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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家大师兄也这样吗(93)

作者:一丛音 时间:2018-10-21 11:56 标签:情有独钟 仙侠修真 年下 天作之合

  周负雪走上去,拉住了明烛的手。
  明烛笑道:“委屈啦?”
  周负雪原本想摇头的,但是不知道怎么的突然一抽,便点了点头。
  明烛原本只是调笑,没想到他竟然会点头,神色古怪道:“你还真是越来越有我不要脸的作风了。”
  周负雪:“……”
  他单膝点地,完全不管一旁陆青空和沈娣安难看的脸色,伸手抱住了明烛的腰,闷声道:“此事了了,你就跟我回降娄吧。”
  明烛愣了一下,才后知后觉察觉到周负雪是在给自己撒娇,这个举动着实罕见,明烛直接乐了,笑道:“你还真打算离开日照啊?”
  周负雪道:“我只是不想离开你。”
  就周负雪这种冷漠薄情的性子,能说出这种情话,大概是把这一生的脑汁都绞尽了,偏偏明烛还很受用,伸手掐了他脸一把。
  沈娣安和陆青空满脸惨不忍睹,纷纷偏过头去默念清静经。
  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的明浮华闻言整个人都愣住了,忍无可忍地回头一看,便瞧见明烛正嗔着笑屈指弹了周负雪的眉心一下,这姿态怎么看怎么怪异,怎么看也怎么不像普通师兄弟会做出的举动。
  明浮华眉头越皱越紧,偏头朝着陆青空瞥了一眼,似乎想开口询问,但是又不知道该如何称呼那个和她哥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陆青空及时解惑,酸溜溜道:“你不想叫他明烛,可以唤他夫姓周。”
  明浮华:“……”
  明浮华愣在原地半天,才理解陆青空这句话的意思,一直冷若冰霜的脸上满是骇然。
  明烛正在低头和周负雪说话,余光突然瞥到自己垂在一边的头发,脸色一僵,顿时胡乱将头发拢在怀里,有些惊恐地环顾一周,最后怯怯地落在周负雪身上。
  周负雪看的心疼,但是还是做出一副疑惑模样:“怎么了?”
  明烛仔细辨认周负雪的神色,发现他并没有对自己产生什么排斥的表情,这才松了一口气,他撩了撩头发,道:“我……我的头发……”
  周负雪将他的头发随手拨到背后,轻声道:“师兄怎么样都好看。”
  明烛哭笑不得,这是好不好看的问题吗?不过周负雪不追问,他也乐得自在,道:“要不还是变回黑色吧,这样有点异类。”
  而人类恰恰最不能接受的便是异类。
  周负雪正要说话,一旁的门突然被打开,商焉逢端着排骨汤,脸色阴森地盯着周负雪,一副随时要拔刀的气势。
  明烛淡淡道:“汤。”
  商焉逢立刻将杀人的视线收回,端着碗走了过来:“汤。”
  周负雪连忙起身,求生欲让他让到一边,成功躲过了一劫。
  自那之后,商焉逢防周负雪就像是防随时会动手动脚的登徒子一样,一天下来连让他离明烛身边五步内都靠近不了,就算到了晚上,也唯恐周负雪会不知羞耻地爬床,所以将大师兄叼着和他同住一个房里,时时刻刻盯着。
  商焉逢买了一堆吃的放在桌子上,明烛正乖巧坐着捏着小鱼干吃,修长的手指全是油渍。
  商焉逢坐在旁边心不在焉地给他擦手,忍了半天没忍住,问道:“师兄,为什么偏偏是负雪?”
  明烛愣了一下,道:“我也不知道,大概……”
  大概是周负雪出现的时机太好了。
  在明烛从蔽日崖爬上来后,第一个重逢,是周负雪;
  痛苦挣扎了几十年后,第一个对他安抚他,心疼他,不留余力对他好的,也是周负雪。
  在明烛最绝望的时候,敲开他的门,唤回他神智的神智,也是他。
  或许在更早之前,年少时的周负雪情难自持偷亲了他,单薄的身体在寒潭中瑟瑟发抖,但是还是说着“我会离师兄远远的”,那般小心翼翼的态度,让明烛第一次觉得自己竟然会被人好好的放在心尖上。
  细想下来,周负雪润物细无声一样侵浸他的人生,没有跌宕起伏的生离死别,也没有共同经历过多少大风大浪,一切好似水到渠成。
  周负雪在年少时第一次表明心迹,只换回了明烛的一个字:“滚。”
  第二次时,明烛选择了无视。
  直到第三次,明烛却自然而然地应了,任他为所欲为。
  虽然事后他都觉得不可思议,常常问自己,为什么是周负雪?
