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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种你下朝别走[重生](4)

作者:芭蕉吃老虎 时间:2018-09-01 08:25 标签:甜文 重生 宫廷侯爵 年下 欢脱

  
  我惊了一惊:“你怎么不去念书,这些事不是你做的。”
  
  他看着我,弯起细长的眼角:“皇叔,臣侄今日的功课已经做完了。”
  
  他他他竟然笑了,功夫不负有心人呐,我感觉头也不晕了,眼也不花了,再拉两车奏折来我今天晚上也能干完啊!我殷切地看着他:“你要不要也喝点?”
  
  他把碗推给我,耳尖在灯下有些发红,天呐我竟然在他的脸上看到了一丝羞涩,天呐那一丝丝是羞涩吗?他又弯起了细长细长的眼睛,道:“不,臣侄,臣侄刚刚已经试过毒了。”
  
  “试毒?”我大惊失色,“谁让你试毒?”你不怕死我怕你死啊皇侄!
  
  他忙道:“不关别人的事皇叔,是臣侄自己……”
  
  我三两口吃完粥,皇侄,你要是被毒死了,正好我和你一起,我宁愿被毒死,也不想再当亡国之君了。
  
  皇侄安静地跪坐在一旁,替我收拾散落一地的折子。我看他的样子,似乎想把自己的眼堵上,目光片刻不敢在折子上停留。我笑道:“你干什么?不用忌讳,你看吧,老家伙们斗嘴,比话本儿还好看。”
  
  他道了声不敢,还是瞎子一样摸。我说:“你再这样,我干脆叫许长安进来了。”
  
  他这才好些,没有把我的折子撕烂。
  
  养了这些时日,他总算有些好气色,搬起半人高的折子来四平八稳。
  
  搬完折子,他又开始剪灯花。他穿着新裁的纱青宫衣,臂上绣着金线描边的白麒麟团纹,头上束了一方碧玉古冠。由此看来,最近糖糕蜜饯她们把打扮人的心思都用在了良王身上,连我的衣角都不知道给熨平了。
  
  良王侄儿十分勤劳,剪完灯花,又要把粥碗撤下去。他伸过手来,意图在不打扰我的情况下轻悄悄地把碗端走。他的手指白净瘦长,指腹间染了点墨黑。我上去抹了抹:“这是什么?”
  
  他手指一僵,僵在我的掌中,结巴道:“哦,是,是习字时的墨汁。”
  
  说着啪嗒一声跪下:“臣侄罪该万死,忘了洗手。”
  
  ……
  
  我拉他起来:“做什么呢,别动不动就跪,过来,叔教你看折子。”
  
  他整个人还是懵的。我让他坐在我旁边,给了他一支朱笔,分给他一摞奏章。我揉了揉自己酸涩的眼睛,道:“侄儿,你随便批,拿张纸,批纸头上,左右叔还要返工的。”
  
  他更加懵了。我十分信任他,批完自己的一份后放心地打起盹来。
  
  打着打着盹儿,我就睡着了,一睁开眼竟然歪在皇侄身上。灯花嗞啦一声,我醒了神儿,连忙捏捏皇侄的千金之肩:“压着你了,疼不疼?批完了吗?”
  
  皇侄板板整整地端坐着:“皇叔,批完了,请您过目。”
  
  我拉他起身:“明儿再过目吧,不早了,睡觉去。”
  
  皇侄被我拉起来,他可能是久坐腿麻,一个趔趄倒向我,正在此时,许长安又奔来了:“陛下!陛下!薛大人来了!”
  
  由于我吩咐过,今后薛赏要见我,无论何时何地都要让他见到我,因此不明就里的许长安总以为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看来我应该送他去太监培训班,回炉重造一番。
  
  说话间薛赏已经一头扎进来。薛大人看见我和良王,大大地愣了一下。
  
  啊,薛爱卿你别误会。我连忙扶正良王侄儿,问道:“薛爱卿何事?”
  
