怂怂[快穿](236)
它拼命地拍打着翅膀想挣扎,可杜云停手抓得特别稳,一点儿都不肯松。
“乖乖的,爹轻点……”
白鹤差点儿扑腾他一脸水。
它真是搞不懂,杜云停是从哪儿弄来的这么多父慈子孝的戏码,昨儿还指着床幽幽让它温席,它一个被羽毛覆盖着的鸟,上哪儿温席去?温一夜也温不暖啊!
结果这一出就没成功,第二天醒来杜云停怎么想怎么觉得心里不是滋味,一定要找点别的活动来体现他们的父子情深。
于是白鹤这种早便不沾尘的灵兽就被强洗了。
旁边几个外门弟子看稀奇一样在旁边盯着,估计是没人见过在门派里头洗鹤的。杜云停又拍了拍它肚子,说:“肉还挺瓷实。”
孔雀门二公子哈哈地笑,自告奋勇要来帮它修剪修剪毛。
白鹤看眼他金光灿灿的穿着:“……”
让它死,让它死!
它绝不被这个自己造型都惨不忍睹的人理发!!!
杜强在不远处站着看了会儿,倒是略带嘲意地笑了笑。也难怪杜云停这么热衷于给只毛畜生当爹,他自己的爹死的早,恐怕都不知道有父母是个什么滋味儿了。
也是,他也只配给这毛畜生做爹了。
杜强背着手,沿着小道向回走,心内已然有了计较。
正在给他儿子洗澡的杜云停抬起头,朝着人走的方向瞥了眼。
白鹤也瞧见了,道:“他怎么就走了?”
杜云停哎了一声,说不清是幸灾乐祸还是别的什么,“恐怕是准备绑你了。”
白鹤:“……???”
为什么?为什么又是我!
杜云停这只白鹤,平日里都在他的藤筐里头装着。偶尔它也会自己飞出来,四处溜溜弯儿,寻点乐子。
杜强不好直接在众人目光下对杜云停下手,对这么只鸟下手却容易的很。更何况这鸟还傻,他用了点东西引诱,轻而易举就给逮了回去。
逮回去后,远远地还能听见杜云停呼喊他儿子的声音。
“我的儿,我的儿?你在哪儿呢?”
杜师兄眉头一蹙,步子走的更快了。这称呼让他有点儿反胃。
被用了禁言的白鹤一声也没法吭,安安静静在他手中待着。等听不到身后声音后,杜强微微笑了声,方才停下了步子,发觉这白鹤身上居然还带着引路符。
带着符好。——他怕的,就是杜云停找不过来呢。
灵霄派是有禁地的,禁地里头关着妖魔,旁人都不能进。
他自泓真那儿偷拿来了门符,这会儿将门微微拉开一些来,冷笑着径直把白鹤往里头扔。
他倒要看看,杜云停是不是真心对这个毛畜生。
白鹤拼命抖搂着翅膀,几下也没有抖掉。杜强将它一脚踹进去,便要关门,等着杜云停擅闯禁地。
谁知这鸟被踹进去的那一瞬间,杜强忽的觉得身子一轻——居然有道符咒亮了起来!
他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这符咒连带着一同扯了进去,把他和那白鹤都给关入了禁地!
杜强大吃一惊。他虽是打算把这畜生扔进来,可从没想过自己跟着一同进去。禁地不得私闯,这是违反门规的事,若是被人发现了,只怕他马上就得被逐下山去!
杜强忙要挣搓着站起来,从这尚未关严的门里出去。哪知这符咒的力量强的很,牢牢把他困于地上,竟然半天也动弹不得。
他反而看见了一双脚尖,旋即是那张让他咬紧了牙的脸。
杜云停站在禁地外头,不紧不慢和他打招呼:“堂兄玩呢?”
“……”
见鬼的玩!
杜强这会儿要是再不知道自己中了这人的计,那就是真傻了。他咬着牙,道:“什么时候知道的?”
青年反而笑了笑,蹲下身来,道:“堂兄真是忘性大。”
他脑袋微微一晃,笑吟吟道:“我是改名换姓了,可堂兄不是没换吗?”
