怂怂[快穿](153)
服务员赔着笑脸,小声与他道:“段总,我当然认识您——可您可能不认识那位,那位是顾家的……”
单单是顾家两个字被吐出来,老男人的酒都一下子醒了一半。他惊疑不定地转着眼珠,问:“哪个顾家?”
“还能是哪个?”服务员说,“这不只有这么一个顾家。”
段总额头渗出了很多的汗。他伸手颤巍巍擦了一把,绝口不再提那个貌美的小经纪人的事,甚至连包厢里头的女明星也没什么心情了,在原地站了会儿,这才去推包厢的门。
那头的顾黎却带着杜云停,一路走出走廊。
杜怂怂眼睛里头汪着水,这会儿还不忘给自己做铺垫,整个儿一可怜的、被欺压蹂躏的小白花:“谢谢您。刚刚要不是您,我真不知怎么办才好……”
7777差点被这言情剧的女主台词雷的吐了。顾黎微微颔首,只问:“他欺负你?”
杜云停声音打着颤,道:“不能说是欺负——只是我这样的人,一向不能接受这样的潜规则,毕竟,我只是个小明星,还没多少人气,他们就想借着这一点欺辱我……”
7777:【……】
要脸吗?宿主还要脸吗?
杜云停显然是不要的,不仅脸不要,连节操也一并丢的干干净净了。他把刚才那一通添油加醋,把自己塑造的纯洁又无辜,俨然是圈里头剩下的最后一座活牌坊,末了不忘眼巴巴望着顾先生,称赞他:“多亏有您这样的好心人。可我害怕,我回去之后还会被要求陪酒……我能在您这儿多待一会儿吗?”
要是可以的话,借宿一晚就更好了。
要是潜我的是顾先生的话,倒找钱我也干啊!
杜怂怂双眼发亮。
7777:【……】
这一瞬间,它好像忽然看见面前的男人笑了下。顾黎紧接着响起来的声音仍旧是不紧不慢、从容不迫的,“你醉了。”
杜云停眼巴巴,是的,醉的都不能自己走路了。
非得顾先生睡睡才能好!
顾黎:“或许你还没握过自己的手。”
杜云停没明白,他为什么要自己握自己的手?
他把一只手缓慢地探到另一只手上,立马明白男人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卧槽,这毛茸茸的触感……
他刚才居然就是用这只毛手撩的顾先生?!
顾先生怕不会当他是南方古猿!
杜怂怂咽了口唾沫。他冷静道:“这不是我汗毛,真的。”
我们这种小仙男,都是没汗毛的——信我。
作者有话要说: 杜怂怂想象中的场景:细嫩的指尖慢慢摩挲……
顾先生感受到的场景:毛茸茸的东西沿着他胳膊往上摸……
哇,南方古猿。
第100章 圈中戏精(五)
这一句出来, 杜云停又在男人的嘴角看到了点笑意。
这一次的笑意是明显的,但也只在男人脸上停留了一瞬, 转眼便不见——杜云停几乎要以为是自己眼花,再看时,男人仍旧是那副冷清模样,好像一尊用象牙雕出来的雕塑, 终生都不曾真正笑过半点。
他将自己的手背在身后,不敢再去触碰男人, 只微微仰着头看他。顾黎重又迈开步子, 不紧不慢地朝楼上走,见他久久没有反应, 便扭过头来,定定望着。
“不是没有地方待?不走?”
杜云停忙道:“走, 走。”
他匆匆几步跟上去,隐约觉得男人的步伐放小了, 恰巧能让他跟在后头。
杜云停还没忘记自己这会儿喝醉了,步伐凌乱, 被男人伸出手, 扶了一把。
那手只是在他臂弯处克制性地微微一碰, 便收回去了, 甚至还隔着层薄薄的衣裳。可杜云停却像是被烫着了, 不由自主地颤了颤。
他已经被教出了这样的本能,享受甚至追逐着男人的触摸。只是这一次太过隔靴搔痒,起不到什么实质性作用, 反而让他心里头烧起了火。
顾黎在顶层开了间套房,刚一打开门,醉鬼便东倒西歪走了进去,躺在床上不动弹了。顾黎将薄薄的房卡向桌上一扔,问:“既然不想,怎么会招惹上段存?”
青年的手臂举起来,稍稍遮着眼。他皮肤相当白,是那种常年被掩盖在长袖衬衫下不见天日的苍白,袖口向上卷了两卷,露出细细的手腕,垂在床头,像截一折就断的花枝。
“手下有个人在拍戏,是段总投的资。”
顾黎在椅子上交叠起双腿。
“只是这样?”
青年的眼睛完全睁开了,眼睛里头好像浸透出了点无奈。
“不然会怎样?——她是我带的人,总不能把她交出去,岂不是得我亲自上?”
他说着,却微微笑了声,说:“这年头,不搞这种规则的也少见了。”
顾黎眼睛深的像是一汪潭水,并不接他这话茬。杜怂怂自己低声说完这一句,便慢慢从床上撑起了身,望着他。那话语里头浸透着别的味道,看样子像是醉了的人慢慢用目光凑近他,瞳孔湿漉漉的,干净的很。
“您呢?”他轻声道,“您——走不走这条路?”
顾黎的双腿彻底交叠起来,手指在扶手上叩着,睨他一眼。
“你刚刚说,并不愿意。”
“那也得分对象,”青年狡黠地眯起眼,“要是和您这样的人……”
别说是包我了,我包你我都愿意!