  薛大人这才向我行礼,正色道:“今夜会审,请陛下圣驾垂堂。”
  
  我一拍脑袋,才想起来这事,看来今晚是睡不成觉了。
  
  为了不让殷蛀虫知道,薛大人把会审时间定在月黑风高的夜里。所谓三司,分别为刑部、御史台、大理寺,但此番御史台是殷载的地盘,我们并未邀请他们参与,所以说是三司,其实只有两司,我的作用,就是充当第三司,同时镇镇场子。
  
  我迅速地带皇侄下去换了身衣服,打算夜服出宫。
  
  薛赏诧异地看了看良王,道:“良王殿下也同去吗?”
  
  我故作神秘道:“走吧,良王不是外人。”
  
  我带良王侄儿猫进一顶小轿子里,跟着薛大人的轿子出了宫墙。夜风如水,万户将息,更梆声幽长入耳。我问皇侄:“茂郎没出过宫吧?”
  
  皇侄拘谨地跟我挤在一起,答道:“回皇叔,这是头一次。”
  
  我掀开轿帘子,瞧见漫天星斗,来了兴致:“若赶得上,一会我带你去北城楼,那儿看风景最好。”
  
  他的目光落在我脸上,我示意他也往外面看看,他没反应,心无旁骛道:“是,皇叔。”
  
  良王他,一向都是个有点无聊的人啊。我打算寻点他感兴趣的话题:“薛大人你以前见过吗?”
  
  他想了想,垂目道:“回皇叔,薛大人是臣侄……皇祖母那头的表兄,臣侄幼时见过几面,不过已经不大记得了。”
  
  我一愣,原以为他们从前没见过的,都忘了亡太子的生母是我父皇的元后,姓薛,薛赏的爷爷正是薛皇后的亲哥。这关系就有点复杂了,如此一来,皇侄和薛赏二人岂不是有亲缘?我心里有点发愁。
  
  皇侄似乎在小心翼翼地观察我的神色,突然轻声道:“十四叔,要不我下去走吧。”
  
  他这是怕挤到我。我毫无芥蒂地和他挤在一起,以示亲近:“几步路就到了,还嫌皇叔挤你?”
  
  说话间就到了地方。薛赏让我和良王呆在一个小房间里,指给我一个巴掌大小的窗口,说场面可能会有点血腥,怕惊辱圣驾,告诉我从窗口看就行了。我无所谓,薛赏他主要是怕殷蛀虫日后找他麻烦,拉我来是为了撑腰,我最后只管盖章落印就行了。
  
  我无所事事地坐下喝茶。带皇侄来,本是想让他多和薛赏接触接触,向薛赏学习学习文才武略,但这孩子太傻了,只死跟着我,跟屁虫一样,我让他打窗户眼里看薛大人审案,他也不看。我正寻思着过几日给皇侄请个正经的先生,突然听见一声惨叫,叫着叫着转成了哈哈大笑,十分瘆人。
  
  郭龄老儿惨笑着:“薛赏,你我各为其主,有我今日,早晚有你这一日!”
  
  “今日只问青州科场之案,郭大人何必急着招供晋王殿下。”
  
  “晋王?”郭龄又神经质地大笑起来,“晋王!晋王军功卓著有汗马功劳!比之郑秀小儿如何不可!”
  
  我竖耳倾听,闻言有些羞愧,郭大人口中的郑秀小儿,正是我。
  
  薛赏似乎未料到郭龄这般大嘴巴子,有意想阻止他继续胡扯:“请郭大人在诉状上画押吧。”
  
  郭龄偏要大吼道:“我便是为了晋王,你又是为谁?那日陛下大行,你潜入东宫,又暗会燕王,薛家至今日竟已不知成了谁的狗,太子英灵若着眼东宫见长孙殿下今日……”
  
  “啪”的一声,薛赏大概又不知动了什么刑,郭龄发出嘶嘶抽疼声,顾不及说话了。
  
  我觉得有些头疼。皇侄惊惶地望向我,见我一抬眼扑通一声就跪:“皇叔,臣侄……臣侄……”
  
  我揉了揉嗡嗡作疼的脑袋,看向我这个皇侄:“茂郎,十四叔再问你一遍,这是你头一次出宫吗?你最近,见过薛大人吗?”
  
