倒扣到了桌面上。
我不是个圣母,然而也不是个过于狠心的人。
正所谓“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顾天下”,过往我倒也没少做慈善事。
“我可以考虑接这几个烂尾楼的项目,也可以不向业主再额外要一笔续建费,但硬让我们公司来填这个项目的资金窟窿,也不太妥当。”我的话语说得恳切,手指却再摩挲着手中的钢笔,“该有的利税补贴应该有,除此之外,我续建的项目,我负责后续的物业工作,小区的公共用地,在一定年限内收入也归我的物业公司,多少也贴补我们一点点,别让我亏太多。”
几位干部对视了一眼,最后坐在正中间的那位说:“这是自然的,许董,你不亏是民营企业家的代表,很有企业负责人的担当。”
我扯起了嘴角,开口倒也回敬了一顶高帽:“我在平城读了大学,也是在平城正式发家,能为平城的老百姓做些实事,自然是义不容辞,些许损失,算不得什么。”
送走了这一批人,我让下属拟定了后续的计划,想了想,又把这件事说与了齐康听。
齐康果然很高兴,他是个很善良的人,也很乐意看到我做些善事。
我挂断了电话,到也不觉得自己完全是在做善事,上头对这些地产公司的清算显然已经列入计划,我不过是提前破财免灾、做一些布置。
时间仿佛一眨眼就到了五月份,我和齐康也定下了回到宁县的行程。
这一次,齐康同意了我迁坟的提议,我们在临行前,还去墓园买下了两大块目的——让我父母和他父母毗邻而居,倒也是个还不错的主意。
除了这两块墓地,我们还看了看风水,定下了挨着这两块的第三块——在我们死亡前,可以每年支付一笔费用,先预占着,等需要的时候直接买断。
——如果不是因为提前买墓地有些不吉利,我们或许会直接买下。
去过了墓园,齐康问了我一个很奇怪的问题,他说:“以后我们要葬在一起么?”
我反问他:“不然呢?”
齐康笑了笑,没说什么话,只是签上了我的手。
我知道他想说什么。
按照宁县的传统,二婚的人是不吉利的,一般都是自个儿一个坟墓,无论是前头的还是后头都“两不沾”,省得带去晦气。
但我偏偏不信这个。
我就是要和齐康死也在一起,什么晦气不晦气的,一则我不信,二来就算是真的,那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生死相依,长长久久地在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3-04-02 12:39:32~2023-04-02 20:17:2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kitay、染宸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华卿 4瓶;鸢宝宝ghy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5章
我和齐康乘坐飞机抵达了距离宁县最近的机场, 然后换乘房车前往宁县。
这次的旅途我们的心态有了很大的变化,至少我的情绪非常稳定,几乎算得上“平和”。
宁县已经没有能威胁到我的人或事了——至于田媛媛, 我巴不得她作妖, 以便于我顺水推舟“解决”掉她。
齐康的情绪也很稳定, 他一会儿写作业, 一会儿拿起手机回几条队友的消息——等到达目的地,他需要把自己的电脑链接上网络,以便于准时参加晚上的常规训练。
——能够让人情绪稳定的, 只有稳定而有意义的忙碌。
在回村子之前,我们在高中学校门口的面馆里吃了两碗牛肉面, 往碗里洒葱叶的时候, 我突然反应过来, 齐康之所以不给我葱花,或许是因为我们最后一次吃牛肉面的时候,他说“绿色的, 不太吉利”, 而我没有吃哪怕一片葱花。
为了验证我的猜测, 我突兀地问了齐康一句:“丁晓君爱吃葱么?”
齐康沉默了三秒钟,他说:“他是爱吃的, 不爱吃的那个人是我。”
——那你为什么不爱吃?
我没有问出这句话,我已经想到了答案,因为“绿色的, 不吉利”,因为齐康吃了那碗带着葱花的面, 最后收到了很糟糕的高考成绩。
因为齐康不吃葱,所以店员那时候才习以为常地问, 是不是一碗带葱花的、一碗不带葱花的。
也因为齐康不吃葱,他下意识地做了两碗不同的面条,最后送上餐桌的时候,却把有葱的那一碗,留给了自己。
“你为什么要瞒着这件事?”
“我现在已经能吃葱了,谈不上什么瞒不瞒的。”
“但我误会了你。”
“本来也是我的错,我不该把没有葱的那一碗递到你的面前。”
我们吃过了面,重新回到了放车上。
我忍不住,又问齐康:“你那时候是不是有点怕我?”
齐康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他说:“我不怕你会欺负我,但我怕你会嫌弃我。”
“我不会嫌弃你的。”
“但我像个废物一样,什么都不懂,什么也做不好。我不知道你把我带在身边,是因为可怜我,还是因为有那么一点点喜欢我。”
“……我不会娶一个我不喜欢的男人。”
“万一你得偿所愿,又发现我没那么好了,后悔了,该怎么办?”
“你会怕这个?”
“会。”
“你低估了你对我的影响力。”
“我低估了你的良心,你和过往一样,说着最狠的话,做着最柔软的事。”
“我一开始对你,可没有心慈手软过。”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并没有那么想反抗你?”
“你是在半推半就?”
“我只是在犹豫,要不要做你的累赘,连累你照顾我。”
过往的那些相处的细节,在此刻或许都有了另一种截然不同的含义。
那些尖锐的、透明的、仿佛会刺痛人的“玻璃”,握在手心、尝在舌尖,竟然是甜味的糖块。
我有一点点被情感冲昏了头脑,但很快又镇定了下来,我说:“你别用这些话来哄骗我。”
齐康放下了手中的纸笔,他站到我的背后,搂着了我的腰、亲吻我的颈后。
他说:“我对你说的情话,每一句都是真心实意。”
——我们共同体验了放车内最大的能容纳两人的伸缩床,床很结实,我们也很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