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名远播的大佞臣原来是个美强惨(77)
“先生,有人来求医。”
小童喊了一声,头发花白的老翁蹒跚走来,捻须道,“你这怀中的姑娘,是生了何病?”
青年面无表情道,“不是姑娘。”
老翁摇头,“是我老眼昏花了。既然不是姑娘便好办些。”
老翁引青年入了内室。
青年将怀中裹着的人放在医馆的塌上,老翁细目瞧去,见这孱弱的公子衣衫齐整,显然是有人精细打理过,年纪约莫二三十岁,却已是病重之兆,可惜这一副好皮相。
老翁的手落在那病公子的手腕上,正欲把脉,忽又道,“这位公子手臂上的伤从何处来?”
黑衣青年不答。
老翁边诊脉边问道,“他是你何人?”
黑衣青年不答。
老翁此时已诊过脉,摇头对黑衣青年道,“老朽这医馆无能为力。”
黑衣青年腰间的利剑猛至老翁的脖颈处。
老翁摇头,“老朽都这把年纪了,能治则治,治不了的你要了我的命也没有办法。”
陆惊澜听到自己干涩的声音,“为何难治?”
老翁道,“这位公子的病根少说有五六年,平日咳血,畏寒,早有油尽灯枯之兆。身边必有良医续命,才能活到今日。”
陆惊澜问,“病根从何处来?”
老翁摇头,“老朽医术不精,不知这病从何来。”
第一百三十章
赵嫣失踪了。
刘府中的人不能大张旗鼓去找。
刘燕卿知道是什么人劫走了赵嫣。
擅使剑,又能与赵嫣牵扯上关系的人,除了陆家的人还能有谁。
陆惊澜剑术奇高,派去的护卫无一生还,只要他想,刘府接到的消息便是三十三具尸体。
相郡出入的关隘因北方流民涌入的原因盘核严查,陆惊澜带着一身沉疴的赵嫣走不了太远。赵嫣的身体离不开药,陆惊澜若不想让他死,势必会与医馆有联系。
刘府的人从赵嫣失踪的时候便开始盯着相郡各处医馆的动向。
赵嫣被劫走的第三日子夜,守着巷口一处医馆的探子同刘府传了音信。
刘燕卿问道,“可有派人跟着?”
黑衣密探回,“二人离开医馆后,入了李家京郊的荒宅。”
刘燕卿手指在案几上轻轻一敲,“李家?”
福宝一侧插嘴道,“就是那个富的流油的李家。”
刘燕卿眯着细长的眼,“这李家同陆家有什么关系?”
福宝道,“看起来是没什么关系。”
刘燕卿对密探道,“派几个人去盯着李家,勿打草惊蛇。”
黑衣密探退下后,厅堂只剩福宝与刘燕卿二人,一盏烛火映着青花案几。
刘燕卿拂袖叹道,“陈官死的可惜了。”
福宝义愤填膺道,“姓陆的杀人不眨眼,真不是人。”
刘燕卿手指在福宝额头一弹,“走,咱们去接他回家。”
福宝絮絮叨叨,“姓陆的包藏祸心,公子落在他手里头能落得什么好。”
刘燕卿向来散漫的眼中罕见透出几分担忧之色。
窗柩外月色黯淡,为沉云掩覆。
陆惊澜在一片狼藉的地下点起孤灯。
他怀中的赵嫣冰冷的像一具尸体。
被青玉剑砍断的一截锁链在潮湿的地面凌乱堆叠。
“这位公子的病根少说有五六年,平日咳血,畏寒,早有油尽灯枯之兆。身边必有良医续命,才能活到今日。”
良医续命。
刘燕卿。
陆惊澜冷笑起来,他不会将人送回去。
赵长宁还能活多久?
