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驸马,求放过(9)

作者:陈柑 时间:2018-01-09 16:12 标签: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系统 穿越时空

  区区一个螽斯,为何竟会有如此大的效用?
  当初梁珏力主送螽斯入宫作为生辰礼,自己还以为那只是在颂祝梁美人能尽快育有孩儿,如今看来,螽斯的含义只怕并没有这么简单。
  梁珏这小子,原本只是捕鱼郎出身,即便在蓝袖馆训练了三年,所学的不外乎是如何侍奉人之技巧,他如何有这本事可以算尽人心,以一只螽斯作桥,助梁美人升位?
  阴暗处一声轻响,那是子瞻在告诉他,自己回来了。
  “子瞻,”班始唤了一声,“你跟我走一趟,去见一个人。”
  秋意变浓,宽弘楼周边的长草不复春夏时的葱绿,偶有鸣虫在草丛中寂寞地轻叫两声。
  四周黑寂,梁珏的小屋内却灯火通明。
  班始稳步走了过去,轻轻叩门。
  门很快就开了,开门的人是晋明,他见到了班始,正想见礼,却被班始止住了。
  小屋正中央坐着两个人,一个是梁珏,另一个却是服侍他的小童阿南。
  两人正在聚精会神地对谈,没有注意门口的动静。
  班始便缓步走进去,站在阴暗的一角,听他们在谈什么。
  只听梁珏说道:“现下我们就开始演练,你若是有什么不懂可以问我,记住,一定要将我说过的话分毫不差地禀报公主,若你能将我说话时的神态也描述一二,那就更好了。”
  阿南半懂不懂地点头。
  梁珏先是垂下眼帘,再抬眼时神色就已经变了。
  他狠狠地一咬牙,于是那张美如皎月的脸上便浮现出悲愤之色:“我与香蝶之间本是清清白白,公主却误信他人谗言,珏心中痛苦莫名。如今公主见不到我的面,那小人再进谗言,公主只怕对珏更添怀疑,到那时,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阿南看得一愣一愣,半晌过后,看到梁珏不断地递眼色,这才想起自己应该要与他“搭戏”,连忙按照先前梁珏所教那样说道:“那是我一时糊涂……”
  刚起了个头就被梁珏打断:“珏自认对公主丹心一片,然而那人轻飘飘的一句话竟能完全摧毁公主对我的信任,足见珏在公主心中实无半点地位,公主宠信的只有那人,既如此,日后我不如一直侍在郎主身边,听他驱使,哪怕郎主吩咐我去长安卧冰尝雪,我也绝无二话!”
  阿南适时抽了一口气,作出大惊失色的表情,道:“万万不可……”
  梁珏悲声道:“公主莫要假词安慰我!珏自知形容鄙陋,言语无趣,不得公主欢心乃是情理中事,原本以为公主宠信的那人必定风华绝代,远胜小人,还想请公主唤来让珏见上一面,好让珏从此死心……”
  说完最后一句,他的眼眶已变红,泪水在眼中打转,却又倔强地忍着不让它落下,衬着他那皎如白玉的脸庞,显得有种说不出的脆弱。
  “不料,”梁珏的语气突又变得森然,他冷笑了一声,道:“不料竟是那个阿三!公主,既然他已经得了您的欢心,阿六再无脸面留在公主身边,我这就禀明郎主,从此甘愿受他驱使,直至身死也不再出现在公主面前,免得污了您的眼!”
  说罢,他霍然起身,脚下一旋便往外走,背影孤清而决然。
  这番表演令阿南看傻了眼,好不容易想起自己还有话得说:“六郎,你待如何?”
  梁珏顿住脚步,回转身子,缓缓启唇,狠狠地迸出几个字:“有他无我,有我无他!公主若选择保他,就是不将我的生死放在心上,那样的话,阿六也就不想继续存活在这世上!”
  站着门边的班始听得梁珏如此言语,脸上不动声色,心中却颇有些吃惊:梁珏虽扬言会令阿三悔不当初,他只道梁珏会使计将阿三打上一顿,不料梁珏竟利用公主的宠爱,想要阿三的命!
  他不知梁珏心中已盘算清楚:阴城漠视婢子性命,即便在她面前辩白香蝶和他之间是清白的,她也不会有悔意,而且可能会再次引起她的妒火,不如演一场“争宠”的好戏,利用公主的宠爱堂而皇之地取阿三的性命。那阿三性子狭隘而恶毒,谋害了自己两次,又令香蝶没了性命,正是取死有道。
  此时梁珏正在絮絮地叮嘱阿南要记住“几个重点”。阿南虽然年幼,但记性却甚好,片刻后就记住了梁珏说过的话,还背了一遍给梁珏听。
  梁珏十分满意,偶一抬头,见小屋内不知何时竟多了一个班始,忙上前行礼。
  班始微微颔首,示意阿南与晋明先行退下,而后直接问道:“你如何得知送螽斯入宫便能助贵人晋位?”
