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兄弟成了我老婆(38)
“吃饭前发了消息,”我算得上坦然回答,“这样如果再遇到不想接触的人,可以连句话都不用说。”
“我刚刚……不想和他说什么。”
“是不想,还是不敢?或者,是又不想又不敢?”
我在齐康的身边落下了这句话,并没有听他的回答的意思,而是移步走向了车辆。
齐康很快也跟了上来,我们上了车,一路无话,很快回到了招待所。
我们不得不在这里再住一天,因为明天是齐康和丁龙约好见面的日子。
头一天见过了老的,第二天还要去见小的,我应该都很多年都没过过这种让我自己不痛快的日子了。
所以我在回到房间并关上门后,直接说:“明天你不要去见丁龙了。”
“不是说好了,咱们一起去见么?”齐康被我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弄得有点懵,“都约好时间地点了,孩子还在那边等着呢。”
“第一,不是咱们一起见,是你去见,而我去旁观你;第二,丁龙不是我的孩子,也不是你的孩子,他和我们完全没有任何关系;第三,今天见了丁晓君我很不痛快,为了让我心情舒服点,我希望能取消和丁龙的见面。”
我认为我说得还算条理清楚,但齐康听完之后,却给了我一个我并不想要的回答。
“要么,我自己去见丁龙,你忙你的事,我去去就回?”
我被他这句话逗笑了,于是我笑着对他说:“你是不是认为,我是一个好脾气的、特别容易被敷衍的人?”
齐康摇了摇头,但他没说话,似乎正在斟酌言语,避免刺激到我。
“也别等明天了,要见面的话,今儿一起见。”
我顺手拿起了电话,拨通了张助理的号码,等待对方接通后,直截了当地说:“叫丁龙滚过来,我们现在要见他。”
齐康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表,但他什么都没有说。
我将手中的手机扔到了床上,对齐康说:“我厌恶丁晓君,厌恶丁龙,厌恶齐媛媛,厌恶这里的绝大多数人,齐康,你最好想清楚,别让你自己也成为我厌恶的人。”
齐康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说:“许皓然,你这些年,变化真的很大。”
“某种程度上,拜你所赐。”
如果当年齐康和我一起去了大学,或许我和宁县依旧会藕断丝连、残存一些感情。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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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但齐康偏偏做了最后一根压死骆驼的稻草, 也剪断了我与宁县的最后一丝羁绊。
余y言 u生
他是一切的缘由,偏偏他又茫然无措,仿佛真的不知道我现在的变化, 与他当年的选择息息相关, 仿佛真的不知道我曾经有多么深爱他。
——我是告过白的。
在他二十周岁生日前, 在我得知他与丁晓君只是摆了酒席并未领证, 在我从旁人的只言片语知晓他过得“算不上好”的时候,我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赶到了宁县, 堵住了刚刚下过夜班的他。
我风尘仆仆、气喘吁吁,以为自己是来拯救齐康的英雄, 但开了口, 却磕磕巴巴、满脸涨红。
我终于说出了那句“我爱你”。
年轻的齐康像看个怪物似的看向我, 他沉默了很久,他对我说:“抱歉,我已经结婚了, 我并不爱你。”
——抱歉, 我已经结婚了, 我并不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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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过了很多年后,我会不情不愿地承认, 我当年的告白的确突兀又莽撞,再加上那时候我和齐康已经许久不曾联系,得到拒绝的回答合情合理, 我不应当为此而生气。
然而当时的我,却难过得仿佛天塌地裂。
我不止听到了齐康的拒绝, 更像是听到了房门彻底合拢的声音,我想让齐康回到我的身边, 然而无论是用言语、用金钱、还是用爱情都无法变更他的决定。
他心如磐石,也已经选好了想要走的道路,无论前方是鲜花还是荆棘,他都甘之如饴。
而我,不过是漫长人生的一段插曲。
他对我说“抱歉”,把“我爱你”留给了他的丈夫,纵使他知晓对方并非良人。
我总是逼迫我自己不去想、遗忘掉那些过往,因为齐康在过去的一些选择,的确伤透了我的心。
但偏偏做不到、忘不了,我见齐康还惦念着他那便宜儿子,心头竟然翻滚出了恨意。
倘若杀人不犯法,丁晓君父子恐怕早就被我大卸八块、千刀万剐了。
倘若……不犯法,齐康也不要在想着见那些我不喜欢的人。
然而,我还是要做个守法的公民。
所以我只能吞吐着棒棒糖,等着助理把丁龙送来。
齐康沉默了一会儿,他走到了行李箱前,从里面翻出了一个书包和几摞参考书。
这些书是他用过的,书包是他用自己仅存的那点现金买的。
——他那点现金,给我买了祈福的红绸,却也给丁龙买了个书包。
他没有动用我给他的钱,或许是也知晓,倘若用了,我必定会发现,也必定会和他当面对质。
他此时此刻,看起来很像是一个好父亲。
一个忍辱负重的、挂念着儿子的好父亲。
我试图去理解他,抛开我所处的位置、站在他的角度去理解他,但我无法理解。
没有血缘关系,寄生虫和宿主之间,也能产生所谓亲情么?
在我的腹诽中,在我的忙忙碌碌中,丁龙被助理带进来。
丁龙长得并不像丁晓君,他相貌平平,因为吃得好,甚至有些肥胖。
我在他身上是看不出什么可爱的,但丁龙倒也有些聪明,进了门,直接冲齐康喊“爸爸”,齐康的手抓紧了自己衣袖——他的心理建设,几乎是白做了。
“一千。”
我开口说了一个数字,齐康和丁龙都转过头看向我。
“一千,丁龙,买你后退六步。”
丁龙听了这话,看了一眼齐康,但脚下却没有犹豫,很听话地后退了六步。
我取出了自个的钱夹,点了一千元,装进了档案袋里,漫不经心地说:“你们继续,不是要叙旧么?”
丁龙的目光盯着我装钱的公文袋,很有礼貌地说:“您同意我们叙旧么?”
“同意啊,当然同意,”我又从钱夹里抽出了一叠钞票,“你们随便聊聊,想聊什么都行。”
齐康开了口,他说:“今天太晚了,改天再聊吧。”
我嗤笑出声,点了一千元继续塞进了档案袋里,对丁龙说:“去和你爸爸好好聊聊天,把他聊开心了,这一千也是你的。”
丁龙听了这话,倒是用了用脑子,他说:“我特别爱我爸爸,你的钱我不要了。”
他说得大义凛然,我却只想笑,于是问他:“脚上的鞋多少钱?”
“……”他没说话,似乎也知道,这是个不应该在齐康面前提及的话题。
“你爸爸给你买的新鞋,舍得不要么?”
丁龙的表情变得犹豫起来,过了一会儿,他说:“天太晚了,我该回去了。”
“刚来就回去,不大合适,”我将棒棒糖咬碎了,吞咽到了肚子里,“聊吧,就当我不存在。”
齐康和丁龙面面相觑,谁也不说第一句话,仿佛我在强迫他们做什么不可告人的事似的。
最后,还是齐康打破了沉默,他说:“我带了一些参考书给你,你回去好好学习。”
“书就不用了,家里都有,”丁龙的声音硬邦邦的,并不领情,“书包也不用了,我刚买了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