  为什么这么多人中,他惟独答应了周负雪?
  而在这个时候,明烛才恍惚发觉,自从和周负雪重逢后,他想要死去的念头正在一点点消散。
  蔽日崖下时,他每日都会撑着伞在血海边缓步走着去寻死,而那些之前啃咬他身体的凶兽因为忌惮他身上的灵力而却一步都不敢靠近。
  明烛为了想要死去,做了许多丧心病狂的事情,曾经孤身一人封住灵力跑到凶兽老巢里睡了一夜,被那帘找到的时候,他正在不耐烦地掰着那瑟瑟发抖凶兽的獠牙,打算自己往那狰狞大口里钻,最后被那帘连拖带拽地带了回去。
  他虽然怕疼,但是只要是能让他身死,他可以被咬住半个身子都面不改色。
  而就是这样一个时时刻刻都想着找死的人,竟然会有朝一日想着和一个男人合籍,思考将来要住在哪里。
  明烛有些茫然地摸了摸胸口,妖兽的心跳往往都是缓慢的,但是当他念及未来之事时,竟然能感觉到心口处急促如鼓的心跳。
  “大概……”明烛喃喃道,“他是唯一一个能让我想要活下去的人。”

  魂飞魄散

  入夜后,明烛和商焉逢并肩躺在客栈的床榻上,不知为何却翻来覆去睡不着。
  感觉到明烛还未熟睡,商焉逢出声道:“怎么?不习惯?”
  明烛摇摇头,摸了摸心口:“不是,我只是突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当修为登顶后,有些大能可窥探天机,听到这句话,商焉逢皱了皱眉头,道:“是有关掠月楼之事吗?”
  明烛说不上来是何种感觉,只好又摇摇头:“大概是我的错觉吧。”
  见他不愿多说,商焉逢也没有多言。
  商焉逢睡姿很好,不像陆青空和沈娣安那样乱踹,明烛也终于安安稳稳睡了个好觉,只是到半夜时,他突然被一阵灵体撕裂的痛楚惊醒。
  缓慢张开眼睛,明烛不着痕迹地捂住了隐隐作痛的心口,在睡前被他放下来的生锈的簪子安静躺在枕下,此时正散发着灼热的感觉。
  明烛摸出来那根簪子,愕然发现那原本生了一半绣的簪子此时浑身都蒙上了一层铁锈,伸手一摸,铁锈簌簌地往下掉。
  几乎是明烛动的时候,商焉逢就惊醒了过来:“师兄?”
  明烛面无表情,哆嗦着手将簪子捧在掌心,轻轻唤了一句:“夸玉?”
  簪子并无动静。
  商焉逢撑起身体,蹙眉道:“这是夸玉剑?怎么变成这样了?”
  明烛心慌得说不出话来,唤了好几声夸玉都没有反应,他哆哆嗦嗦地将外袍披上,连鞋子都不穿就往外跑。
  商焉逢连忙道:“师兄,发生什么事情了?”
  明烛头也不回:“我有些事情需要处理,很快就回来,你不要跟来。”
  商焉逢还想再说什么,明烛已经拍开门,风一样冲了出去。
  夸玉剑自从跟着他到了蔽日崖后,便和主人断开了联系。
  原本主人躯壳死后,剑灵都会重返废剑冢,记忆涤清,数百上千年后温养好灵体才能重回百剑山,但是明烛的身体已经死了五十多年,夸玉竟然还一直跟在他身边,必定是付出了极大的代价才换来的。
  明烛赤着脚披头散发踏着月色一路冲回了掠月楼。
  那帘正在抱着奚楚睡觉,恍惚间被人摇醒,他一张开眼睛,就看到明烛满脸慌张地跪在他床沿,浑身都是露水。
  那帘吃了一惊:“发生什么事情了?”