  他垂下眼睑,咬着牙,死死地将膝盖楔在地上,满头冷汗,不知真假地那样畏惧着我。
  
  我希望他能抬眼看看我:“你,你怕我什么?你以为我带你来这儿,是试探你?还是我这些天对你,是要加害你?”
  
  他十分诧异地抬眼看向我,我坦然与之对视:“你起来。不用把心思用在皇叔这里,叔说过不会害你,就不会害你,皇叔信你,你也要信皇叔。”
  
  皇侄默不作声。我只好亲手拉他起来,拖着他往外走:“走吧,不听了,咱们回宫。”
  
  我拉着皇侄,一头闯进正在审案的会堂里,大家伙儿都错愕地望向我俩。上过大朝的薛赏和刑部侍郎反应过来忙要跪我,我意兴阑珊地挥挥手。
  
  二人追上前一步:“陛下?”
  
  我看了看昏死过去的郭龄:“严刑逼供,重审。”
  
  我抬脚便去,突然有一人拦上来。我愣了一愣。这人一身破烂衣裳,拄着根瘦木枝当拐杖,两腿都有些瘸,满头鼻青脸肿,但我还是认了出来。这个是我未来的另一位丞相那个能治国的卫裴啊!他不是应该十年后才出现吗为什么现在就来了!如果说良王毕生无法摆脱的传闻对象是薛赏,那朕毕生都无法摆脱的那个就是他啊!问题是朕和他真的什么都没有啊愚蠢的子民们!
  
  “草民卫裴,青州舞弊案原告,请求陛下三思,立判此案!”他也扑通一声就要跪我。
  
  我三魂吓掉了七魄一把拖住他,苍天祖宗,这可如何是好:“卫……卫公子,起来说话!”
  
  







      第5章 喝粥
 
  我忘了仔细看薛赏给我的案卷,不然,我也好做个心理准备。
  
  卫爱卿,原叫卫长衣,后改名裴,青州人士,隆嘉四十二年秀才,时年方十五,后累试不第。我上辈子研究过他的档案,始终没搞明白他一个连举人都没考上的穷书生,是怎么混到一品丞相的。
  
  隆嘉四十二年考上秀才,就是三年前,也就是说卫爱卿现在才十八岁。我当初没有关注过这场舞弊案,完全不知道他在十几岁的时候就能从州府一路告到刑部大理寺,直接告趴一个礼部尚书啊!
  
  对此人才,我重新研读了一下青州案卷,发现原来卫爱卿不是没考上举人。
  
  卫裴其实是去年八月青州府乡试第一名,俗称解元,州界举人的第一名。当时郭龄被派去当青州主考官,郭大人认为卫裴很有潜力连中三元,决定按照老规矩重点培养这个少年。郭龄私下请卫裴喝茶,表示自己愿意收其为门生。但是卫裴拒绝了。因为认老师要交拜师礼。
  
  卫裴很穷。能有多穷,从刚刚他穿的衣服就可以看出来了,那简直还不如我皇侄前段日子穿的抹布。要说穷,书生普遍都比较穷,郭龄也不是不能理解,按照规矩,拜师礼可以等日后再说,一朝金榜题名,还愁没有银子花吗?问题是卫裴他不仅穷,他还很清高,他不仅拒绝了郭龄,还把郭龄骂了一通。如果我没猜错,是以那种狠狠的方式,就像他上辈子骂我那样。
  
  我是个心胸比较开阔的人,但郭龄不同,郭龄出身翰林,曾经也是个清高的读书人,他虽然腐败了,但腐败得很要面子。卫裴遭到了报复,郭考官把他的名次从榜上划掉了。
  
  郭考官不止请了卫裴一个人喝茶,他请了好多个,广撒网,多捞鱼,卫裴不懂事还有别人。于是当年青州府的桂榜上,出现了大字不识的土财主、坑蒙拐骗的老道士、吊儿郎当的纨绔子……卫裴气坏了,他酝酿了无数个日日夜夜,酝酿出一篇声辞俱厉的诉状,啪叽一下拍到青州府尹的脑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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