  他这句话里隐藏着一个陷阱,即假定梁珏已然确知螽斯一定会在梁妠的晋位之路上发挥重要作用,才建议他送螽斯作生辰礼。
  梁珏却没有上当,他的样子甚为惊讶:“宫中那位贵人竟然晋位了?真是可喜可贺……不知此事会否对中候之亲属出狱有所襄助?”
  班始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换了一种问法:“世上之物件多不胜数,为何你独独选中螽斯作为礼品?”
  梁珏笑道:“我之前不是说过了么?螽斯是一件讨喜的礼物,送进宫八成能讨得贵人的欢心。不过我也没有想到那位贵人竟然晋位了,中候,您说会不会是因为她看到螽斯后心中欢畅,容貌比平日更胜一筹,陛下见了愈发喜爱,从而晋了她的位?”
  他这话纯粹是胡说八道,班始微微一哂,不再说这件事,又想起方才他与阿南的“排练”,便问道:“你想让阿南将你的话转告阴城?为何不自己去跟阴城说?”
  梁珏一扬眉,理直气壮地说:“我如今是侍奉中候的人了,岂能动不动就跑回旧主人身边?一仆不能事二主,珏虽见识浅薄,这点道理却还是懂的。”


第17章 情怯
  班始心想:这小子就会说好听的话,什么一仆不能事二主,八成是因为害怕阴城听了他的话觉得他恃宠生娇而责罚他,才派阿南过去。
  实情与他猜想的有所差别,梁珏心中非常肯定阴城听了他那几句话后,一定会为了讨好他而立即处罚阿三,他只是不想再次见到阴城这个恶毒的婆娘。
  班始走了。望着他的背影,梁珏松了一口气,他知道班始已然对自己起疑,可是他没办法向班始解释为何自己当时会建议送螽斯入宫。
  之前浮生一度跟他说了班勇入狱的缘由后,他便想着要从后宫入手,枕头风一吹,小皇帝说不定就会答应放班勇出狱了。
  他在后宫众女中挑选了梁妠作为目标人物,因为在已发生的史实中,梁妠力压后宫众女,成为了皇后。这虽与她是梁家女有着莫大的关系,但梁妠自身的性格也是一个关键。
  聪敏、谦和、不争宠,时不时还劝小皇帝老公不要冷落其他小老婆。这样的女子简直是历朝历代男人们心中的理想妻子。
  在史实中,梁妠就是因为对皇帝说了“后妃像螽斯一般不妒忌不独占方为义”这一番话,愈发得到了皇帝的爱重。
  在讨论生辰礼的时候,梁妠还只是一个美人,离皇后之位尚有距离,梁珏猜她在小皇帝心中的好感度还没有刷够,于是借螽斯来提醒她——
  喂,你注定要说的话是时候该说出口了!
  当然,事情可能不会这么顺利,但梁珏不在乎,反正这种事是赌运气的,就连班始自己都没抱什么希望。
  如今他的方法奏效了,却又引起了班始的怀疑。
  梁珏突然想到一事,不由得敲了敲自己的头——真笨,说这方法是神仙指点的不就行了?
  再说班始回到自己书房,便问:“子瞻,方才你都听到了?”
  一直隐在暗处的子瞻应道:“是的。”
  “依你所见,梁珏像一个捕鱼郎出身的小子么?”
  “不像。此人十分机灵,措辞亦文雅,若不是事先知道他的出身,属下会以为他是一个良家子。”
  班始点了点头,思忖了片刻,缓缓道:“你暗中派几个人,彻查梁珏的身世。”
  子瞻一怔,若是怀疑梁珏身份有问题,随便找个借口将他撵出去不就行了么?为何要大费周章派人去调查他?
  “中候?”