  明烛将恢复原形的夸玉剑捧在掌心,颤声道:“夸玉……夸玉他的灵体正在消散。”
  那帘直接被吓醒了,连忙屈指弹亮烛台,将夸玉剑接过,用灵力往里面一探,片刻之后,颓然摇了摇头,道:“没有办法,他命已绝。”
  明烛身体晃了晃,踉踉跄跄跪坐在了地上,满脸的绝望。
  “夸玉……”
  那帘蹲下来轻轻抚了抚他的头,轻声道:“之前我就劝告过他,既然已经和你没有关系了,就应该早日回百剑山,要不然定然会落个魂飞魄散的下场,他当时又是如何回答我的?”
  明烛落入蛇腹中,躯体融为一堆尸骨,和夸玉剑葬身在深不可见底的血海中。
  而后明烛夺舍,浑浑噩噩在血海躺了好几个月,期间强撑着身体钻入血海中,将已经失去了主人灵力而被血海几乎侵蚀成一把废剑的夸玉捞了上来。
  原本剑灵在主人死后便会自发回去百剑山的,但是夸玉不知是怎么回事,依然死死守在那越来越废旧的剑身中,恍惚在期待着什么。
  后来明烛才知道,他身死后的灵体十分虚弱,在夺舍中几乎被妖丹中的神识击散,是夸玉在千钧一发之际利用自己的魂魄强行为明烛挡了一击,这才让他成功夺舍活了下来。
  当那帘告知夸玉不回百剑山的危险性时,那个已经在一夜之间长大的少年看着疯疯癫癫的明烛,嘶哑的声音回答道:“我若是走了,他要怎么活啊?”
  夸玉说的没错,如果没有他宛如一根细微的线将明烛的生志艰难绑住,按照明烛的能力,早就不知自杀死了多少回。
  明烛死死抱住那满是锈迹的剑,涩声道:“我的夸玉……”
  那帘有些不忍,柔声道:“他……他每活着一刻,便要遭受躯体撕裂的痛苦,离开了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明烛愣愣看着手中的剑,喃喃道:“夸玉他……一直很痛吗?”
  那帘立刻反应过来自己失言了,只好闭了嘴不说话。
  明烛的手摸在剑刃上,磨出几道血痕,顺着剑身缓缓往下落,接着剑身微微一闪,夸玉化为人形半躺在明烛臂弯间,正在对着他笑。
  明烛的眼泪立刻就落了下来,他哽咽道:“夸玉……”
  夸玉脸上的半张面具已经被他拿下,此时他浑身上下都已生了锈,俊俏的脸上有些狰狞可怖。
  他笑了笑,嘶哑道:“烛子,我要走啦。”
  明烛将额头紧紧贴在夸玉眉心,眼泪一颗颗落下:“夸玉,夸、夸玉……”
  除了唤夸玉的名字,他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他现在甚至连一句徒劳的挽留都说不出口。
  夸玉勉强一笑,又重复了一遍。
  “我真的要走了。”
  明烛哭得说不出话来,他现在灵力滔天,就算五洲所有的大能一起都不会是他的对手,但是碰上生死却也是那样无能为力。
  夸玉说完,又轻轻唤了声:“烛子。”
  明烛道:“我在。”
  “好好活着吧。”
  说完,他轻轻在明烛掌心蹭了蹭,身体化为一寸寸铁锈,缓慢消散。
  明烛泪眼朦胧地看着夸玉在他怀里魂飞魄散,愣了半天才几乎像是疯了一样去捧地上的铁锈。
  “夸玉!我……我的夸玉……”明烛声音几乎撕裂了,跪在地上四处地去拢铁锈,“我的夸玉不见了……夸玉!”
  那帘再也看不下去了,握着他的双肩晃了晃,沉声道:“不讳!他已经走了。”
  明烛似乎是魔怔了,双目失神,簌簌落着泪,抱着袖子上的一些铁锈在脸上轻轻蹭着,喃喃道:“别怕别怕,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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