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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种你下朝别走[重生](30)

作者:芭蕉吃老虎 时间:2018-09-01 08:25 标签:甜文 重生 宫廷侯爵 年下 欢脱

  
  上辈子四只蜉蝣团纹是用朱砂印在我那封空白奏章上的。
  
  事情不一样了。
  
  卫裴缓缓道:“不是寻仇。陛下,您说姜家千金现身晋王军中,且亲口承认,姜先生死时,她在须弥寺,此事当真?”
  
  我恼了:“朕还能瞎编不成?都不信朕。那天城楼下,赵光也看见了,是不是他外孙女儿,他心里没点数?”
  
  姜平容乱军中突然消失,影子都摸不着半点,搞得所有人头大,一方面怀疑是自己精神有病看花了眼,一方面怀疑晋王是随便找了个人冒充准皇后,毕竟谁都没见过姜家千金几面。那赵光老头除了当日城楼急了一急,事后见外孙女失踪,倒像没事人一样。
  
  卫裴默了一默道:“姜家千金行踪,臣也要查,但陛下与之有婚姻之约,此事还望陛下亲自批允。”
  
  我想了想:“行吧,你悄悄的,不要让旁人知道。对了,宋非和萧关也在你那儿,我忘了说,那晚萧关从晋王军中逃走时,宋非给他引开了追兵,如果我没看错,当时应该是姜平容给追兵指了宋非的方向,为萧关打掩护,是不是这样,你正好也问一问。”
  
  原来萧关也找见了燕王,那日是与卫裴一同随燕王军入京来的,只是绊在城外找宋非,未入皇宫。据说宋狒狒十分命大,被人从尸堆里抬出去时还没死透,仅剩的一丝气一生二二生三的,竟给救了过来。只是至今昏迷,未曾清醒。
  
  卫裴应是,仍要开口,继续往我耳朵里塞案子。
  
  我忙道:“行了,别忙了,大过年的,赶紧回去吃饭。”
  
  卫裴耿直道:“臣家中无人,不用回去,请陛下允准臣将此处几份案卷带往鸿都府深查。”
  
  “今天还查?”我惊道,“要不这样吧,朕正要去岁寒宫用饭,你随朕来。”
  
  “陛下,”糖糕忽在外头道,“薛大人求见。”
  
  我连忙挡回去:“让他明天再来见,有什么事先搁着,还让不让人过年了?”
  
  糖糕又道:“陛下,薛大人是来找卫大人的,要请卫大人家去吃酒。”
  
  我:“……找你的?”
  
  卫大人必定哪儿也不愿去,只想回他的鸿都府窝在油灯下看案卷,但官场上熏陶了几年,他已明白这种情况下不好任自己性子来、拂了别人的面子,只好两害相权取其轻:“是的,臣不敢叨扰陛下和太后娘娘,臣告退。”
  
  ……
  
  天已黑了,又簌簌落起细雪珠。我从小楼上推窗看下去,只见薛赏提着一盏琉璃灯,撑着柄青绸大伞,立在雪地里,接了卫裴去。这两位栋梁,从前就像大殿上东西两侧的两根柱子一样,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如今却哥俩好了起来,果真是世殊事异。
  
  鸿都府该不是和薛家要搞什么事情吧?
  
  我摇了摇头,自己往岁寒宫去,一脚迈出逝波台,突然想到个事:“糖糕啊,你别跟来了,去将西阁收拾收拾,让内府给良王备的几身衣服取回来,就先搁那。”
  
  蜜饯道:“早就收拾妥了,就怕殿下不回来,要是今年不回来,就又白做了,陛下那时候,个子一年窜一截,制衣裳都赶不上。”
  
  我笑道:“小丫头片子,他都成年了,还往哪儿窜?”
  
  糖糕笑:“奴婢也是这么说,她偏不听,非要内府的师傅把袍子加长一些、再加长一些,你当良王殿下是什么?”
  
