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朝文武都能听到我的心声(70)
许烟杪的目光挨个扫过去——
户部尚书,太常寺卿,永昌侯,刑部郎中,监察御史……还有几个锦衣卫。
“嗯……谁说不是呢……”
毕竟,正好撞上行在驾临郑州,而百官里,有不少人来看这边的知名地标。
反贼高高兴兴把他们带回去,又高高兴兴领了一小袋铜板,转身对他们说:“鸡蛋先给你们,但你们要认真听教主讲经,听完之后,通过了提问,才能把鸡蛋带走。”
一行官员齐齐点头。
一个个双手握住鸡蛋,坐在一群老百姓中间,显得特别听话,特别良民。
那什么白阳教主除了发下鸡蛋,还发下了一本小册子,是白阳教的经书。
【印得还挺精美……】
许烟杪颇为好奇地翻动经书。
哪怕是他这样的现代人,看这个经书都觉得印得很漂亮,纸张洁白,文字黑而整洁,边角还印了日月星辰——太阳最大最白,估计是这个白阳教特意准备……
【卧——】
许烟杪的表情突兀地发生了变化。
在场官员都听到了小白泽心声特别大的喊,明显受到了惊吓。
【这玩意是汉经厂印的?!】
“什——?!”
吏部尚书直接拿不住手里鸡蛋,啪嗒,蛋清和蛋液溅在鞋子上。
【那个拉人入伙的笺子也是汉经厂印的?!】
【老皇帝知道这事?!】
在场官员:“……”
陛下,你还搞过这事?!
【奇怪?他怎么会这么缺钱——啊?!皇帝给百官的奖赏,居然不能走国库,走的是皇帝的私人小金库?!】
【原来如此!老皇帝问过户部尚书了,说就当是从国库借的,户部尚书死活不给,都一哭二闹三上吊了——啧,怎么上吊的系统你倒是给张图啊!】
户部尚书低头,伸出食指,刮着屁股下的藤椅的痕路。
啊……这个……毕竟国库的钱是要留给国家用的,什么赈灾啊,搭桥修路啊,给百官发月俸啊……林林总总,都是户部出,他不坚决一点,万一国库没钱了怎么办。
【那怪不得了,要是小金库没钱,总不能臣子立了功,或者看哪个臣子顺眼,说:“朕没钱了,不如赏你和朕吃一顿饭吧。”】
【——这不是皇帝卖、身吗!】
“卖身”两个字,字正腔圆,音量宏大。
在场官员不约而同地想到了老皇帝那张老脸,又不约而同痛苦地捂住眼睛。
作者有话说:
寡妇再嫁参考自汉朝——
宰相陈平的妻子改嫁过五次:
久之,户牖富人有张负,张负女孙五嫁而夫辄死,人莫敢娶。平欲得之。
——《史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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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皇后之母臧儿先嫁王仲,再嫁田氏:
初,燕王臧荼有孙女曰臧儿,嫁为槐里王仲妻,生男信与两女而仲死;更嫁长陵田氏,生男蚡、胜。
——《资治通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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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皇后本人也是二嫁,第二次进了太子宫:
臧儿长女嫁为金王孙妇,生一女矣,而臧儿卜筮之,曰两女皆当贵。因欲奇两女,乃夺金氏。金氏怒,不肯予决,乃内之太子宫。
——《史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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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的姬妾也能再嫁
诏曰:“皇帝仁惠,无不顾哀,每疾一发,气辄上逆,害于言语,故不及有遗诏。其出媵妾,皆归家得嫁,如孝文明故事。”
——《汉书》
【所以小说里,皇帝为了女主遣散后宫,也并不是不合理,也不是就逼死那些宫妃了,前提是得设定好时代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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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可以自己决定丈夫是谁:
外黄富人女甚美,嫁庸奴,亡其夫,去抵父客。父客素知张耳,乃谓女曰:“必欲求贤夫,从张耳。”女听,乃卒为请决,嫁之张耳。
——《史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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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国三十二年内有没有叛乱(不包含刚开国的一两年,不包含功臣、皇族、外戚谋反,只论民间)
唐朝:
