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嫡子无双(264)
“侯爷就在外面看,也不进来么?”
站在窗边的慕容昊闻言,唇角禁不住也掠过一丝笑意,抬步推门走了进来,两个孩子瞧见 他的身影,都跌跌撞撞的爬起身来扑了过去,被玄衣人一边一个搂在怀里,江洛玉放下手中的 书,斜斜歪在榻上看着他们三个,阳光从他的脸颊处洒落下来,好看的不可方物。
将粘豆包一样的慕容昶和小大人慕容垂抱出去后,玄衣人低身从后面搂住了江洛玉,修长
的十指相扣,轻吻随之落在耳边。
江洛玉眯起眼睛往他怀中缩了缩,神色慵懒中带着几分倦怠:“事情怎么样了?”
慕容昊定定凝视了他片刻,便低声对他说了朝会的结果,江洛玉稍稍挪了挪自己的身体, 突地低声笑道,只话语中没什么笑意,反而尽是说不出的担忧。
“陛下干脆的给乌雅氏定了通敌卖国之罪,又将白氏和慕容氏身上的罪名洗了干净,眼看 着就差一步宣布暂时取消国丧,直接出兵攻打匈奴,杀掉那个奸诈狡猾心狠手辣,害了无数人 的乌雅大当家了。”
玄衣人搂紧了他,看了一眼窗外盛放的梨花:“陛下心底的恨,这辈子都散不去。”
江洛玉低笑一声,轻轻的将两人交握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小腹上,眸光柔和如水:“是啊… …皇舅舅已然失去了最爱的人,还有那个与最爱之人的孩子,即使最终能够报的了仇,又有什 么用处呢?”
他低低的话语声出口,好一段时间两人都是沉默,直到江洛玉再度问道:“四皇子这么长 时间都不醒神智,却在乌雅氏消失之后骤然清醒,到底是因为乌雅氏的人一直潜伏在他身边不 让他清醒,还是他根本就是陛下用了什么不好的手段,强自将他逼着醒来的?”
慕容昊垂头细思片刻,声音冷了些:“朝上我瞧见他时,觉得他脸色不对,我猜大概是后 者。”
“陛下也真算是狠下心肠了,连自己亲生儿子的命也不顾了——不过谁让四皇子身上留着 一半乌雅氏的鲜血呢?陛下对他多年以来的忍让,他如今被乌雅氏所害这些事,也算是他的宿 命了罢。”
江洛玉听见他的猜测,不由点了点头,转瞬间却好似想起了什么,表情霎时变得凝重起来 ,玄衣人许久没听到他再说什么,就低下头来看了他一眼,柔声问道。
“怎么了?”
江洛玉对上他的眼神,仍是许久沉默没有说话,直到梨花的芬芳随着微风传入室内,他才 终于敛下眼帘,动了动薄红的唇。
“若是攻打匈奴,你定然要请命,对不对?”
慕容昊听他说起这个,不由轻笑道:“你懂我的心思。”
“你的心思很好懂。”江洛玉反手握住他的手,只觉得心脏迅速搏动无法平静,抬手抚上 那人温凉的脸颊,额头抵着低声一字一顿道,“你的母父也是我的母父,你的仇也是我的仇。 两个孩子可以暂时交给府内照顾,父亲和祭弟也不会离开,这一回帝都内再也不会有故意要伤 害他们的力量……若是你要去战场,我不会放心你一个人,就算你有暗枭保护也不行,我一定 要跟你去。”
“宸华,不要这样。”
玄衣人见他神色坚定,不像是在开玩笑,立时稍稍变了神色,将怀中的人搂得更紧,在他 耳边低声道:“不过是再去边疆罢了,我又不是从来没有上过战场,府内还有垂儿和昶儿要照 顾,祭弟毕竟是刚入官场,父亲年纪也愈发大了,你身上还带着翰林院的官职,偶尔一次也就 罢了,又怎么能次次随着我去?”
“昭敏,人总是会被仇恨冲昏头脑,我是真的害怕……”
江洛玉伏在他怀中,想起当年的事情下意识皱起了眉头,眼前却在此刻陡然划过那人一身 红衣饮下鸠毒的场景,手指顿时攥得发白——自从他瞧见前世的那一切,他好几日都从噩梦中 惊醒,不敢想若是今生出了什么意外,那人会在自己面前死去,自己会不会不顾一切随他而去
想到这里,他逼着自己放柔了声音,低声劝道:“还记得当年血婴砂的事情么?你就敢如 此笃定的向我保证,不为报母父的仇恨就伤害自己?不为了报血海深仇而以身涉险?不被仇人 故意挑衅上钩?若是有我在身边,或许就不会那么容易被仇恨冲昏头脑,我不愿意你在我看不 见的时候出什么事,我会担心的。”
玄衣人沉沉叹息一声:“宸华……”
“我要去。”江洛玉稍稍直起身来,薄唇触到了那人的唇,第一次轻声恳求道,“昭敏, 我随你去,好不好?”