  班始与子瞻多年主仆,彼此都十分了解对方,自然知道子瞻此刻在想什么,然而就连他都无法解释自己此刻的心态。
  最后只得利用主人的身份,简单吩咐道:“你照做就是了。”
  若让人精梁珏听到了这番对谈,他会作出一种判断:班始这是出于情怯的表现。因为察觉到他自己的异样心思,所以派人调查梁珏的身世,若子瞻回复有可疑,班始便有正当理由可以冷落他、疏远他。
  ——老板,爱我你怕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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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日匆匆而过。
  阴城公主听了阿南绘声绘形的转述后,吓得什么似的,立即将阿三绑起来鞭打,打得他奄奄一息,最后断了气。
  梁珏料想她预备把阿三也当作浓锦菊的肥料埋于地下,心想那人一贯恶毒,说不定变成鬼之后还会欺负香蝶,便又叫阿南转话——“就算死了,他也不能在公主左近,把他扔出园!”
  梁珏表露出的对阴城的占有欲令她十分欢喜,当下一切都依从了他。
  宽弘楼书房内,晋明将这些事禀报给班始,班始点了点头,然后对晋明说道:“我们今夜便前往长安,你去做一遍检查,看是否有错漏之处。”
  晋明凛然应诺,迟疑了片刻,他开口问道:“中候,公主那边……该如何说去?”
  班始停下笔,抬起头来,一双墨眉下的双眼炯炯有神,他微微一笑,道:“一字都不需说。我们男人做事,无需向女人解释。”
  班始与晋明的对话梁珏自然是听不到,此刻他正在房内,为自己前往长安作一些情报上的准备工作。
  他把浮生一度唤了出来,然后直奔重点:“是这样的,我很快就要跟班始去长安了,现在我想多了解一些长安那边的风土人情。”
  浮生一度点了点头:“明白。”他微闭双目,似乎在进行信息搜索,神情严肃认真,看起来煞是专业。
  片刻后,他一板一眼地说道:“抱歉,没有发现关于这个时代的长安的‘风’和‘土’的资料记载。”
  梁珏觉得自己以前深深低估了这个中年痴汉的脱线程度。
  他深吸了一口气,按捺住自己,“其实我的意思是想了解自己到了长安后将要面对的环境和各方人物。”
  “比如?”
  “比如说,班始监管的五营校尉分别叫什么名字,是什么来路,有什么优缺点,他们对班始有什么看法……”
  浮生一度翻了一个白眼:“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梁珏愕然:“不是说无论我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
  他又翻了一个白眼:“我能回答你提出的任何问题,但只限于资料库中已储存了答案的问题。你刚才的问题没有人提供过答案,我当然不能回答。”
  梁珏的脑中一片混乱:“我还以为你无所不知……”
  中年痴汉有些恼羞成怒了:“你干嘛用那种失望的表情看着我?难道在你原先的世界里,千百度可以做到无所不知?再怎么说我也比千百度要好吧?起码我还会说话。”
  什么千百度?
  梁珏脑中一转,突然反应了过来,两只眼珠子瞪得浑圆,望着光子投影胸前的那个长方形的“窗口”:“我说怎么看着这么熟悉,原来那是一个搜索格,你就是一个搜索引擎!”
  对于搜索引擎来说,未发生的事无法搜索,已发生但无资料留存的事无法搜索。也就是说,他从光子投影那里只能得知有记载的历史事件。
  这家伙还说他自己比百度要好,梁珏却情愿跟着他的是后世那个沉默不语的百度,自己想查什么就查什么,不高兴的时候还可以骂它两句出出气。
  而这个中年痴汉脾气很不好,时常流露出一种“像我这么厉害的人物怎么会沦落到要做这种事”的态度,又热衷于看梁珏的笑话。
  但事已至此,他只能接受。往好的方面想,最起码他有一个随身的资料库,这比什么都不知道还是要好。
  浮生一度见他沉默不语,望了他两眼,“喂,你该不会想到了长安之后私自逃跑吧?我得提醒你一句,你现在是个奴仆,身契在阴城公主手里,可别想着逃跑,汉朝的法令非常严酷,逃奴一旦被官府捉到就是个死字。”
  梁珏没好气地说:“我知道,你不用提醒我这个。”他想了想,又问道:“班始的职权到底有多大?”
  “也没多大,他是北军中候,掌监北军五营,拜京兆尹治长安县,秩六百石。一个普通的县令秩俸通常为六百石至一千石,你比比就知道。”
  梁珏吃了一惊:“那他不就只等于是一个初等县令?这样的小官怎么能管五个营?”