永徽四年(从武德五年彻底一统天下开始算),陈硕真与妹夫章叔胤在睦州清溪县的覆船山六甲四十八党组织农民起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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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朝:
宋太宗淳化四年(993年)春,四川遭遇旱灾,闹起暴乱。王小波首先在老家青城(今属四川都江堰市)举起义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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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朝:
至元二十年(1283年),江南“相挺而起”的大小起义,“凡二百余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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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
洪武十四年(1381年)广东铲平王起义
明初农民起义之一,洪武十四年(1381年),广东爆发了首领号称“铲平王”的起义,聚众数万。明政府命南雄侯赵庸率兵进行残酷的镇压,杀害了起义农民8800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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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历年间
闻香教教主徐鸿儒的经书是皇家书局刊印的
闻香教的作乱宣传单是皇家书局印的
因为徐鸿儒付钱了。
——暂时没找到史料记载,所以先只当野史看,文里就图一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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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陛下!臣死罪!
“什么?许烟杪被人拐走了?!”
老皇帝垂死病中惊坐起, 张口便骂:“哪来的小畜生,竟然敢把主意打到许烟杪身上!朕要把他扒皮抽筋!皮子挂在城门口三天三夜!”
锦衣卫迟疑着:“一同被拐走的,还有吏部尚书, 户部尚书……”
人还没报完, 老皇帝就嗓门嘹亮地喊:“这些不重要!”
其他一同进了贼窝的官员:?
合着你只关心白泽是吧?
“我还不懂他们?一群老菜帮子, 狐狸头子, 能被骗走?肯定是心里有什么计较才去的。就许烟杪,跟个白白净净大馒头似的, 啥心眼也没有, 估计傻愣傻愣就跟着走了。”
单方面人身攻击完,老皇帝才有条不紊地安排:“不要打草惊蛇, 先将锦衣卫渗进去, 然后……”
老皇帝一字一顿说:“亮明身份,调官兵围攻!”
至于微服私访?哪有许烟杪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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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贼讲经中途,一群衣服上绣着白日的人冲进来, 慌里慌张。
“教主!不好了!!!”
白阳教主纳闷:“什么不好了?你们急什么?”
总不能是官兵突然上门了吧?不能吧?他们隐藏得不好吗?讲经大半年了,官府都没发现。
反贼小喽啰冲进来时急得像陀螺,但猛然刹在场地中央时, 又十分无措, 好像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许烟杪好心提醒:“你该说说外面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突然冲进来说不好了?”
反贼小喽啰眼睛登时一亮,像是迷途羔羊终于找对了方向。
他知道该说什么了!
“教主!皇帝来了!!!”
白阳教主差点被这一句话噎死。
你还不如不知道说什么!
目光看到台下, 百姓已有骚动, 白阳教主连忙开口:“诸位莫怕!皇帝来这里可能只是简单路过,未必是……”
然而台下已经有人嚷了起来。
“让我走!我只是来拿鸡蛋的!谁想造反啊!”
“是啊!我家里还有地呢!”
“皇帝老爷可别把我们抓起来了!快让我走!”
连好几个教徒都急着说要走。
那白阳教主都懵了:“你们精通我白阳教教义, 怎么还念着那夏日!那皇帝老儿残暴不仁, 是非不分, 各种赋税一层又一层,连行船前拜佛的香火钱都要我们出,你们不觉得不堪忍受!不觉得想要把这太阳换了吗!”
他捡到的襄阳起义手册,就是这么教的啊!
这些真百姓很茫然:“之前陛下杀贪官的时候,公告天下,说过这都是那些贪官自作主张,他给我们做主,都杀啦!往后谁敢收那么多钱,他也给我们杀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