  蜜饯煞有介事道:“你懂什么?咱们也是才知道了,良王殿下竟原乃将门虎子,能战场杀敌,必然魁梧非常,岂是什么卫大人、薛大人那般体量能比的?”
  
  糖糕伸手去拧蜜饯的脸:“你这嘴,陛下面前,冲撞两位大人……”
  
  她俩自小惯了,在我跟前没个怕气儿,倒也热闹。
  
  就是良王殿下要是真回来穿那袍子,可能有些……
  
  我一路笑着往岁寒宫走。一脚踏进皇娘的疾风殿门槛,才惊觉方才光顾着和卫裴说话,药也忘了吃,粉也忘了扑,那俩丫头就知道斗嘴,也不提醒我一下。
  
  结果皇娘打眼往我身上一瞥,就开始哭。
  
  哭完看着我叹气。
  
  我又是讲笑话又是说故事,就差没原地翻两个跟头了,好不容易给开解出笑颜。皇娘笑完,便开始操心我的人生大事:“既如此,那姜家姑娘,咱们便与她解了婚约罢……”
  
  我夹着饺子:“正是,姜家左右是拢不起来了,便要拢,还有良王呢。”
  
  “唉,良王这孩子……”皇娘得知良王的离奇身世后倒也不见多惊奇,逢言都只是略略叹息片刻,叹息完又戳我的脑门,仍复操心我的终身大事,“我看你的心是在别处,你心在哪儿没人管得了,但你是皇帝,宫里没人不行。不论贫贱高低,只要是良家子,宫中都容得下,你还怕娘亲欺负她不成?”
  
  ……恕朕直言,以您的宫斗水平,随便领进来一个人,谁欺负谁都还不一定。我笑道:“您就别操心了,朕这成日里脚不沾地,就只配和折子过。”
  
  皇娘一咬牙,道:“你也别瞒着娘亲,你说,那卫裴大人……你是不是……十四,你不能胡来,否则是要落人诟病、遗臭千古的。”
  
  “……”我差点没被一只饺子噎死,“这没有的事儿,这谁说的,拉出去打死。”
  
  我的内心已闪过一千种打死薛赏的方法。
  
  但薛大人丝毫感受不到我对他的杀意,每天早朝上就怕我看不见他,拼了命往我眼皮子底下蹦跶,从须弥寺谋杀案、到战后城墙加固,从晋、琪二王尸体该如何处置、到苍州派粮会不会造成悯州饥民死亡人数倍增,天下事没有他不能插一嘴的,他这样活跃,很招人烦,他爹就颇想当廷捂住他的嘴:“八州军事应由兵部负责,是京兆和大理寺的公务太闲了吗?”
  
  薛赏不给他爹面子:“丞相大人此言差矣,八州军事,兵部根本管不了。这些年来,亲王军、州府军早已脱离朝廷掌控,各州府、各封王竞逐军备,横征暴敛,以致民不聊生,镇边亲王更是以战养兵,譬如晋王,私放羌人入关,还勾结良州、云州官员倒卖铁矿,与羌人交易马匹,这些事情,诸位大人都忘记了吗?”
  
  兵部尚书是个保守的老头,忙道:“八州军事,老臣的确有心无力,州府军、诸王军皆是地方自己出钱养的,要说这根源,还要问户部钱大人……”
  
  户部钱大人是个吝啬鬼:“从前这些钱的确是朝廷出,但自先帝十五年起,国库亏空,地方便自己想办法去了,如今此事与臣无干。要说还是吏治的问题,臣以为应问一问吏部任大人……”
  
  吏部尚书就更是个太极拳老手了:“归根到底,国库亏空,是因为战事不断,灾年频发,水利又跟不上,不知工部……”
  
  不出意外,他们这个皮球又能踢一整天。
  
  但今天薛赏却突然飞出一脚,将此球踹了个稀巴烂:“臣知道此事积重日久,非一府一部之力能化解,但臣有一计。”
  
  “哦?”我撑着下巴,“说。”
  
  “臣与鸿都大人商议多日,认为陛下可渐行三策,一,以青、西二州州府军、亲王军试刀,裁兵……”
  
  “胡闹!”众人纷纷反驳,“大幅裁兵,这些兵如何安置?必将引起动乱!”
  
