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朝文武都能听到我的心声(256)
明明能够青史留名,却晚节不保。
财帛动人心啊……
钥匙插进锁孔,箱盖打开,金玉之灿晃花人眼。
老皇帝:“抄出了多少东西?”
锦衣卫汇报:“第五氏原籍河南,于所在县中查出瓦房二百二十五间,铺面七间,折银八千五百八十四两。”
许烟杪也在汇报:【哦豁,相当于人民币三百六十多万了吧。】
锦衣卫:“田产三顷地,折银二千五百两。其中一顷地乃公田。”
【三百亩地!好多!】许郎发出穷人的惊叹。
【其实还有呢!不知道锦衣卫有没有查到,第五昂可大方了,讲究一个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自己有钱了,族人也要帮衬一下,所有亲戚,只要找上门的,每家送五十亩地,其中三十亩是公田,给银五箱,好老大哥的做派!好大方呢!】
老皇帝:“……”
是啊,大方,用的都是朕的钱: )
作者有话说:
在古代,白白胖胖的人特别占便宜,举例张苍:
苍坐法当斩,解衣伏质,身长大,肥白如瓠,时王陵见而怪其美士,乃言沛公,赦勿斩。
——《史记》
【翻译:张苍犯了罪,被判斩首,斩首之前按照流程,要先把衣服先脱下来。张苍脱了衣服之后,王陵看到他身体肥胖,皮肤白皙,整个人像一粒硕大的葫芦籽,王陵觉得很好看,于是找刘邦,替张苍说情。】
(纯私人翻译,不全面。原文已贴出在翻译上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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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换抄家的东西,参考:
前因浙省查抄王亶望任所赀财一事。呈览物件。大率不堪入目。适布政使李封、按察使陈淮、王杲、俱至热河陛见。朕面询以该省办理此事。有无情弊。俱各隐匿不言。嗣令盛住查出浙省存留底册。开载金两玉器。与进呈册内不符。显有抽换抵兑诸弊。已著阿桂、福长安、驰往浙江、彻底根究审办。并传谕李封、陈淮、王杲、三人。以此事业经败露。令其将如何串通舞弊各情节。据实自行陈奏。昨据陈淮覆奏知情。其摺已经发钞。本日又据李封覆奏、陈辉祖接见司道时。言及查抄王亶望金两。发与首县、换银解缴。李封并曾向钱塘县、换金五十两等语。是此案竟系总督与司道等
——《清实录乾隆朝实录》
【翻译:乾隆抄家,发现抄家来的珠宝非常不堪入目,质量特别差。一查才发现被调包了。】
(纯私人翻译,不全面。原文已贴出在翻译上方。)
(顺便,陈辉祖忘了修改抄家底册,但兵部侍郎没有,如果不是小白泽,估计他就真的瞒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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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你们争丞相位置,引起了小白泽的注意,为什么倒霉的是我啊啊
锦衣卫用力咬一下舌尖, 默背上到八十老母,下到三岁儿子的名字,避免自己失态。
然后继续汇报:“此外, 还有纯金器皿共五十件, 重一百五十余两, 珍珠手串二百余, 百年人参十余根。”
“银九万余两,铜器十七件、铁器十二件、铅器三十三件、锡器二十五件。”
“衣饰一百二十箱。”
“马三十二匹, 走骡二十四头。”
“以及……”
洋洋洒洒报了一大堆, 顺带着奉上物品清单。
老皇帝一边皱着眉,厌恶乡绅剥削百姓, 一边却又忍不住笑起来:“金、珠、人参等物, 交十二监。”
“银、钱及铜、铁、铅、锡等项,有关鼓铸者,交户部。”
“砖石、木植等项, 有关营造者,交工部。”
“盐、酒等项,有关税务者, 交宣课司。”
“其余器皿、衣饰, 及马、骡牲畜一应杂货, 均行文都察院。”
分钱了分钱了!