余下来的日子直到死去,眼里都只能看到他。
陆惊澜的手指落在赵嫣垂落的几缕发丝上,轻轻拨动开。
紧闭的睫羽,苍白的面颊,女人一样的轮廓。陆惊澜还记得在陆家的时候这双唇瓣朱红的颜色。他的手指便不可遏止地落在柔软的唇上摩挲,肩膀上被赵嫣牙齿咬过的皮肉还在隐隐作痛。
回来的时候,他瞧见了外头的探子。
那又如何?便是再来一百个,都不是他的对手。
荒宅地下寂静如同坟墓。
坟墓中埋葬着一个死人,一只恶鬼。
陆惊澜耳畔听到了响动声。
手下意识地握紧了青玉剑柄。
还未来得及落锁的暗门被从外向内推开。
是一个身着月白长袍的年轻人,生一双细长的凤眼,后跟着扎着两条辫的小厮。
陆惊澜的剑落在刘燕卿的眉间。
刘燕卿便止步不动了。
“陆公子别来无恙?”
陆惊澜嘲讽,“你不过是他赵长宁身边的一条狗,何以如此忠心?”
刘燕卿眉眼弯弯,“做一条狗,有什么不好的?”
陆惊澜嗤笑道,“刘燕卿,你枉费才名。”
刘燕卿反问道,“虚名于我何用?”
“你以为你能从我身边带走他?”
“我若不带走他,他性命危矣。”
“那又如何?”
刘燕卿叹息,“你若罔顾他的生死,如何对得起当初他深夜跪求先帝饶你陆家一门性命的心意?”
陆惊澜的五指握紧手中的剑,“你在说什么?”
刘燕卿一字一句道,“先帝要铲除陆家,赵嫣不过是先帝铲除陆家的一把刀。陆家所作所为全然与皇室利益相背,你以为先帝能容你陆家到几时?”
“若非动手的人是赵嫣,尚念及旧情,在先帝面前为陆家人说话,你陆家四百口人的性命早在抄家的那日便满门斩首,何来流放之说?流放至岭南乃先帝所定,谁能料到年后的瘟灾?与他赵嫣有何干系?”
陆惊澜咬牙道,“我不信!”
刘燕卿盯着陆惊澜道,“陆公子,你可知道赵嫣当年为何从翰林院入内阁,投靠陆家?”
“先帝亲近他,把他当做玩物。后来先帝有了动陆家的心思,却没有合适的人。”
“他只是为了堂堂正正地活着而已。”
第一百三十一章
陆泽海当初一手揽内阁大权,勾结户部贪墨灾银税款,大肆铲除异己,死在他手中的人数不胜数。
陆家抄家时候白玉堂上数斗明珠熠熠生辉,无一不是穷苦百姓的血汗钱。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铲除陆家,废除内阁乃大势所趋,即便没有赵嫣,陆家也未必会有好下场。
在刘燕卿看来,赵嫣于情有亏,于理无错。
当时的陆家对于赵嫣而言只是必须要除去的绊脚石,连赵嫣自己也未曾料到陆泽海待他如此恩厚。
京城上下数双眼睛盯着赵嫣的动静,皇帝虎视眈眈,箭在弦上蓄势待发了八年。
腥风血雨的八年。
身在万丈高崖,早就没有回头路了。
当年的陆惊澜什么都不知道。
他不知父亲作的恶,不知赵嫣遭的罪,痴于剑术,被权势滔天的陆家阻隔在腥风血雨之外。
直到陆家一朝倾覆,鸟兽俱散,四处求告无门的时候,残酷的现实才血淋淋地曝于眼前。
而出乎陆惊澜意料的是,连赵长宁也背叛了陆家。
“道不同不相为谋。”
这是当年陆家抄家时候赵长宁留给他的最后一句话。
陆惊澜咬牙切齿的恨了赵长宁许多年,恨的是赵长宁无血无泪的一张脸。
如今刘燕卿告诉他,原来当年他替陆家求过情。
这世上谁不想堂堂正正地活着?
能堂堂正正地活着,谁想做地狱里爬出来的鬼?
陆惊澜的手颤抖的握不住他的青玉剑。
刘燕卿盯着陆惊澜道,“当年先帝为了控制他,在他身上种了丹砂。赵嫣不过是先帝为了毁掉内阁而生的一枚悲惨棋子,先帝已死,陆家人便将恩怨全系于他一人之身,是否有失公允?”
陆惊澜双唇艰难开合,“丹砂?”
医馆的大夫说,他医术浅薄,不知这病根由何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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