  卫裴也站了出来,接道:“所以才有二。裁兵并非‘一刀裁断’。各州皆有荒地,可分配与退役士兵;西州、悯州因民役紧缺,众多水利工期停滞多年,正好可以让退伍士卒去做此事;再有,京畿军需要扩建,可从地方军中选拔兵将。”
  
  薛赏道:“正如卫大人所言,此三种去路,士兵可根据自身情况选择。三,便是推而广之。若此事落到实处,不仅可收拢地方军权,于民生更大有裨益。”
  
  众臣沉默了。半晌,赵光道:“确实有一二道理,只是做起来不易,谁能领此事?”
  
  赵光担心的没错,此事的复杂程度,我稍微往上头想那么一丁丁点儿,就脑子疼得要炸,谁能办,我付他高出满朝百官年俸总和十倍的月俸。但众爱卿都不是要钱不要命的人,悉以工作与生活的平衡为毕生追求,不予搭理。
  
  薛赏虽然提出了建议,但他自己似乎也并不很想干,道:“臣以为,此事非一人之力能及。事关八州军事,陛下可于京都设一总府,选拔数名杰出武将、文官统领诸般事宜。”
  
  我急着下朝,立即拍板道:“就这么办,这总府……就叫‘将军府’罢,薛卿你带个头,其他人手容朕慢慢给你添。”
  
  拍完板便往逝波台跑,打算蒙头睡半个时辰回笼觉再起床吃午饭,但这姓薛的又不依不饶跟了上来,进了小书房,对我说:“陛下,臣身兼二职,力有不怠,不能主领此事,臣向陛下举荐一人。”
  
  薛爱卿一提举荐我就头皮发麻,哪个倒霉孩子又被他盯上了?
  
  “臣举荐良王殿下。陛下此前初发诏告称良王实乃姜放之子,抹去了殿下宗亲身份。此时于良王殿下而言,需要陛下给些抵偿。于其他人而言,更需要陛下给出一个态度。”
  
  ……真是,薛赏他不仅迅速地接受了良王并非他表侄的事实,并且在接受后又迅速地选定了立场:他决定自个儿还当良王党。

       我沉吟道:“可他远在边关,如何领事?”
  
  薛赏闷头从袖中掏出一封信来:“臣得到消息,边北大军击退羌东朱勒亲王军,并与羌西阿蒲奴大军谈和。阿蒲奴已擒住灰狐,继位为王,称愿与我朝修好,良王殿下即将带着羌人使者返京。”
  
  我接过信来,气得鼻子都歪了。这小子能耐了,此等大事,不给朕写信,竟私下给朝中要员写信,上辈子天天被同僚写折子弹劾,他能怪得了别人?
  
  







      第30章 不听

  
  但不得不承认,薛赏也很会为良王着想。年前众臣工们想出一个点子,说除了燕王越王暂时动不得外,其他诸王都应该召至京都来,一人赐他们一个宅子住,从此不许回封地,此后不管同姓王异姓王,朝廷也不再给外封,要领兵征战时,朝中遣将。这个提议薛赏想必是听进去了,转眼就琢磨出了个“将军府”,不仅要夺诸王兵权,还要裁减地方军数量,同时不忘给良王寻后路。
  
  良王刚被揭了皇长孙的宗亲身份,脚底有些晃悠,光顶着忠烈之后身份占个异姓王的位子,但无足够的实际功劳,也不大令人信服。要是按薛赏的提议来,那么良王即便没了宗亲身份、没了良州兵权,今后应当也能在京都朝堂强势立足。
  
  我竟无可反驳,只能依了他的。薛大人目的达成,喜笑颜开地告退,临了他还伸手来讨我手上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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