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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刀(335)

作者:青山荒冢 时间:2022-12-12 10:28 标签:权谋 武侠

  楚惜微的眼眶有些热。
  他慢慢地把嘴里那颗甜山楂嚼碎咽下,觉得从口舌到五脏都甜了起来,然后顺手把糖葫芦插在案几上,抬手揽过叶浮生,给了他一个甜腻的吻。
  这一次叶浮生没再作弄他,两人对彼此的渴望都昭然若揭,四下无外人,自然也没有藏着掖着憋出病的道理。
  楚惜微的手像剥离花瓣一样把叶浮生的衣服层层解开,十指从劲瘦的腰线开始分道,一半往上逡巡,一半往下滑动。
  习武之人向来不容人触及背后,因为那是危险也是敏感,当楚惜微滚烫的手带着微凉夜风伸进去的时候,叶浮生背脊一抖,两腿都有些发颤。
  他自己的手从楚惜微肌理分明的胸腹顺势而下,探入已经松垮的裤腰里,握住了那炽热勃发的凶器,轻轻扣了下指圈,然后恶意搔了搔。
  楚惜微倒吸一口冷气,拧着眉看他不知死活的动作,咬牙切齿道:“再不松开,后果自负。”
  他的手威胁般落在那挺翘结实的部位,用力狠狠抓了满把,感受着皮肉从指缝间隆起绽开,声音越来越哑,目光也越来越幽暗深邃。
  从他这个角度微微低头,就能看到叶浮生敞开的衣衫下若隐若现的淡红乳珠,被雪白的丝缎中衣微微遮掩,透露出浅浅颜色,如灯笼纸下朦胧的火光。
  叶浮生侧头轻咬他的脖子,声音沙哑,舌头从唇齿间探出来,舔舐上下耸动的喉结。
  “你今天这壶酒……嘶,倒还应景。”他轻轻地低喃,眼尾晕上薄红,比春日的桃花还要灼目。
  楚惜微屏住呼吸,手臂穿过膝弯,捞起了他的左腿。
  “就许你我……春风,一度。”
  叶浮生话音刚落,就觉得眼前一花,整个人被推搡在树干上,与楚惜微交换了位置。
  身下一凉,是蔽体衣物落了地,男人一手将他的左腿搭在了臂弯,一手托起了他的腰,将两人最隐秘的部位以不容拒绝的姿势贴合靠近。
  “浮生……”
  他在耳边念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叶浮生侧过头,对上他的眼睛,主动挺起腰蹭了蹭他。
  微喘的笑声消失在唇齿相接间——
  “来。”


