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兄弟成了我老婆(35)
——我不再爱糖,因为糖代表了不健康。
但在这一堆我不爱的各类品种的糖果中, 我不那么讨厌的,或许就是偏爱的。
而齐康还记得我喜欢吃糖的时候最偏爱的种类和口味。
我继续舔我的棒棒糖, 心情却不知不觉地好了很多, 过了一会儿, 我“嗯”了一声,算作是回应他了。
齐康卷着被子,向我的方向挪动了一小块, 他说:“聊聊?”
“聊什么?”实话实说, 因为现在心情很好, 我不太想和他聊聊,也不想听到一些不太痛快的事。
“我和前一任就在这里住过一夜, 因为孩子闹,我是陪着孩子睡的,什么也没做过。”
“你说这个做什么?”我摆出了一副不愿意听的模样。
“因为, 你好像很在意这一点,”齐康卷着被子, 又向我方向蹭近了一点,“可能是我会错了意, 但我不想让你因为没有发生的事而难过。”
我咬碎了已经所剩无几的棒棒糖,平静地对他说:“你的确会错了意。”
我以为齐康会感到尴尬或者生气,但他又盯着我看了几秒钟,问我:“我可以亲你么?”
“为什么要亲?”这个问题问出口的时候,我有一点后悔,因为这的确是个没什么营养的、还有些愚蠢的问题。
“因为,我想亲亲你。”
他给了一个很朴实无华的理由,而我找不出什么拒绝的理由,于是我说:“可以。”
他伸出了光裸的手,托着我的脑后,凑过来吻上了我的嘴唇——我原本以为这会是个浅尝辄止的吻,但他却亲得很用力也很深入,于是糊里糊涂地,白色的棉被被草率地堆积到了一边,我们赤诚相对,又滚在了一起。
这次结束之后,齐康的四肢都缠绕在我的身上,他的下巴枕在我的胸口,目光依旧注视着我。
我难得地有点不自在,问他:“不睡了?”
他吻了一下我的胸口,对我说:“我很喜欢和你在一起。”
“哦。”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这句话。
“我并没有旧情难忘。”
“与我无关。”我这句话的确是嘴硬,我心知肚明。
“我是你的太太,我永远都不会背叛你。”
他这句话说得很认真,我也相信他一定能言出必行。
但他并不知晓,我想要的,不止是一句“不会背叛你”。
我想要的太多,但又难以启齿。我怕我一旦说出口,就会用尽手段,叫它成真。
齐康跨坐在了我的身上,像小动物似的亲吻着我的脸颊和身体,他似乎并没有什么目的,只是单纯地想让我变得愉悦。
我放纵了他的动作,大脑却在飞速运转,思考齐康这么做的缘由。
是为了安抚我么?
还是为了提条件前,先做一些铺垫?
我将他想得有一点点坏,但直到我陷入梦境,我所幻想的糟糕的情景,一件也没有发生。
第二天是个大晴天,也是我们约定去上坟的日子。
我这些年鲜少回到故乡,上坟的事,我远程交给了他人,一开始是雇佣村子里的人,后来手头宽裕了,就从县里找专业团队过去,全程录制视频给我。
严格意义上来说,这是我多年以来第一次亲自去给父母上坟。
我想先去“见”齐康的父母,然后再去“见”自己的,齐康却不同意,只说应该先去“见”我父母,又用了很多在我看来有些陈旧的习俗来劝说我。
我其实并不重视那些陈旧的习俗,但我愿意在这点小事上,遂了齐康的意。
于是我们就先去“见”了我父母。
村子里没有什么购买墓地的说法,很多年前风水先生指了一座荒山,那座荒山便成村民们共用的墓地。
我父母葬在山腰,我手头宽裕后,人虽然没有回去,但是有雇佣人为他们重修了墓碑。
我带了几样祭品给他们,然后看着墓碑上属于他们的头像,实话实说,并没有多少悲伤的情绪。
齐康和我不同,他规规矩矩地跪在坟前,磕了好几个头,又絮絮叨叨地说了嫁给我的事,夸了我很久,最后许诺会和我好好过日子。
我一开始听得漫不经心,但随着他的话语,渐渐也有些“入了戏”,恍惚间竟然觉得,对这墓碑说说话,我那过于善良的父母当真能听到似的。
我抬起手,用指尖拂去了我父母墓碑上的灰尘,想了想,只说了一句话:“我现在过得很好,以后会过得更好。”
我没有和我父母“说”任何有关齐康的事,因为时至今日,我依旧不认为,我和齐康一定会永远在一起。
我经历过“淡忘”齐康的过程,我曾沉迷于灯红酒绿,我一个人这么多年过得也还算不错,离开齐康并不可怕、也并非毫无可能。
再深的执念总会有消散的一天,再烈的情感总会有变淡的一天,更何况,我与齐康之间,远远称不上心意相通、两情相悦。
我又凭什么会认为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又有什么必要在父母面前许下虚假的承诺。
我父母的坟墓在山腰,齐康父母的坟墓在略向下的位置,地段不算好,墓碑也有些破旧。
但墓碑前却已经放了几样贡品,地面还有尚未消散的酒香和燃尽的烟头。
有人祭奠过他们了。
是谁祭奠过他们了?
我有了一个并不想承认的猜测,又转过头去看齐康。
齐康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他弯下腰,将前一个人的祭品摞起来推到一边,把我们带来的祭品摆在坟前。
他依旧是跪在了松软的土地上,一边烧纸,一边念念有词。
他说他过得还不错,刚刚考完了试,又说了离婚再婚的事,只是将离婚的缘由含糊了过去。
他说得有些认真,但我着实不想跪拜任何人,想了想,便在坟前鞠了一躬。
齐康扭过头,看向了我。
我猜他是想让我也说些什么,但这话他又说不出口。
我其实不太懂祭祀的流程,犹豫片刻,便拿起了一叠纸钱,扔进了火堆里,然后对着齐康父母的头像说了唯一的一句话:“我会照顾好他,二老不必担心。”
——我的确会照顾好齐康,无论我们最终会在一起,还是会选择分离。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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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上过了坟, 我和齐康一起从山间小路向下走,这一路倒是碰到了不少齐康的熟人,齐康一般会看一眼我的脸色, 发现我没有攀谈的欲望后, 就上前热情地打个招呼, 聊上几句。
对方一般会问上一句“上山做什么”, 齐康也不扭捏,直接回答,上山去给两家的父母上坟, 紧接着又会介绍我,介绍词是“这是我结了婚的丈夫, 以前机械厂车间的许主任您还记得不?那是他爸爸。”
村民有的是真的不认识我了, 有的隐隐约约认识我, 但又不太愿意或者不太敢和我攀谈,于是便会看看我,回忆一会儿, 然后说:“哦, 我记得的, 许主任是个好人,孩子也有出息, 齐康啊,你有福气的。“
一般这种对话不需要我多说些什么,我只用“你好“、“谢谢您还记得我爸爸”这两句, 便可以退居“二线”,旁观齐康交际。
齐康的表现也远远出乎我的意料, 我原本以为他是木讷的、不善言辞的,但回到宁县之后, 他的话变得很多,对于人情世故,也比我想象得更擅长一点。
想来也是,他毕竟是个三十出头的男人了,年少时学习成绩也不差,那时候也是乐观开朗的,总不会一直闷不做声、不与人交际的。
然而,在平城的时候,他却总是安静的,我曾询问过管家,得到了答案是“太太很安静,非必要不会和家里的工作人员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