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嫡子无双(206)
众女闻言,这才互相看了看,转了一个话题说起来,倒是一旁一直听着的几个少年叹息出 声,其中一个少年仰天长舒一口气,低声叹道:“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这样的事情若 是成了真,岂不让天下人都对皇室寒了心么?”
站在他后面的少年推了他一把,沉声道:“行了你可别乱说,那帮女孩都比你见识深,说 了上面的闲话,小心连命都没了!”
闻言,另外一边的男双却骤然偏过头,他是这帮少年中年纪最大的一个,身份也在诸少年 之上,目光凝重的开口道:“你才是真的不懂!这样的闲话,连闺阁少女都清楚,最后怎么能 遮掩的住啊!定然会被朝堂中人知晓的!”
这话一出口,众人都立时沉默下来,许久后俱是赞同的点了点头。
几日之后,这些少女们口中的闲话,当真如同那男双所言,飞速传遍了整个帝都城内,朝
中大臣听了之后,因不敢在皇室子孙面前相提,这流言甚至有愈演愈烈的趋势,没过几日还是 惊动了几个皇孙贵胄。
一日下朝后,皇宫内城,养心殿内。
“陛下,九皇子殿下此时正在外殿等候。”
大太监魏海低身站在桌案边上,对着正在批改奏折的皇帝低声稟报道。
皇帝闻言,连头都不抬,却露出了一点微笑,仿佛知晓南静瑾所来是为了什么,手下笔走 龙蛇,含着笑问道:“哦?瑾儿今日又来了,还是来吵着要去边疆么?要还是这几句话,朕就 不见他了。”
大太监闻言,想起方才在殿外南静瑾嘱托的事情,一时间只觉得脑门上的汗都要下来了, 眼看着皇帝的眼神看过来,不敢怠慢下去,不无忐忑的回道:“回皇上,九皇子殿下今日,仿 佛不是来说去边疆的事了,奴才听……听说九皇子殿下,是来为朝云内君求公道的。”
一听这话,皇帝顿时神色一凝,手中的笔跟着停下,完全没想到居然是为了朝云内君,下 意识以为是江洛玉可能出了什么事,便连声问道:“为了朝云内君求公道?怎么回事?”
“具体之事奴才也不太清楚,只是最近宫内一直在传着闲话,奴才听了没觉得那事是真的 ,也就没有放在心上,谁知道那样的闲话宫外也有,大概九皇子殿下是听了宫外的闲话,这才 着急进宫找皇上求公道……”
“什么闲话竟这样厉害?还有关于朝云内君? ”皇帝深吸了一口气,觉得事态仿佛不是自 己想的那般模样,一时间皱起了眉头,反倒不着急见南静瑾问个清楚,目光凌厉的逼向了面前 的紫袍太监,语气凝重森然。
“说来给朕听听,朕也参详参详!”
“回陛下,这都是奴才的不是,奴才应该早些稟报陛下! ”魏海咬了晈牙,知道这时候九 皇子上谏,事情早晚都瞒不住了,便跪下连连磕头,神色惊慌不止,“奴才罪该万死!这流言 有关皇子殿下,奴才不敢轻言是非啊!”
皇帝皱了皱眉,看着魏海惊慌失措的模样,索性也不再问他,转而扬声喝道:“传九皇子
!,,
没有片刻时间,南静瑾就身着皇子袍快步走进了殿内,看也没看跪在地上的魏海一眼,就 低身跟着跪下,扬声道:“儿臣参见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话音未落,皇帝正想要问话,却看见南静瑾瞬间抬起头来,神色有些焦急的开口道:“父 皇,还请您为尚在前线的朝云将军,及朝云内君做主啊!”
“到底是什么传言,讲给朕听!”
南静瑾从袖中拿出了一封已经拆封的信笺,还有明黄色的折子一同递了出去:“回父皇, 那流言……儿臣大胆,以为那流言,并非完全是流言!儿臣已经将此事事无巨细的写到了折子 里,还去信问过了朝云将军,请父皇过目!”
跪在他身边的魏海看着皇帝的神色有些可怖,也不管自己是不是双腿发抖,就立刻站起身 来快步上前,接过了南静瑾手上的折子和信笺之后,呈递给了皇帝观看,等到皇帝先将折子看 完,又抬眼扫过信笺内的内容后,他的神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将手中的折子连带信笺竟一同 朝着跪在地上的南静瑾身上扔去!
