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嫡子无双(119)
他这么说着的时候,據拍色的眼底掠过无奈无力之色,只是神色淡淡一闪而过,且在江洛 玉还未察觉到的时候,突然完全消失不见。
“除了今日,你的眼底,无时无刻都有着恨怨,我不论如何努力,不论怎么做……都无法 解你的恨怨……你那样对江慧,对南静隆,那样折磨自己,甚至连子嗣这样的事情都可以用来 做筹码,我不知如何劝你,更不知该不该劝你。”
听他说起自己的前世恨怨,江洛玉忍不住皱了皱眉,想起两人之前数次为了南静隆的争吵 ,忍不住叹了口气,问道:“你既然知晓我不是因为对南静隆有爱恋之意,为何一定要与我争 论?”
“我害怕。”伏在他膝上的人苦笑一声,渐渐直起身来,目光复杂的望着他,一字一顿说 道,“我无时无刻都在害怕。不敢确定,不敢往前——看着你向他们报仇,就像是在刀尖上走 着,我却没办法让你放手。为此我曾憎恨自己,为何是个这样懦弱的人?”
“可我清楚。”
说到这里,他的话语骤然停顿,眸底闪过了难以掩饰的痛楚和恐惧——这是第一次,江洛 玉从他的眼底看到这般,只要看一眼便忍不住为之心揪的神色。
“我已经失去了母父,不能再失去你。”
江洛玉抿了抿唇,怔怔盯着他毫不掩饰的神色,直到那人垂下眸子准备转过身去时,才骤 然抓紧了那人的手指,强忍住自己盈然的泪意,抱紧了他的肩膀。
“对不起。”他低声喃喃着,脸颊贴上那人铺开在阳光下乌缎般的长发,“……对不起。
抬手将那人背对着自己的身体扳回来,用指尖描绘着那人如画的眉眼,江洛玉忍不住一点 点靠近,试探着将自己的唇靠近,可还没等他触碰上,就被白衣人一把搂住了腰,簌簌的雪白 梨花落下掩去了衣衫摩挲,极尽亲密的触碰声响。
树外的阳光渐渐暗了下来,一片白云慢悠悠的从蓝天上漂浮而过。
江洛玉闭目靠在他怀中,许久才喘匀了一口气,复又露出淡淡的笑容来,靠紧了那人冰冷 的肌肤:“我的仇已经报了——我答应你,不会再为难自己。相对的,你也不要自己一人去钻 牛角尖,好么?”
那人静默着没有出声,只是良久之后,突然松开了握着江洛玉的手,从怀中拿出了一样东 西,放在了他的掌心中。
“这不是你母父的遗物么,给我做什么?”
江洛玉察觉到他的动作,又感觉手上一凉,下意识握紧了手指,将那东西凑到自己眼前来 看清楚,却发现那是上次白敏玉差点被毒死时,交给自己的白色玉章,指尖不自觉摩挲着玉章 上浮雕出来的郦鸟,又将那玉章翻了过来,看向有字的那一面。
“上次未曾细看,这时候细细看来,仿佛有些眼熟,这上面的字是金文么?”
抱着他的人点了点头,仿佛是任由他看一般,江洛玉便抿了抿唇,目光细细的掠过那上面 刻着的字。
“慕——容——天——宝——”细细的看了一会,江洛玉认出上面的字,却在一字字读出 来的时候,脸色瞬间变为凝重,“慕容天宝!”
那枚玉章被扣在掌心中,江洛玉紧紧盯着那上面的字,又翻过来看了看其上雕成的郦鸟, 眼底浮现了惊愕之色,问道:“这是慕容家主代代相传,从大金玉玺上分离下来的四块印玺, 也是分别交给四大家族的镇族之宝之一的,慕容天宝?”
“母父留给我的,除了那块万毒石,就只有这个了。”慕容昊闻言,目光从他掌心中的那 块玉章上掠过,眼底深处不仅有着难以言表的怅惘,更有深切的怀恋,“你拿着。”
江洛玉听他应是,不由心中一跳,唇边的笑容深了些,突然仰头直视着他,问道:“你的 意思,是要拿这个做定情信物么?”
