怂怂[快穿](228)
杜大师兄在此处停住了剑,道:“此处已被放置了数千妖兽。这第一关,便在这里。”
众人面面相觑,心中皆是一跳。
这怕不是——
“不错,”杜大师兄微微笑道,“请各位诛杀妖兽。以三日为限,我灵霄派,只取诸位中妖兽数前十。”
“!!!”
纵使知晓灵霄派收徒要求严苛,听闻此条件,也是让外门弟子们心中一惊。他们中许多虽是出身修仙世家,然天分并不过人,因此自己门中不培养,只送到灵霄派来,期望于此处混得个什么机缘。哪知晓灵霄派是不需要这样的仙门子弟的,他们只收有过人之处的璞玉。
妖兽大都皮糙血厚,极为难打,更何况此处不是一两头,而是数千头。
这与直接送命又有何区别?
有人便大声问了出来,那师兄高高立于剑上,唇角流出一丝笑来,似是在讥笑。
旁边女修也轻嗤一声,神色高傲。
“无碍,”杜大师兄道,“既入了我灵霄派,灵霄派自然会保各位性命。”
他只说保性命,却丝毫不提平安。杜云停心中明了,微微一撇嘴。
他摸了摸自己鸟儿子的头,方抬起眼来,看了那师兄一眼。
殊不知那师兄也在看他。这人群中,这一位戴斗笠穿白衣还提着个竹筐的,着实过于醒目。
但他对这些外门弟子无兴趣,看过后也不过将头扭开,吩咐:“开阵。”
护山大阵缓缓开启,这一群人都自方舟上下来,脚踩着了地。
他们已闻到扑鼻的腥味,方才有阵法相隔,尚且不明显,如今闻却刺鼻的很,让许多人蹙眉。杜云停也在人群里皱起眉头,默不作声给自己掐了个法诀。
大师兄拿来了三日香,缓缓道:“三日之后,请拿内丹来见。”
香一点燃,便是开始。
人群四散开来,四处去搜寻妖兽。杜云停倒是脚步懒散,慢悠悠往山林深处走。他对夺得第几名没什么想法,也不想跟着这群人,便独自找了棵树,闲散地往树上一躺。
白鹤被他放出来,立在旁边枝头上,转着眼。
底下有其他弟子经过,甚至没看见树上还有个人。——毕竟,有谁能想到,这样的入内门的关键比试,居然还有人划水?
杜云停划水划得光明正大,取了片叶子折了放在嘴边吹,吹了几曲之后逼着鸟儿子说好听。白鹤苦不堪言,问:“为何非得我违背良心?”
杜云停想了想,倒真回答了,“这是孝道。”
“……”
去他的孝道。
“听说过彩衣娱亲没?”杜云停给它建议,“你真该好好学学。”
白鹤往那儿一站,自岿然不动,颇有些不惧风雨毅然独立的意味。
杜云停觉着无趣,眼睛瞥了瞥,恰巧瞧见一只妖兽拍打着翅膀从上头飞过。
“喏,”他对鸟儿子说,“那个就不错。”
羽毛挺好看的。
他从筐子里头抽出一把剑来,这剑不过寸长,但锋芒凛然,隐隐含着神威。剑柄上镌刻着极有笔力的一个停字,乃是道黎老祖在他初学剑时亲自为他铸造的,取的是寒山铁。
他握着这剑,侧头道:“看着,爹给你做身漂亮衣裳来。”
白鹤叫了两声,算是回应。
杜云停虽然最初无灵根,但后头经洗精伐髓,已然是纯粹的水灵根。再加上道黎老祖天材地宝地养着,硬是把他的修为供到了筑基后期,比那个大师兄还要强些。
更何况他身上还带着宝贝,他对付这种小妖兽,是小菜一碟。
他轻飘飘脚尖点在空中一片落叶上,旋即剑光如网,骤然密不透风裹下来,却没伤着那妖兽的羽毛分毫,只封住它前后退路。妖兽眼看不好,张开翅膀,颇有些遮云蔽日,张嘴向他叨来。
杜云停瞧见它嘴角流涎,登时大为恶心,往后倒退了老远。
“别过来!”
