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嫡子无双(193)
什么意思?
江洛玉一听这话,立时觉得身上的倦乏少了些,脑海中灵光一闪而过,仿佛抓住了一些重 要的线索,眼神立时凝聚起来。
“放心罢,这件事并不如你想象中的那么糟。你本来的身体虚寒……亏给你吃血珊瑚的那 人能想出来,这样的草药是能够治愈你这虚寒的,因此你的身体现下已经不大严重了,若是听 凭寒气积少成多很麻烦,你是知道的。”
宓千千一说起这株奇怪的草药来,就挑起了眉毛显得有些兴奋,血珊瑚对于双子来说并不 是完全的毒药,虽然它会令双子失去坐宫的机会,可若是在怡当的时间用得好,完全可以救双 子一命。
“不过说起血珊瑚的效用嘛……还好你现下正在坐宫,体质和平常双子不一样,现下吃血 珊瑚只会让你今后难以坐宫,不像是未曾坐宫吃那么严重,取而代之的是你的身子会比原来好 很多,虚寒已经比原来少了。”
听完这些话,江洛玉的眼神凝固住了,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的手指,他从这些话中已 然能窥见那个身影的用意,只是无边狂怒紧接着跟随而来,比刚才要强了许多,语气半是疑惑 半是森然:“这么说……我体内的虚寒,已经不足以让我诞子时危险万分?”
“服用了血珊瑚之后,是不大严重了。生产的时候可能还会有些危险,但只要这段时日好 好调养,危险却不大,平常的双子都能顺利熬过去。”
宓千千诊脉诊出问题不大,这可让他高兴了很多,最起码他自己不用费心麻烦了,嘴巴说 话就和倒豆子一样的。
“你现下吃了血珊瑚当真是好事,虽然是这一次过后你难再坐宫,可你以后生产血崩的危 险少了许多。你可别说,要是真的血崩的话,我都没十分把握能救回你和你的孩子,更何况你 这还是一对双胞胎,若是没有嫡子,嫡双总能蒙上一个。只要不是两个嫡女,你和慕容将军就 不愁后继无人了。”
听到宓千千这样分析,江洛玉满腔怒火灼烧的更烈,面上却更是温柔和蔼,只是脑海在捕 捉到一个词的时候,禁不住怔愣了一下,下意识反问道:“——你方才说什么?”
“我没十分把握救回……”宓千千不知道他要自己重复那一句,下意识把最后一句重复半 截才反应过来,拱手笑道,“哦我知道了。你没听错,已经三个月了,脉息十分清楚是两个, 我绝对不会诊错——你初次坐宫,就是一对罕见的双胞胎,真是恭喜了!”
差人送走了火烧屁股的宓千千之后,江洛玉就独自坐在石凳上品茶,直到一条黑影无声无 息的落在了庭院中间,低身听奉面前主子的吩咐。
一张画着红珊瑚的图递了过来,夹杂着江洛玉不无冰冷的声音。
“去熬药的药房看看,是否有这种草药的根须留下,若是有就拿回来见我。”
黑影单膝跪地,低声应道:“是,内君。”
寝室之内没有点灯,江洛玉安静坐在黑暗中,一言不发的端着自己手中的茶盏,指尖触到 那茶盏边缘,却已然是完全的冰冷。
一炷香的时间过后,黑影终于再度落了下来,双手举起了一样东西。
“居然……真的有这东西。”
一声幽幽的叹息响起,话语听不出喜怒,但跪着的黑影却觉得心中寒冷难以言喻。
“去唤眠星前来见我。”
正在侧房的眠星自从宓千千来了之后就觉得有些不好,片刻之后瞧见那个黑影时,心顿时 无止境的沉了下去,本来抓着的捣药杵哐当一声就砸了下来,垂着头被带到了正屋门前,刚一 进门瞧见黑暗中的那个身影,就踉跄着跪在了地上。
“内君……”
黑暗之中,青瓷茶盏被轻轻放下,哐当一声好似砸在了他心上。
“你可知,自己犯了什么错么?”
眠星从未听过江洛玉如此森冷,不带一丝波动的声音,吓得立时浑身颤抖,连话都说不出 来,片刻之后想起自己的初衷,手指狠狠的攥紧自己的袖角,断断续续十分艰涩的开口说道: “望内君饶恕,眠星知错了……其中,其中是有隐情的,还望内君听眠星一言!”