第220章 元宵番外十·一念心安本无涯
  (一)
  “道可道,非常道。”
  “……道、道可……道,非、非……常道。”
  “名可名,非常名。”
  “名可……名,非常、常名。”
  “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
  “故、故常无,欲以观……”
  声音越来越轻,到最后渐至消失,磕磕绊绊的课业问答也不得不中止。
  端衡放下手中那卷《道德经》,盯着桌后男孩的目光十分沉重,自为长老后便没松开的眉头如今更拧成千沟万壑,简直能将其活埋进去。
  一章《道德经》,来来回回不到百字,已经教了上百遍,对方却连跟着念都做不好,除了言传授学者功夫不到家,学生自己怕也是块朽木。
  早年的暴脾气还没磨砺干净,若换了个弟子驽钝至此,端衡早拿起戒尺将其撵得满山跑,可面对这块“朽木”,他在忍无可忍后选择了摔门而出,一把将书卷扔到在院中树下小憩的人怀里。
  “大师兄!”他压抑着火气,“这孩子是个疯傻的,什么都听不进、学不会,别说是我们,就算三昧书院里的圣人师怕也教不好他!”
  被搅扰清梦的人把他这番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施施然拍拍衣衫站起来,透过半开的窗扉看那身着道袍的孩子还在桌后乖乖坐着,甚是欣慰地道:“不错,已经能安分坐上个把时辰了。”
  “掌门师兄!”端衡好不容易养出来的沉稳气性再度于师兄面前喂狗,“别忘了在大家面前保证会教好他、让他知情明礼不伤无辜的人是你!这要是做不到,你就得把他逐出忘尘峰,到时候在长老们面前岂不是威严扫地?”
  他眉头紧皱,活生生一副苦口婆心样, 孰料那人奇道:“我要这东西做什么?”
  端衡被活生生气了个倒仰。
  屋里那人话不听的孩子是自家掌门上个月游历时带回来的。端涯道长纪清晏如今已是知天命的年纪,因着内功深厚又性情自宽,容貌体态并不多见老态,只是两鬓多了霜色,眉梢眼角留下了些许岁月折痕。
  端涯性喜游历,太上宫也是避世清修的地方,不必他整日整夜地坐镇。因此一年到头,他总有两三个月的时间在外头,看过不知多少好山水,见识过不知多少奸邪英豪,而且性情玲珑,除魔卫道看心情,救死扶伤为本分。江湖上不满他的人有,敬重他的更多,无论黑白两道都要给他几分薄面,按端衡的话来说,就是掌门师兄出门能一张脸皮吃遍天南海北。
  他有个小癖好,就是往门派里带东西,有时是地方特产,有时是坊间手书,连高山上的一块怪石也被挖了下来,立在青冥路尽头做了块碑。
  端衡跟老妈子一样说过他好几次,却没想到端涯这回变本加厉,竟然带了个小孩子回来。
  太上宫不是没捡过孤儿收养做弟子,就连端仪和端衡自己的座下也有几名徒弟,反而是端涯一直不曾收徒,旁人问了也只说缘分不到。
  端衡一直以为他是推托,没想到这一回端涯去了趟西川,回来时就带了个八岁大的孩子,说这是自己新收的徒弟。
  那孩子瘦瘦小小,半张脸都是烧伤留疤,身上多处缠着药布,裹得怕是连他娘也不认得。掌门说这是从山寨里抓出来的土匪崽子,脑子不好根骨却佳,再加上年纪尚小未曾作恶,与其放任不如教导,也算是积德行善。
  他这番用心良苦,可那孩子虽然疯傻,却跟野狼一样充满凶性,除了端涯,谁靠近他都要被连抓带打,逼急了还上嘴咬,好几次险些从同辈弟子身上啃下皮肉来。
  就连端涯本人,端仪师太也在他手臂上看到了好几道结疤牙印和抓痕。
  端衡觉得这孩子更像是从狼窝里捡来的,可端涯半点也不看轻他,还为其起了个名字,叫纪云舒。
  门派里不少人都对这小疯子有所微词,长老们更反对端涯收他为徒,因为掌门的弟子要么是下任太上宫主,要么也是下任长老,万万不可有这么个伤人伤己的祸端存在。端衡夹在师兄和同门之间深感头疼,最终还是端涯自己开了口——
  “佛言业果,道说因缘。我把他救回来是缘分,为他尽心也是情分,导邪入正更是本分。然而各位长老为门派计,确有合理之处,如此不若我等各退一步——为期两年,我必治好他的疯病,教之明道理、习礼仪,持身自正,是非分明,若不然愿送他回归尘世妥帖安置,如何?”
  掌门这句话,不说是金口玉言,也是驷马难追。端衡自幼跟师兄亲厚,因此隔三差五就过来帮他教导纪云舒,没想到任他嘴皮说破、耐心耗尽,也不过让其堪堪认了些字,稍不注意还要再抛诸脑后的。
  端衡不能怪他,但是也难免焦虑,偏偏始作俑者淡然依旧,活生生的“皇帝不急太监急”。
  也许是他这目光太逼人,端涯终于不再逗师弟,笑道:“我早就说过,云舒的情况不同于一般孩童,识文断字、讲道明理对普通人有用,于他现在这样却无异于对牛弹琴。”
  端衡没好气地道:“那你说怎么办?”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与其把他关在这四角高墙下强说诗文,还不如带他出门去好生看看,眼界开了,心才会自在,哪怕是一窍不通的石头也要点化成精的。”端涯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段时间颇为安稳,左右事不宜迟,我这便带他动身了,劳烦师弟替我转告各位长老。”
  他袖子一挥进了门,片刻后就背起行囊带着那小孩儿出门下山,端衡木在原地愣了半晌才回过神来,多年装出来的养气功夫都丧了道行,跳脚道:“你给我回来!”
  这一下声震云霄,怕是大半个忘尘峰都听了个真切,已经走到半山腰的端涯闻言驻足,听得师弟中气十足甚是欣慰,这才对站在路边的端仪师太比了个手势,后者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摇头放了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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