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嫡子无双(81)
逐月抿了抿嘴唇,忙将自己手中的托盘举了起来,将里面的红包放在了江洛玉手下,应道 :“在。”
江洛玉从托盘上拿起了两个红包,看了仍旧不愿意理他的江洛琴,脸上没有任何不自然的 神色,不过将东西交给了面前的江洛白,有意无意笑道:“过年之后,妹妹就该要及笄也该选 夫了。等到年关过后一段时日,江氏宗族的族会开过,有些事情就必要提一提了。”
听到这话,站在一旁的江洛琴顿时变了脸色,当即后退了两步,用无比戒备的目光瞧着青 衣人,忍了半日终是没能忍住,扯开了嗓子叫道:“江洛玉,我不嫁人,你怎能……”
“洛琴!你怎能这般和兄长说话!”还没等到他的话出口,站在她身畔的江洛白霎时跟着 变了脸,手里捏着江洛玉刚刚给的红包,还没等面前的江洛玉说话,就先一步开口对她训斥道 ,“兄长一番好心为你,你却如此态度,还不快向兄长道歉!”
“我才不道歉,我才十五岁,年纪还小,才不嫁人!”江洛琴听到自己的孪生哥哥训斥自 己,眼底多了几分惊恐之色,忍不住后退了几步,看了看淡淡笑着的江洛玉,手指紧紧在袖子 里缩成一团,梗着脖子说道。
“他就是要害我,哥哥你却还这么护着他,自从进府了之后,你就只听他的话,也不听我 说话了……还是哥哥怀疑上次中毒的事情,其实是妹妹所做?”
“你怎会这么想? ”江洛白闻言,忍不住皱皱眉后摇了摇头,回身面对着妹妹,低声一字 一顿说道,“洛琴,你是我亲妹妹,我会待你好,兄长也是你的亲兄长,他并不是要害你,只 是你真的到了年纪,这才……”
“别说了!”还不等他说完,江洛琴眼底的惊恐之色多了几分,几乎退到了门口,眼底也 隐约闪出了泪光,声音也有些发颤,“哥哥,你变了……你是不是觉得洛琴是个拖油瓶,帮不 上哥哥你的忙,就再也不待洛琴好了?如今连你也这么说,我知你再也不愿意护着我了,洛琴 回去乖乖听你们的安排便是!”
说罢这话,她不等面前的两人反应,便转身向着门外奔去,身形在褪下了苍色的苑中很快 消失了痕迹,只留下了低低的呜咽声音。
“洛琴!”江洛白没想到竟会发展成这般模样,顿时跟着微微变了脸色,下意识向着江洛 琴离开的方向走了几步,却没等再踏出一步,被站在他身后一直冷眼旁观的江洛玉抓住了手腕 ,他不由有些惊慌的看了看江洛玉,“兄长,这……”
“无碍的,便让她自己一个人静静罢。”江洛玉眼神平静,唇边的笑容也没有丝毫改变, 仿佛刚才的话并未入他心中,声音也极为柔和的劝慰道,“她以后终归要经历这些,你也代替 不了她,索性一次让她痛快发泄出来也好。”
又这么劝了几句,江洛白才稍稍平静下来,被身畔的兄长拉着走到了桌边,刚准备说话的 时候,便看见江洛玉摆了摆手,对着不远处的丫鬟们低声道:“你们都下去罢,不必进来侍候 了。”
江洛白闻言一惊,又瞧见那些丫鬟在逐月的带领下出了门,一时间不由有些讶异的轻声唤 道:“兄长?”
“自上次进宫之后,我就有些重要的事情要与你说,只是有些事情耽误了,这才一直拖到 了年关。”江洛玉一边拉着他坐下,抬手给他倒了杯茶推过去,一边从自己袖中的暗袋取出了 一件东西,放在了他面前的茶杯旁,“这件东西,先暂时在你这里保存着罢。”
江洛白看着那个被锦缎包着的东西,下意识从桌上拿了起来,低头细细瞧了一眼。
就在低头瞧了这么一眼后,他整个人顿时吓得落下了汗,有些无措的瞬间从椅子上站了起 来,目光带着不解的看向仍旧八方不动,十分平静淡然的江洛玉,磕磕巴巴的开口道:“兄长 ,这! ”
“看你这副模样,慌什么? ”江洛玉手中的茶盏微晃,修长的手指如玉般捏着白瓷,像是 和那瓷长成了一体,看到面前的弟弟竟这般沉不住气,他的眼底多了一分失落,面上却不曾表 现出来,声音淡淡,“坐下,听我将话说完。”
江洛白看着兄长此时安然的神色,一时间也奇迹般的稍稍平复了心情,手指却还是紧紧握 着那样东西,重新坐回了椅子上,低声应道:“……是。”
半柱香的时间过后,江洛玉遥望着江洛白渐渐远去的身影,修长的手指从窗框上的牡丹兰 花雕饰上划过,乌玉般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冷色,稍稍侧过身来看了一眼坐在屏风后的罗汉榻上 ,从始至终都没有离开更没有抬头看两人说话的白敏玉,笑道。
“不问?”