江洛玉低哼一声,手指在桌子上重重一拍,目光在黑暗中凌厉的吓人:“倘若你不是跟了 我这么多年,光是你背叛我这一条,现下你的脑袋就不应好好在那里长着了,你可知晓?!我 饶你一命,还不速速说来!”
这一句话彻底击垮了眠星心中的侥幸,他顿时全身一软瘫倒在地上,好不容易才支撑着起 了身,开始断断续续的诉说此事经过。
310.再度背叛
自从诊断过后,宓千千缺根弦没看出江洛玉神色不对,就百无聊赖的等着慕容昊送他回去 ,可是等了又等之后还是没等到,他都把所有的点心都吃掉了,实在是忍不下去了站起身来, 对着侍女要求见慕容昊,侍女知道他是府上主子的贵客,不敢怠慢立刻带着他前去。
走了半盏茶的时间,宓千千远远看见江洛玉快步朝着另外一边行去的身影,问侍女之后知 晓江洛玉也是去书房找慕容昊的,便不由上前几步想要赶上他,谁知道江洛玉越走越快,根本 就不给他赶上去的机会,脸上的神色虽然带着笑,可看着心里却泛着凉意。
再怎么迟钝的人,这时候也渐渐感觉到不对,宓千千心底嘀咕了几下,终究放慢了自己的 脚步,目送着江洛玉快步走进了慕容昊的书房。
听到笃笃的敲门声,正在低头写一份卷宗的玄衣人手指一颤,據拍色的眸子一闭,抬起手 来放下了笔。
“进来。”
推门而进的,果真是意料之中的那个人,出乎意料竟是带着笑,步伐很轻的走到了身边来 ,话语柔和中带着试探:“还在看卷宗,这几日怎么不歇一歇?”
慕容昊心底泛起一丝苦意,抬起头来定定凝视着他的面容,他在那人开口说话的时候,早
已然有了不详的预感,却仍是神色认真,一字一顿的道:“这几日兵部的事情特别多,抱歉。
”
江洛玉垂下头来,拿起他手边的茶盏,目光淡淡的扫过其上的花纹,仿佛心不在焉又好似 是在窥视身畔之人的神色,手指在青色的茶盏上一掠而过,片刻后终于长舒了一口气,声音轻 缓像是不想打扰什么:“我本来不想问的,可着实忍不住。”
慕容昊站起身来,據拍色的眸子被阳光照射,闪出朦胧的光芒:“有什么话……就说罢。
”
看见他双眸的那一瞬,江洛玉忍不住恍惚了片刻,手指下意识抬起来,想要触到那双水晶 一般的眸子,可没等他抬起手来,话语却先一刻从唇间吐出:“血珊瑚,是不是你暗中授意眠 星,给我的药中下的?”
慕容昊修长的手指一抖,在袖中缓缓紧握起来,感觉到那熟悉的气息涌入鼻端,指尖的温 软在眼眉轮廓上移动,忍不住抿了抿唇,有些眷恋的吐出一口气,却仍是淡淡的应了 : “……
没错。”
这句话话音未落,江洛玉的手瞬间抽了回来,乌黑的眸子深幽幽的看不出情绪:“为什么 不对我撒谎?”
“我骗不过你。”慕容昊缓缓张开眼睛,據拍色的眸子里温柔未尽,却剩下一片笃定沉默 ,想要抬起手来去碰那人的脸颊,却被江洛玉抬手轻易格开,注视着那人眼底化不尽的冷意, 和渐渐涌起的戾气,他无奈的想要扯出一个笑容,却最终没有勾起唇角。
“也不想骗你。”
江洛玉哼笑了一声,唇角本温和柔软的微笑,完全化为了嘲讽和冷意:“为什么不告诉我
?,,
慕容昊颓然放下了手,想要立刻从这样的目光和神色中逃离,却怎么都挪不动脚步:“你
不会答应。”
“既然知道我不答应,为何还自作主张! ”江洛玉眸光狠戾,手指拽紧了他的领口,不出 意料的看着他还是沉默着不肯说话,怒火比方才更猛烈的燃了起来,不再压抑自己的声音,“ 慕容昭敏!说话!”