  “我说你还真是没有知识!”浮生一度趾高气昂地教训他,“怎么不能?这是汉朝的惯例。五营校尉的秩俸均为比二千石,中候只有六百石,但班始作为中候有监督五营校尉的职权,还能直达天听。皇帝用品秩低的小官监察高官,这样就可以防止监察官结交权贵,拉帮结派,还可以保证自己了解到军队的实际情况。”
  原来如此。梁珏还以为班始握有五个营的兵权,实际上他只是一个监察五营校尉的小官,没有多少实权。
  浮生一度说完一抬眼,看见了梁珏的脸色,奇道:“你干嘛一脸不高兴?班始的官是大是小跟你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老板是县长跟老板是省长相差很远啊,后者听起来就高级很多。
  梁珏扯了扯嘴角,没有向他解释自己的心态,只问道:“你上次跟我说,我的最终任务是要让班始爱上我,这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一说到这个话题,浮生一度那中年痴汉的本质就暴露无遗,他嘻嘻笑了两声,猥琐地挤了挤眼,“怎么样?你想到什么办法没有?”
  梁珏还未作答,浮生一度又望了他两眼,突然飘了过来,贼兮兮地欺近他:“喂,你该不会想,嗯,想先强上,让他因那个而生情吧?”
  梁珏难以置信地瞪他:“我没那样想过!你满脑子都是什么?!”
  浮生一度一脸“你别骗我了”的表情,自顾自地说道:“那什么,你们嘿嘿嘿的时候千万记得叫我来看啊……”
  作者有话要说:
  此文逢周二、三无更,只捉虫,所以明天要是发现有更那也只是在捉虫哟~~


第18章 别扭
  “滚!”梁珏忍无可忍,想想不对,又叫:“……滚回来,我还有很多问题想问你。”
  浮生一度无聊地看着他。
  梁珏忍着气,“第一个问题,怎么样才能储存你们给出的答案?”
  “储存答案?”
  梁珏说道:“我以前用过很多次百度,要是搜索出的答案对我有用,我就会收藏起来,下一次想看的时候就不用再次进行搜索。同样的道理,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回答了我,那答案可能很长,我一下子记不住,要是叫你出来再问一次,那就太浪费你我的时间了,你应该有办法在自己不出现的前提下让我快速地把那答案再过一遍吧?你们比百度高级那么多,百度可以做到的事,你们总不可能做不到。”
  浮生一度皱了皱眉,微微侧头思考了片刻,最终可能是不想被“低级”的百度比下去,他给梁珏提供了一个简单的方法:叫一声他的名字,后面接关键字,就能再次听到他曾经回答过的问题。
  梁珏觉得这个方法不错,并建议以后每一次的询问都可以沿用“按简单关键字”查询的方法,这样浮生一度就可以不用出现,把答案读给他听就行。
  浮生一度却不同意,笑嘻嘻地打官腔:“那可不行,不论你以后的命运如何发展,我都想亲眼见证,面对面地给予你鼓励和支持。”
  话说得好听,实际意思就是他不愿放弃当面对着梁珏冷嘲热讽的机会,或者说,他很愿意亲眼目睹这个样本将会怎么死。
  梁珏很无奈,只好放弃这个话题。
  是夜,正蒙头大睡的梁珏被晋明低声唤醒,他迷迷糊糊地跟着晋明上了一辆马车,然后趴在车上继续睡。天亮后,他才发现自己已经出了雒阳城,踏上了前往长安的路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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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阳照在连绵不断的低矮山丘上,林木的叶子已褪去了夏日的青翠,开始染上了金黄,在阳光下散发着耀目的光彩。在这一片金黄中,却有一支绛红色的队伍,沿着山路不断前行。
  这支队伍由十余名骑士及三辆马车组成,梁珏便坐在其中一辆马车上。此时他既在行伍中,便已换了装束:头上戴着毡制的武冠,以往在瑞园穿的月白深衣变成了窄袖短身的绛红色直裾,长只及膝,搭配大裤腿的袑裤,脚上套着长长的足衣,踩的也不再是柔软的丝履,而是一双厚底麻鞋。他这一身便是典型的汉时兵士的装束,光武帝确立正朔为火德,因此兵士所穿之直裾便是绛红色的。
  “哎哟!”梁珏的头又一次撞上了舆木。三天内第十次了,梁珏摸摸自己的头——可怜,前两天撞出来的包都还没消呢。
  其实他乘坐的是一辆用来运送衣物的辎车,梁珏不会骑马,就被班始与衣物一起塞进了辎车。其时的道路自然不象后世的水泥路那般平整,马车轮子又是硬梆梆的木质轮,坐马车长途跋涉毫无舒适可言,梁珏被震得七晕八素,频频弹起。
  黑色车帷翻飞,透过车窗可以看到一身劲装的晋明娴熟地控着马靠近马车,微低下头问:“川江,你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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