那妖兽也是个识眼色的,瞥见刚刚那剑法便知道杜云停不好惹,一转脑袋倒冲着鸟儿子去了。白鹤虽说是灵兽,但体积比起它不知小上多少,再加上年纪小,修为不深,登即拍打着翅膀飞起来,嗷嗷叫着往外跑。
杜云停一看他居然还敢去咬自己儿子,身为父亲的那点愤怒熊熊就烧起来了,“那可是我孵出来的!”
剑光猛然化为冰锋,轻薄如刀,准确无误割断了这妖兽喉咙。深红的妖血喷溅一地,那妖兽仰着头,一下子跌落下来,落在了地上。
杜云停把剑一收,鸟儿子又飞回来,心惊胆战落在他肩膀,跟他控诉:“它刚刚想咬我!”
“没事,”杜云停摸摸它,安慰,“爹把他拔光了给你做衣裳。”
白鹤这会儿感受到了来自于父亲的温暖。
杜云停落下去,便要去找那妖兽。可等他下地一看,已然有人将这妖兽头剖开,取其中妖丹了。
杜云停眉头一蹙,问那人:“你为何要取?”
那人是另一个门派门主的亲侄儿,平日里也是嚣张惯了,分明看见这是这人刚刚打死的妖兽,却也脸不红心不跳,反问:“我为何不能取?”
杜云停不在乎妖丹,却忍不得他这种明抢的。他冷笑道:“这是你打的?”
那人说:“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刚刚不取丹,这会儿我看见了,自然是我的。”
杜云停还是头一次见到比自己还不要脸的人,一时间深为讶异。他把剑重新抽出来,倒笑了。
“这么说,这会儿我也看见了,我是不是该拿回来?”
那人方才瞧见他用剑,知晓自己打不过,却也有把握,“刚才杜师兄说了,不可伤及同门。”
杜云停冲他笑得极和善。
“不可伤及同门?”他咬着牙,微微笑道,“我把你打的让你喊我师兄!”
他提剑就要打,却忽见眼前剑光一闪,有人硬生生将这一下扛了下来。再看,是先前引导他们的那位杜大师兄,这会儿紧蹙着眉头,道:“不是嘱咐过你们,不可互殴?”
那人瞬间得了靠山倚靠,忙连爬带滚过来,躲在杜大师兄身后,率先道:“师兄,他抢我妖丹!”
“我抢你?”杜云停挑挑眉,剑锋更盛,“——你倒是好好想想,谁抢谁的?”
白鹤也在后头飞,嚷嚷着:“胡说八道!信口开河!”
杜大师兄面色冷硬,斥责道:“还不收剑!”
杜云停说:“你不先问问他做了什么好事?”
“无需问,”那杜大师兄冷脸道,“你无端滋事,再不收,现在便将你逐出我灵霄派!”
杜云停平日里被道黎老祖护着宠着,真跟个宝贝疙瘩一样,自打六岁入山之后,半点委屈都没有再受过。他还是头一次听人这么跟自己说话,唇角一勾,道:“你逐的出去?”
杜师兄愈发不耐烦,道:“还不报上名姓?”
报什么名姓!杜云停冷冷嗤了一声,忽的把那剑又提起来。那人还当是杜云停真要打他了,忙躲得更向后,师兄见他不知悔改,伸手就要挡——
殊不知那剑光没朝着那人胸膛飞去,反倒朝着他腰间飞去了,准准落在了他那储物袋之上。转瞬间,那储物袋之中五六枚妖丹皆扑簌簌碎为粉尘,那人哀嚎一声,瞬间跪倒在地,“我的妖丹!”
杜云停收回剑,挑起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