抱着他的人闻言,却并未说话,只是定定凝视着他,片刻后终是缓缓点了点头。
211.江雄责问
“好,既然你给了我,那这东西我就收下了,作为交换……”看见他点头,江洛玉心中一 震,迅速敛下了眼眉,不敢和他对视,思索片刻后,却从身上的暗袋上摸出了另一枚翡翠圆章 ,碧莹莹的拍在了慕容昊身上。
“这是母妃再世的时候给我的私印,这么多年我一直戴在身上,既然你给了我慕容天宝, 这个就给你罢。”
白衣人接过那枚小印,发现那玉印用的玉乃是老坑翡翠,颜色清亮入手温润,又低头看了 看那上面的字,讶异的发现其上居然镌刻的也是金文,字迹斧刻刀削一般硬挺,好似是出自男 子之手。
“宸华?”
“宸华。”
江洛玉低声重复了一次,手指触到那玉章碧色的纹理,动作轻柔。
“母妃说,这是母妃的亲人,照我猜想,大概就是我的外祖父——这一代的白家家主交给 母妃的东西,也是我的小字,是父王和母妃在那次出征前给我做生辰礼物的,却没想到,他们 一去就没能回来……除了母妃和父王,还没有其他人能这么唤我。”
话音未落,他抬起头来,含笑看了他一眼,眉眼之间虽有柔和,却有深藏于其中的笃定: “如今给了你,若是不小心丟了,我可不饶你。”
“不会的。”眼看着那枚翡翠玉章折射出迷离的碧色光芒,白衣人握紧了手指,目光定定 的看着他,唇角的笑影像是糅合了阳光般,第一次露出灿金色的光芒。
“宸华。”
天色渐晚,日光收敛了些。
一身青衣的人慢悠悠的下了马车,回首望了一眼跟在自己身后的白衣人,手中的象牙骨扇 轻轻一拍,缓步朝着曲曲折折的回廊上走去,逐月亦步亦趋的跟着自家主子,又不时去看他身 后跟着的白衣人,笑容不由更灿烂了。
走了没有几步,晚霞就急忙忙的跑到他面前,行礼道:“参见世子。”
江洛玉抬了抬手,含笑应道:“起来罢,怎么了?”
“回世子,是郡王殿下吩咐,请您立即去东府书房一趟。”
“叔父? ”听闻是百八十年不见一面的郡王江雄找,江洛玉眼底掠过一丝讶异,面上却仍 是淡笑,不曾先挪动脚步,反而问道,“他唤我做什么?”
晚霞摇头表示自己不知,江洛玉也就没有在追问下去,而是侧过身来看着跟在自己身后的 人,抬手抚平了他白色的袖袍角,突然轻声嘱咐道:“虽然昨日的事情是你设的局,可让你姑 姑担心也不好,现下你去一趟告诉她你平安无事罢。”
白衣人听着他这明显就是要把自己支走的话,又看着他成竹在胸的神色,便知道他是猜出 了什么事情,也不怎么担忧,想了想他的话后,就极为缓慢的点了点头。
就算他自己不打算告之姑姑,可是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又在碧波苑中消失了几日,难免 不会有人说漏嘴,这么一去也正好安了姑姑的心,更何况江雄来叫江洛玉,自己也肯定不能跟 着去的。
目送着慕容昊的身形走远,江洛玉收回了眸光,神色自然的示意逐月跟着自己:“我们走
”
〇
一路到了东府的垂花门前,和江雄的小厮一通客气之后,逐月被留在了院子外面,江洛玉 则独自一人走到了书房门前,弓着身子神色恭敬的敲了敲门。
等到里面有人应了一声,江洛玉推开房门走进去,抬手对着书桌前的人躬身:“侄儿见过
叔父。”
江雄背对着他站着,闻言连头也没回:“坐。”
“曰 ,,
疋。
江洛玉低眉顺眼的坐下没多久,还未开口问江雄叫自己过来做什么,就听见站在不远处的 江雄有些冷漠,又夹杂责问的声音:“今天一天,你跑到哪里去了?”