杜强之前也想过,只是五六岁的孩子记事往往都不清楚,更何况如今都已是百年过去。他本以为杜云停是认不出他,这才在之前如此泰然,哪儿知道这是专程演给他看的!
他冷笑一声,道:“你也算不得什么好人。一口一个儿子地叫,到头来,不还是给我当了诱饵。”
这白鹤,可是跟着他一同进来的。
果然,不过是个毛畜生,只是在他面前演的逼真了。
杜云停歪歪头,眼睛圆睁了些。不知为何,这个表情让杜强感觉不太好……
随即,杜云停就道:“什么儿子?……哦,你说你侄儿?”
他笑眯眯地自身后的藤筐里把白鹤给抱出来,揣在怀里,“堂兄真是体贴,这种时候还不忘关心你侄儿。”
杜强心中一惊,失声道:“怎么可能!”
他忙探回头去看,与他一同进来的哪儿还有什么白鹤——那分明是一张薄薄的纸皮,被人粗粗叠做了鹤的形状,这会儿上头还贴着符。
他把那上面一层引路符撕了,这才瞧见底下的是什么。
居然还是一张符!
杜强气血上涌,差点儿把自己牙咬碎——这到底是哪个地方交出来的野路子,哪儿有人把符咒贴双层的?!
怪道他刚刚会被一同带进来……
杜强当真是没想到,自己居然能被杜云停给算计了。他脸色不怎么好看,阴沉道:“若是我师父发现了,一定不会放过你,你还是现在放我出来的好。”
杜云停还在他面前蹲着,隔着一层门跟他笑,听了这话,顿时把头往白鹤毛里一埋,假模假样嘤嘤:“哎呀呀,我好怕。”
白鹤:“……”
你怕个球。
杜云停说:“真的,我好怕,怎么办?我感觉我可能会被打死……”
杜强再也听不下去了,这人语气里头分明连半点怕都没有,就假惺惺在这儿配合着他演戏。他怒道:“杜云停!你以为你是谁?”
杜云停倒真仰脸想了想,回答:“你师父应该喊我叫师叔,你大概得喊我叫师叔祖吧。”
杜强眼睛瞪得更圆了,看模样怕是以为面前这人得了失心疯。
杜云停也不跟他过多废话,配合两句就站起身来,作势要关门。
杜强心中微微一喜,那开门的门符还在地上扔着,他使点劲儿够着了,也能将这一道界门再次打开。
这人果然还是不中用——
还没等他想完,那马上就要合严的一条门缝又被拉开了。外头那人再次把他脑袋探进来,说:“差点儿把东西忘了。”
随即,他施施然伸出手,将那门符从地上捡走了。
“堂兄,好好休息,啊。”
他把门彻底锁上了。
杜强:“……”
杜强目眦欲裂,叫道:“杜云停!”
那道门后头慢慢响起来了旁的声音,像是有妖鬼发现了,朝着门口来了。杜强的叫声变得惊惶,却又挣扎不得,逐渐变为了惨叫。
这一次,杜云停可就没有回头了。他晃着手中门符,半点都不再往回看。
他上山时虽然小,却也是懂了事的。修仙这条路,于他而言不是别的,而是生路。
如今,人间已是百年过去。虽说修仙便是与红尘诸事一刀两断,方能专心致志得成大道,但杜云停总还记得他娘靠在桌上断了气的模样,那总是杜强父子做出来的事。
罔顾人伦,不分善恶,一心只为钱财……
若不是杜强动了杀他之心,他绝不会还手。
因此,他并不觉得自己狠。
他向前走的更远,听见白鹤道:“他若是真死了……”
它倒是不担心别的,只是修道之人向来讲究善恶有报,不能擅自沾上因果。
杜云停说:“无碍。他不是死于我剑下的,自然不算是我的因果。”
他没将那门符拿远,在上头清除了自己的气息,径直寻个地方扔了。
白鹤犹有顾虑:“若他没死?”
杜云停说:“那就更不怕了。”
论起护短,天底下怕是没有比道黎老祖更护短的。
杜云停安心地回去睡了,第二天一大早就听见外头吵吵嚷嚷。紧接着是孔雀门二公子闯进来,惊慌失措与他道:“泓真峰主说是现在要见你,让人把你带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