玄衣人没有抬眼和他对视,嘴唇嗡动了一下,许久才压低了声音喃喃道:“我不想辩解什 么……只是若还有一次选择,我仍会那么做。”
方才江洛玉的那一声大喝,门外的众侍女和双侍都知道里面怕是出了事,怯怯的不敢上前 去,只有后赶来一直早就察觉事情不对的宓千千皱了皱眉,听到江洛玉和慕容昊的声音不对, 立刻就想要上前劝架,谁知道刚偷偷把门给拉开,就迎面听见一声低吼。
“退下! ”
这一声立时吓得宓千千哆嗦着退下,灰溜溜立刻朝着外面的回廊上跑避免被殃及。
“告诉我,为何自作主张?! ”宓千千被吓跑之后,屋中的两人依旧神色冷峻对峙着,江 洛玉冷冷逼视着面前的人,面上神色是慕容昊从未见过的,“是你觉得我做了女双嫁给你,就 已经变得如此软弱,无法对抗得了你慕容世家,还是你的心不知何时已喂了狗?! ”
“我不会解释。”
慕容昊仿佛是被这句话刺到,手指颤抖的扶住了一旁的桌案,目光中仿佛蔓延着一层黑暗 ,深深望去的时候就会发觉,那是难以化解的寂寥和痛惜,江洛玉接触到这种目光时,瞬间像 是被人从头泼了一盆冷水,怒火紧跟着完全熄灭成灰烬。
“也不会后悔。”
就在两人说话的这一会,天色慢慢阴了下来,一片乌云翻覆着挪到近前,不一会就下起了 淋漓的雨滴,夏日的天就像孩儿的脸,小雨缠绵了不到片刻,就渐渐成了瓢泼大雨,哗啦啦的 声音掩去了世间所有寂静。
书房的门骤然被推开,众人立时屏息静气的不敢说话,只有宓千千不自觉瞪大了眼睛看着 门后渐渐走出的身影,在发现是神色淡淡的江洛玉时,刚试探着打着伞走出回廊,想要上前开 口的时候,紧随着江洛玉身后的,却是神色显得分外奇怪的慕容昊。
宓千千本来想要迎上去,可看着两人都不打伞就那么站在院子中央,任由头顶上落下的暴 雨淋湿了两人的衣衫和长发,江洛玉背对着慕容昊站在哪里,仿佛已然忘了自己此时站在雨里 ,唇角慢慢勾起了一丝笑容,却好似有着惨然的意味,他手上似乎攥着什么东西,只是因为离 得有些远又隐藏在袖摆里,所以有些看不清楚。
“昭敏。”
紫金色的长长流苏被淋湿,江洛玉慢慢仰起头来,任由冰冷的雨水淋湿脸颊,唇上早就失 去了血色,一种极为虚幻的美丽从中涌起,瞬间后又在绵绵不绝的雨水中消失殆尽,他语气十 分平静,又好似是看破了什么的淡然。
“记不记得新婚之夜,我曾经说过什么?”
慕容昊站在他身后,目光始终定定的凝视着他的背影,闻言勾了勾唇角,露出的表情却实 在不像是笑,声音沙哑中带着笃定,语气中没有一丝后悔的意味。
“对不起。”
他淡色的薄唇一张一合,雨声几乎盖过了他的声音。
“是我背叛了你——动手罢。”
哗哗的雨声越来越大,一道金色的弧线从紫色的袖摆下扬起,浸润着雨水抵在了另一人的 胸口。
那是一把纯金做鞘的锋利匕首。
金光中夹杂着各色宝石的刀鞘重重落在雨水中,溅起一个小小的水洼。
锋利的刀尖缓慢抵进了玄衣中,暗红的鲜血顺着刀脊,如同断线的珠子一般滚落下来,蔓 延在脚边的水洼中,不一会就化为丝丝细线,瞬间就不见了踪迹,雪亮的刀身在风雨中闪烁雪 亮的银光,异常锋锐刺痛人心。
金刀当啷一声坠落在雨水里,握着刀柄的那只手缓缓落下,淡紫色的衣摆在风雨中飘荡了 —下,没有被另一只手抓住,消失在了长而无边黑暗的回廊中。
宓千千眼看着留在原地的玄衣人弯下腰来,垂着头捂着胸口,暗红色的鲜血顺着指缝接连 落下的时候,已然觉得有些不好,立时沉下了神色上前几步,从袖子里拿出金疮药来递过去, 眼光向着落在地上的那把金匕首瞄了一眼,另外一只手已然拿了一枚药丸凑在了他唇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