“荒唐,简直是荒唐!”
南静瑾被折子落地的声音弄得全身一颤,脸上闪过了害怕的神色,却抿了抿嘴唇后,还是 低下头来朗声稟报道:“父皇,儿臣折子上写的一切,都非儿臣胡编乱造,乃是儿臣亲耳听到 的,望父皇明鉴!”
养心殿内,因为这句话,瞬间变得落针可闻。
不知过了多久,皇帝才重重拍了一下龙案,大声吼道:“来人!”
皇帝震怒万分的声音想起,外间的两个小太监立刻推开大门,跪在了门外两边恭敬应道: “奴才在。”
“召四皇子进宫!朕要立刻见他!”
皇帝越过龙案,明黄色绣龙的靴子狠狠踏上了那本明黄色的奏章,大拇指上翠色的扳指盈 亮的怕人,指向落在地上的那些飞散而开的信笺,唇角露出的笑容让人害怕,更不敢有丝毫违
抗。
“朕倒要问问他这帝都城内的流言!还有那蕴香园中他和那乌雅嫡女的苟且,都究竟是怎 么一回事?! ”
当日傍晚时分,皇宫内传出了四皇子被训诫,不知何故突然冒犯了皇帝,在宫中被打了二 十大板之后,罚俸四年,爵位降一级。九皇子则是言语冲撞,同样打了二十大板,不过倒是没 有其他的处置。
对比于此时朝堂和民间的议论纷纷,到底是否因为西华帝子之事,才让两位皇子接连守法 ,四皇子府和九皇子府自从各自主子回府之后,就一同开始闭门谢客,无人知晓那一日养心殿 内到底情形几何。
此事一出,慕容府内唯一留在府内的长辈慕容奇虽不以为然,但还是叫江洛玉去书房劝勉 了几句,随即就让他回了郦玉苑休憩,丝毫不提外面相传的此事真假,连白氏之中也是一片静 谧,除了白意婉给他飞鸽传书问了一次,白氏众人都很是沉住气,丝毫不动。
回到郦玉苑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江洛玉靠在软榻上,让芍药蹲着揉捏小腿,妃剑站在身后锤肩,而好不容易前来服侍的眠 星,则正低头用银签子扎了果子肉,喂给了榻上的主子。
“民间之人话说的虽是粗野,却是不掩其实质啊。再加上九皇子殿下的一唱一和,南静麟 怕是被罚在府中思过,扣四年俸禄也懵然不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罢——萧氏真是好本事,我 还是小看了她,不愧是萧氏的嫡女。”
329.遥对明月
屋内三人都是知情之人,闻言俱是点了点头,尤其是刚被降了的芍药,闻言眸中对江洛玉 却更多了亲近之色,一边揉捏着一边侧耳倾听着江洛玉低低的感叹声。
“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顺便借着九皇子的手,居然将此事栽到了我的头上,当 真毫无穿凿痕迹。她知晓就算此事过后,四皇子得知真相之后,一定会恨毒了我,可之后却不 能对我动手,因他只要行事露出一点马脚,今日之事就会再被重提,皇帝的怒气会完全倾泻下 来,到时候可就不是这样轻的结果了。”
眠星听了这话,拿起帕子擦拭了一下江洛玉的唇角,带着些担忧之色问道:“内君这么做 ,的确再也不必担忧四皇子之事,这固然是好的,可那位乌雅夫人……”
江洛玉接过他手上的帕子,示意芍药妃剑都不必再敲了,侧过身来躺进了床榻内侧,唇角 边余留笑意浅浅,却不再说话,明显是有些困倦了,眠星了解他的习惯,立即低身为他将薄被 盖上,又将鲛珠床帐轻轻放了下来,熄掉灯火点上安神香,带着身后两人迅速退了出去。
等到屋内再没有一个人,只有袅袅的烟雾在月光下婆娑时,那双带着深深寒意的眸子,才 骤然在昏暗中完全亮起。
“他和那个蠢货完全不一样,绝不会懵然不知这是怎么一回事,不过此事对他有利,他大 可当做什么都不知道,这样看来的话,他可真是一个,非常难缠的对手……”
这么想着的时候,江洛玉眯起了自己的眸子,抬起白皙的手指,轻轻触在了自己胸前悬挂 的那枚万毒石上,又缓缓握紧,无声的开口问道。
是不是,昭敏?