说罢这话,他看着椅子上的青衣少年立即要开口说话,生怕江洛玉不承认似的,连忙再度 开口先堵住这个话头:“你不必想着如何蒙骗本王,本王今日派人去了碧波苑好几次,碧波苑 中的主子在不在,本王还是能看出来的。”
江洛玉一听他提起今日出府的事情,便知道这事是难以善了,可关键是他并非女子而是个 男双,男双和男子按理是一般无二,平时出府只要不闹出什么大事,除了可能被人说加冠之前 行为浪荡,其余的又没什么。
“回叔父,侄儿是有私事缠身,却又不想扰了叔父和祖母,这才假装告病出外处理,并非 是心中有意怠慢祖母和叔父……”
江雄也知道这句话威胁不到江洛玉,此时又听到他带着些焦急的辩解声,脸色才稍稍缓和 了些:“量你也不敢如此没有分寸。”
“叔父教训的是。”
眼看着因为这两句话,江洛玉比进来的时候更加恭顺,江雄满意的点了点头,绕过了桌子 走到江洛玉身边来,目光严厉的扫过他垂下的脸庞,冷声道:“今日叫你前来,你可知是什么 事?”
“侄儿不知,还请叔父赐教。”
“你可知,今日本王为何频频让人去找你? ”江雄想起今日要叫江洛玉来的正事,脸色顿 时凝重起来,冷冷的看着身畔的侄双,低声问道,“今日清晨,夫人突然醒来,让身边的嬷嬷 来见我,在珍微苑中与我说了许多话。”
夫人——甄氏?
甄氏和江雄说话,与他有什么关系,除非——
除非是甄氏因为自己不久于人世,抑或是放心不下江慧和江影……为了让她好好养病,早 在知道江影死去的时候,郡王府上下在甄氏及其仆妇面前,对江影和江慧的事情三缄其口。估 计是甄氏不知道这件事,又害怕死了之后自己还会害她的儿女,这就将她所知道的那些猜测全 数告诉了江雄。
江雄听了甄氏那些话,一定是震惊疑惑的,想必当时甄氏一定是唱念做打俱佳,这才能让 江雄忙不迭来找人唤他来问,因而又发现了他并不在府内,还编谎话骗溧阳公主,就正好再加 上一条不敬尊长之罪。
算的可真好,斤斤计较到极点了。
他连齐国公府都能弄倒,又刚刚与慕容昊杀了逃犯甄士,现下不过一个朝中无权无势只享 王爵的叔父罢了,还能翻得了天么?
“叔父的意思,侄儿不懂——侄儿不擅长打哑谜,倘若真有什么事,还请叔父直言。” “你倒是心急。”江雄看他这样镇定,本来想要说的话斟酌了一番,不知为何心下有些惴 惴,却仍旧说出了口,目光更见凌厉,“本王与潋滟相见之后,潋滟对本王说了许多的事,不 仅有关于本王的子女,既然被南皇子所杀的影儿,和被打入冷宫的慧儿,更包括了你。” 江洛玉含笑抬起头来,目光清澈透亮:“叔父这话,是想说什么?”
江雄眯了眯眼睛,心觉面前人是在装傻,可是看着他淡然无波的神色,又觉得没有这么简 单,一时间更是疑惑:“本王想说什么,玉儿这般聪明,会一点都不清楚?”
江洛玉可不管江雄怎么想,手指不自觉的碰了碰边上的茶盏,神情有些漫不经心:“叔父 这样说,就折煞玉儿了。”
“折煞不折煞,玉儿最清楚。”听到江洛玉出推塘塞责之语,江雄顿时眉毛一竖,整个人 更显威严,若真只有十五六岁的少年,肯定被他的做派和冷声吓得一哆嗦,“慧儿的莫名进宫 ,影儿突然变成双子,还有他们两人——这一切……”
这一次,还没等他说完话,江洛玉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和方才他所做的一般,轻 飘飘的堵住了他的话头:“叔父不会是想要说,这一切都是玉儿造成的罢。”
江雄被他这句话堵得一顿,本来是要一口气问出来的,眼见着江洛玉脸上的神色动也没动 ,不由有种拳头打在了棉花上的感觉,脑海中想起早晨时甄氏对自己说的那些,有关江洛玉谋 害江慧江影的事情,怀疑更深了 : “本王从未如此说过,只是不知玉儿如何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