坐在罗汉榻上的人不动,乌黑的发丝坠肩,仍旧垂着头,声音安宁平和:“我相信你。”
“敏玉。”江洛玉闻言,只觉得心底一动,唇边的笑容忍不住漫了出来,快步走到榻边, 突然轻声道,“抬起头来。”
白衣人听到这话,先是忍不住愣了一瞬,随即才缓缓抬起头来,露出自己渐渐没了那道狰 狞的伤疤,因而眉目如画俊美绝伦的容颜,和那双更加动人心魄的據拍色眸子。
瞧见他的面容,江洛玉沉默了片刻,才骤然低下头来,薄唇擦过那个人额角上的痕迹,话 语像是含在嗓子里:“在那个小山坡初见你的时候,我从未想过……有一日竟会因为自己的缘 故,让你心甘情愿露出真正的面容来。”
白敏玉看着面前的人,将手中的书放了下来,眼底仿佛闪过某种看不清的神色,手指却慢 慢抬了起来,轻柔拂过了江洛玉颊边的碎发,动作温柔。
江洛玉抬手抓住了他的手,狡黠的弯了弯唇角:“等到完全恢复了面容,还是多笑笑罢。
”
白敏玉定定看了他半晌,终是微微垂下眼睛,唇边露出了一点笑影,衬得那张脸更是光彩 照人,简直让人难以移开眼睛。
"女子。,,
大年初一的清早,江氏祖祠由江氏辈分最高的族老开启,江氏嫡系一脉嫡长孙的江洛玉站 在最前,而江雄则因为辈分较高,站在江洛玉的身畔,两人同行进去上了香,可以在祠堂之内 拜祭,而其余的江氏嫡子与嫡子嫡妻以及未出嫁的嫡女,嫡孙等就要在祖祠外拜祭。
至于庶子庶女和江氏旁支的嫡子嫡女们,则会在内院中拜祭。
已然出嫁的江氏女双和女子,还有江氏中人纳的其余妻妾通房,这一日祠堂内院都进不得 ,更不提拜祭江氏祖先,只能候在外院等待着。
祭祖足足用了两个时辰,等到江洛玉膝盖都有些酸麻的时候,这才听到站在身边的老族公 大声喊“礼毕,起”这几个字,顿时神色恭敬的站起身来,又抬手扶着身畔的江雄站了起来, 这才跟在江雄身后两人出了祠堂。
因为每年江氏祭祖之时,江氏不管是嫡系一脉还是各房分支,都要在这一日前往京都之外 在江伦被封逍遥王时,皇帝御赐的江氏祖宅。所以祭祖结束之后,众人便在江雄的带领下到了 祖宅中,离得稍微近些的便准备用过饭后回返,远些的则要在老宅中住上几日,等到休憩够了 方才赶回去,最晚甚至等到了元宵节后。
一出了那层层叠叠的高墙,江洛玉走在江雄身后没有几步,便听到身后的老族公锁祠堂大 门的声音,不由稍微顿了顿脚步,目光有些复杂的看了片刻后,这才再度回转身体接着向外走
去。
祭祖过后,便是饮宴了。
众人都忙忙碌碌的折腾了一早上,虽然表面上都不说,可饿是当真饿了,好不容易挨到了 午膳的时候,一入桌便无人说话,只能听到偶然有象牙筷子和瓷碗相撞后,发出轻微的碰响声
一顿午膳吃毕,江洛玉在江雄的下首坐下,刚准备拿起自己手边放置的茶,眼角余光便看 见一个小厮打扮的人快步上前,低着头稟报道:“稟二老爷,沈国公家的大公子前来,说是代 替母亲送祭礼了。”
162.不知好歹
坐在上首的江雄闻言一怔,脸上的神色虽是有些奇怪,却还是开口嘱咐:“快迎进来。”
沈国公家的大公子,那不是卢珉么?