杜云停恨不能一脚把自己这艘小船踹翻了,好和顾先生一起浸透在浪里。
顾黎没有吭声,手一下下极有节奏地敲着。杜怂怂急了,坐的更直了点,极力推销自己,“我还年轻,长得也不错,关键是好用……”
7777:【……】
顾黎目光猛地停滞了下,再投过来时饱含威慑力。杜云停被他那么一看,竟莫名有些心虚,不敢再像之前那样借着醉酒的名义瞎撩了,只规规矩矩把两条腿并拢了些。男人站起身,道:“这间房你用着,明天直接退就可以。”
杜怂怂在后头眼巴巴地注视他,知道这一晚是肯定没指望了,却又实在无法从男人身上拔下来目光,“您不住这里?”
顾黎松了松领带,答:“不住。”
青年脸上的失望无法被掩饰住。顾黎最后看他一眼,径直迈开长腿,朝着门外走去。
他走到电梯口,眼底终于泛上了压制不住的笑意,手指摩挲着另一只手的手背,那是刚刚被青年毛茸茸的手牵过的地方。他现在还能感触到那只手缓缓向上时带来的麻酥感,像是通了电,鲜明的很。
和他无数次梦中的一样。
顾黎难以述说自己究竟有多欣悦。他自年幼时便频频做梦,梦中的景象大都是乱七八糟连不成线的,甚至连他都说不清自己是谁。他有时是事业有成的成熟男人,有时也是会化作狼的异种,是退伍了的兵,甚至是高高在上的神。
唯一的共通点在于,那些梦里都有同一个人。他把人揉进被子里,听见有什么碰撞发出的叮当响声——那声音连成了线,和那个人像是痛苦又像是欢愉的面庞一起,给顾黎的青春开启了那一道门。
他刚刚对上的,就是梦中人的眼睛。
顾黎频繁地梦到青年,甚至连对方笑起来时弯起的睫毛都记得清清楚楚。他有时觉得,自己才是门,而这个人手里头握着的则是钥匙。
是打开他被锁起来的情绪的钥匙。
而如今,锁已经被打开了。顾黎走进电梯,几乎能听到自己心里什么东西开启的声音。
房间里的杜怂怂正在捶胸顿足。
【都是那张毛茸茸卡!】怂怂好气,【要不是那卡,说不定我今天就能睡到顾先生了!】
说真的,顾先生现在不想睡他,杜云停完全可以理解。毕竟不是谁都喜欢人猿泰山,面对着浑身上下摸着都跟个毛绒玩具似的人,能有几个可以提起来兴致的?
7777提醒:【你自己兑的。】
杜云停开始生自己的闷气。他一面生气,一面满怀怒意地把手放置在自己胳膊上,使劲儿薅了两把。
……手感不错。
杜云停沉默半晌,伸出两只手,同时开始从上而下盘自己,越摸越美。
【二十八,】他着迷地说,【这什么手感?真不错。】
让他想起来了上个世界撸兔子。
7777:【……】
杜云停半点气性都没了,只剩下喜滋滋,【我真好盘。】
摸着特别舒服,跟陷在温热的水里一样。
7777:【……】
它提醒:【别盘了,你家顾先生都走了!】
【走了怕什么,】杜云停一点不急,【我这不是有电话。】
7777不明白他要找什么理由给男人打,总不能真开口就让男人包自己吧?
杜云停眼睛发亮,【可以吗?】
系统:【……当然不行。】
【唉,】杜云停猛搓着自己小腿,遗憾地叹了一口气,【那成吧。】
他恋恋不舍把手从自己身上撤下来,开始摸手机。男人给的名片放在一旁,杜云停对着名片把号码存进去,改了备注名,“专属版顾先生”。
他教育系统,【做人要学会未雨绸缪。】
7777:【我是系统。】
而且这句话,他完全没有听懂。
杜云停说:【比如,在见面的时候,我会不小心落下一些小东西……】
他说着,作势去摸自己手腕。这么一摸,上头空空荡荡,7777盯了半天,终于想起来,在包厢里时,杜云停手腕上还戴着表。
这会儿表已经没了,手腕上什么也没有,腕骨尤其显得娇小。
【哎呀,】杜云停遗憾地说,【怎么办,我好像把手表落在刚刚那位先生的口袋里了,没办法,只能明天拜托下这位先生,让他帮我送过来了……】
7777:【……】
卧槽,宿主到底是时候把表扔进去的。
这何止是一般的秀。
这是造化钟神秀啊,兄弟!
没了顾先生,杜云停还是在这张床上睡了一晚,勉强欺骗自己,把“睡顾先生为我准备的床”和“睡顾先生”之间画上了等号。
四舍五入得出来的结果。
杜云停心里仍然记挂着段总的事,决定再跟女艺人几天,怕老男人贼心不死。
第二天到剧组时,女艺人仍旧在拍摄,远远地瞧见他便放下了心。这边导演刚刚喊了卡,那边她已经走过来,恭恭敬敬喊了一声斐哥,惊喜地瞥着他。
“斐哥,你是专门来看我拍摄的吗?”
杜云停朝四周看了看,没有看见段总的身影。女艺人左右看看,压低声音:“段总昨天跟见了鬼一样,匆匆忙忙就走了,东西都没拿——我还是听同组的演员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