同一轮明月下,远在千里之外连成一片的营帐中,呜呜的北风吹过裸露的岩石,扬起青石 上身着银甲手拿酒壶之人脑后乌黑长发,他據拍色的眸子迎着月光放出盈盈之芒,若与之对视 ,无不目眩神迷不能自已。
白意尘随父出征,此时正坐在他身后,喝了一口烈酒低呼爽快之后,忍不住将眼光投向了 慕容昊的背影,忍不住开口劝道。
“我说朝云将军,你都在这里坐了两个时辰一动不动了,不会还是英雄气短儿女情长的那 些事罢——帝子表弟在慕容府里也不会出什么事,而且我们出征还没多长时间呢,要是你现下 就担心上了,万一等到我那帝子表弟到了日子,你却赶不回去,岂不是要急死不成?”
坐在他前面不远处的人闻言,手中的酒壶哐当一声砸在了青石上,那双闪烁着光芒的據拍 色眸子半闭了下来,低声喃喃道:“不会到那时候。”
说罢这话,他突然一跃下了青石,回头朝着议事的中军大帐走去,步履急促而沉稳,瞬间 将还在喝酒的白意尘撂在了原地。
第二日一早,帝都城内没有迎来淡淡的日光,反而一片片乌云压了过来,不一会就有淅沥 沥的雨水滴了下来。
对比于四皇子府内,南静麟独自一人的暴跳如雷,和站在他对面的乌雅乐则面无表情,萧 侧妃的心痛安慰,阶下众姬妾的忐忑不安瑟瑟发抖,或是九皇子府内的鸡飞狗跳,南静瑾正在 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麾下的谋士们说的热火朝天,从漩涡中脱身而出的慕容府内,才是真正的 一片安宁。
淋漓的细雨下,江洛玉坐在回廊的凉亭中,正细细观赏着面前妃剑的茶艺,鼻端刚闻见茶 香赞好时,目光却瞧见了一把青竹伞正缓缓朝着这边行来,伞下之人那人风姿绝世,在瞬间几 乎有看到那人的错觉。
江洛玉眯了眯眼,唇角勾起一丝笑容,任由那人走近后,抬手向着对面一比。
“祭弟来了,坐。”
来者自然是最近在宓千千的调养下,身子早就好了许多,现下都可以每日出外行走的慕容 祭,听到江洛玉此言,他微微勾起了笑容,露出一个令江洛玉略微觉得有些怅惘的笑容,随即 低身接过了妃剑双手奉上的香茶,在他对面的方位坐了下来,应道。
“祭叨扰兄嫂了。”
片刻之后,江洛玉才从那个相似的笑容中回过神来,一时间心中也不知是感慨或是无奈, 摇了摇头笑道:“没什么叨扰不叨扰的,没了你兄长和我说话,这几日还真的觉得有些无聊。 你虽身子弱却要多走动,时不时到我这里来陪我说话,或是下棋对对子,也是不错的消遣,只 是别忘了带着宓先生来。”
慕容祭从善如流,苍白的脸色染上一点血色,眸子也晶亮黝黑,看起来十分动人:“兄嫂 既然这么说了,那这几日祭可就多多打扰了。”
江洛玉端详了他半晌,只觉得越看越像,心底不禁感慨起来,他那么笃定宓千千两年之内 定会爱上慕容祭,哪知他错眼之间就恋上了面前的这个人,慕容祭和慕容昊虽是表兄弟,因年 纪长幼阅历相差气势不同,可若是比起吸引他人,可真算是谁都不输谁。
慕容祭看着说罢这话后,江洛玉的表情真可算是变化万千,不禁疑惑的皱了皱眉,可还没 等他问出口,就察觉到面前的人回过神来,再度朝他露出一点善意的微笑,扬声吩咐道:“来 人,摆上棋盘。”
妃剑和芍药都站在主子身后,闻言其中一个立即低声应是,从一边备着的盒子里拿出矮棋 盘,和玉雕的黑白棋放置在两人身侧,江洛玉扫了那棋子一眼,便含笑客气道。
“祭弟是客,执黑子先行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