江洛玉目送着那个小廝的背影消失在门前,唇边的笑容渐深,手中的茶盏轻轻一磕,仿佛 无意间笑道:“卢表兄倒比旁人都心急许多,洛玉曾听人说,祭礼一般第二日送到便可,谁知 道他竟是第一日正午便送来了。”
祭礼便是无法参与族会,已然出嫁的双子和女子在族会之后,送来供奉祖先的祭品。
照大泷习俗,一般祭礼是由所嫁的府内出,也有出嫁的双子或女子亲自备,第二日由亲子 送来,若是还未诞出亲子,便是由府内的仆役来送,若是那出嫁的女子或是双子特被夫家喜爱 ,有可能夫主会亲自送来。
“说的也是。”江雄被他这么一提醒,心想着送祭礼虽是传统,可一般第二日才会送来, 几乎没有这么早便送来的,不由疑惑的皱了皱眉,低声道,“奇怪,这孩子去年的时候,和旁 人一般是第二日送祭礼,可怎么这一次竟是这时候便来了?”
江洛玉闻言,唇边的笑容带了冷意,乌玉般的眸子深不见底,声音愈发低了 : “大概是…
…有些不得不见的人罢。”
江雄就坐在他身畔不远处,正在低头沉吟着,便没有听清他的话,忍不住问了一句:“你 说什么?”
听到坐在上首的人开口询问,江洛玉乌玉般的眸子微微一闪,将手中的茶盏一放,犹豫都 不曾便笑答道:“回二叔,洛玉是说,也许是昨夜,有人给姑姑托梦了或是犯了什么忌讳,今 日这才让卢表兄这么早前来送祭礼,也未可知。”
在年关的时候,说出犯了忌讳这几个字,也算是一种对祖先的冒犯,尤其是在刚刚祖祭过 后,可碍着不是自己的孩子,江洛玉又年近加冠,江雄最终只是沉下眼眉瞪了他片刻,这才开 口训斥道。
“你这孩子,这些事情,怎好胡乱猜想?”
察觉到江雄因为自己这话动了怒,江洛玉不置可否的垂下头来,唇边却依然带着微笑,应 道:“二叔教训的是,洛玉失礼了。”
说罢这话,他不等即将拎着祭礼前来的卢珉,便再度对面前的江雄行礼后,转身朝着一旁 的小角门行去,远远的遥望了一眼正想着这边行来,带着众多礼物和小厮等的人,唇边的冷笑 更带寒意,紧了紧自己身上大氅向回廊深处迈开脚步,不一会身形就消失在正屋门前。
走了一段路途,身着青衣的人突然眼光闪了闪,瞧见不远处仿佛有一点红色,走进一看才 看清那是盛开的红梅,刚准备进院子去,却看见那一把小小铜锁,不由讶异的皱了皱眉,知道 身后的老嬷嬷是老宅中一直侍奉着的人,便侧过身来开口问道。
“这落锁的小院子里是什么?墙上怎会有梅花?”
那老嬷嬷闻言立时弯下腰来,有些胆怯的看了看四周,方才轻声回道:“回世子,那小院 子本是当年老王爷的通房,本是公主身边的四个宫侍之一的梅香,后来被老王爷看重提为梅姨 娘,只可惜在生孩子的时候难产,一尸两命。那个小院子老王爷觉得不吉祥,就给全都封了。
说罢这话,她不等面前的江洛玉开口,便接着说道:“因为那位梅姨娘爱花的缘故,那里 种的都是梅花。”
“原来如此。”听了这话,江洛玉的神色有片刻怔然,随即又化为淡淡,目光略微抬起看 向距离自己不远处,那白墙黛青的瓦片上盛开着的鲜艳红梅,忍不住低声喃喃道,“没想到… ...”
没想到即使是身为公主,一生膝下甚至没有一个庶子庶女的祖母,也有自己所不能阻止的 事情。
为夫主纳通房,甚至默许夫主将通房提为妾。最终虽是让那个妾难产而死,可心中的伤疤 依旧会在,夫妻之间想必也难以如以前那般相处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