——为什么抄家灭族不会使朝堂有特别大的动荡,就是因为这事。抄来的财产, 由皇帝和大臣瓜分, 这次一口气抄了十五万人,不管是皇帝私库, 还是各部库房, 又肥了一波。
老皇帝叹气:“可惜了。”
许烟杪茫然看他一眼。
【可惜什么?】
老皇帝似乎是自言自语:“可惜短时间内不可能再抄家了。虽说天底下不缺想当官的, 但不管是官还是吏,培养起来都需要时间。”
【啊……】许郎眨眨眼睛。
老皇帝兴致勃勃地打开箱子,开始清点自己的“收入”。
锦衣卫瞥见一只乌鸦恰好落在窗台上歇脚,心里骂一声晦气鸟,就要过去驱赶。
前一刻,听到老皇帝啧啧称赞:“这玉瓶料子不错嘛。”
后一刻,听到许郎心声:【那兵部侍郎贪了抄第五昂家,抄出来的财产,还修改抄家底册……刚刚老皇帝说短时间内不抄家了,是不是也不抄兵部侍郎的家啊?】
老皇帝手一紧,玉瓶发出了吱吱呀呀的摩擦声。
谁贪了什么?修改了什么???
【哦豁,原来老皇帝手里拿着的那个瓶子,真品是纯正的羊脂白玉呢,但是反正老皇帝也辨认不出来,兵部侍郎就随便找了个大路货调包。】
锦衣卫面色一白,也不敢去赶什么乌鸦了。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满头都是汗。
而老皇帝背对着许烟杪,面色猛地阴沉下去。
他似乎是摸够玉瓶了,又把它放下。打开另一个箱子,里面装的是第五昂收集来的字画。老皇帝不太会赏析,更不喜欢附庸风雅,把这些挂在自己屋里,但这些东西赐给文臣,可比赐金银珠宝能够让他们感恩戴德多了。
正好,金银珠宝他能自己留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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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皇帝拿起一卷《麻姑图》,其上有书圣的晚年楷书精品,钩如屈金,戈如发弩。
许烟杪:【假的。】
老皇帝冷笑一声,放下后,又拿起另外一副《牡丹图》,乃是东楚著名画家卢清诚所作,曾有收藏者出价二十万两才将之买下,轰动一时。也不知这图什么时候流落到第五昂手里了。
许烟杪:【假的。】
锦衣卫心跳瞬间飙到一百八,而老皇帝目光一寸寸扫过箱子里的古董,又拿起那被评为天下三大行书之一的《九月九日贴》。
【假的!】
拿起西楚四大家之一,徐邕的《华严经》手抄本。
【假的!】
老皇帝的脸色越来越阴霾密布。
兵部侍郎是吧?
试图愚弄他是吧?
“赐死。”
锦衣卫拱了拱手,迅速离去。
许烟杪猛地回过神来。
【赐死?怎么就赐死了?】
就要去继续翻系统,看看有没有什么八卦。
老皇帝瞥了他一眼,卷起赝品手抄佛经,敲了敲箱子盖:“想不通我为什么突然说赐死?”
许烟杪拱了拱手:“确是如此……”他斟酌地问:“陛下想赐死谁?”
“兵部侍郎福禄祖。”
“怎么……”
“他以为朕看不出来那玉瓶,那字画,都是赝品?”
老皇帝一副自己早就看出来的样子,冷哼一声:“既然敢愚弄朕,就要付出代价。”
许烟杪一时接不上话,只在心里震惊。
【老皇帝居然早就看出来了吗?也对,当皇帝这么多年,品鉴能力早就上去了。】
【可是万一不是福侍郎干的呢?】
老皇帝又瞥了他一眼:“怎么,觉得朕还没查清楚是谁干的,就下令赐死,很有暴君风范?”
【这怎么还给人上升了呢!!!】
许烟杪立刻:“臣没有!”
【不过,他怎么知道我在想这个?】
老皇帝啧了一声:“心思都写在脸上了。”
许烟杪瞪大眼睛。
【真、真的吗!】
【不过,好像确实,听说确实有人很容易就会被有社会经验的人猜出来自己在想什么。】
【可恶啊,为什么我以前没进修过表情管理课!】
老皇帝好整以暇看着许烟杪精彩的脸色,把赝品佛经又丢回去,继续说:“我没查是谁干的,是因为他领头抄家。如果是锦衣卫干的,不可能如此大量调换而不被这位侍郎察觉。能在造册上动手脚的唯有他。而如果是侍郎和锦衣卫联合,那也没有关系,有个话叫‘抓大放小’,他们逃过一劫,也会知道是我特意不追究,往后做事必然更小心翼翼,尽心尽力。而有那兵部侍郎被赐死的先例在前,以后负责抄家的领头官员,恐怕也不敢随随便便朝那些财物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