那双據拍色的眸子定定看了他许久,终是放弃一般的点了点头,抬手环住了他的腰将人抱 在怀中,轻声说道:“依你。既府内不会有什么事,多带上几个会医的侍从,我会去向陛下再 借一个御医跟我们一同前去。这一次不比从前,陛下的决心只要下了就不会改变,上次我们不 就已经推测过么?最少要两年时间……”
“别担心。,,
他抬手反搂住那人的脖颈,含笑在他颊边落下一个吻,乌玉般的眸子低低垂下:“祭弟会 一直留在帝都内,若是我们想要见垂儿和昶儿,只要让祭弟带着他们过来见我们就好了,若是 等到垂儿和昶儿三岁之后都未曾打完这场仗,我就带着两个孩子住在边疆守将府中,处理公务 等你练兵或打仗归来。”
话说到这里,玄衣人仍是语带犹疑:“可若是如此,你会……”
408.英雄气短
“你以为我会无事可做么? ”他含笑仰起头来,眸子里暗光流转,“既然我说要住在边疆 守将府内,自然会有万全之法,同样应该身带官职方可,难道不是么?”
玄衣人看着他狡黠的神情,沉默了片刻,陡然眼光一亮:“你要做监军?”
江洛玉点了点头,抬起下巴示意他看向皇宫的方向,这才含笑说道:“监军虽没有品级, 却是军队中唯一可以长期滞留下来的文职,况且只要我们两个在一起,慕容府又没有倒下,等 我立了军功回到帝都,官位定然只高不低。”
玄衣人抬起手来,指腹蹭了蹭他被阳光照的带了粉白的脸颊,语气柔和下来:“我就是觉 得,这样做的话,你太过辛苦了。”
“怎么会呢……只要我们一直在一起,将母父的仇报了之后,一切都会慢慢变好的,是不
是?”
“是。”他喃喃说着,不再反驳怀中人的话,“内君说的是。”
两人商定一同去往边疆的几日后,皇帝果真下定了决心在朝会上宣旨,暂止皇后薨逝国丧 ,封护国公萧云为主帅,安国候慕容昊为副帅,白氏几个在军中的后辈都被拔擢,白意尘更是 提为了先锋将军,大军在三日内点兵开拔。
长长的车队跟随着军士离开帝都后没过多久,郦玉苑中的梨花便全都谢了,慕容祭站在苑 中凝视了那败落的花朵一会,突地看向了关外的方向,目光沉凝中隐约带着担忧,一阵啪嗒啪 嗒的脚步声响起,小小的手指拽着他白色的衣角,扬起花骨朵般的小脸瞪大水汪汪的眼。
“叔父,在看什么?”
“叔父在看着昶儿啊。”慕容祭听到声响,立时低身抱起了脚边的孩子,手指将他发上有 些松了的小珠子紧了紧,又低头亲了他额头一口,声音温柔又带着笑意,“昶儿长得漂亮,叔 父可喜欢的不得了。”
他的话音未落,另一个身着玄色袍子的小孩身影跟着显露在他身侧不远处,慕容祭低头看 了一眼那和兄长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面容,一时间笑容便更深了,伸出手来也牵住了慕容垂 的手,轻声道:“还有垂儿,叔父也喜欢。”
一大两小正在林子里玩的高兴,一个丫鬟的身影快步靠近,对着慕容祭低身行礼道:“祭 公子,丞相在书房等您,说是有要是相商。”
“我立刻去。”
白衣公子闻言,眉头略微一皱,立时将怀中的孩子交给了前来的丫鬟,低声嘱咐道:“将 他们带下去,该是午睡的时候了。”
目送着两个孩子跟着奶娘丫鬟离去,他陡然呼出了一口气,唇角的笑容化为了肃然冷意, 挥袖朝着石板铺成的小路行去,走过的地方带起一阵微风,最后一片完好的白色花瓣在枝头上 轻颤一下,倏忽滑落下来不见踪影。
一个半月后,大金大军浩浩荡荡的抵达边疆守城,守将萧雨此刻早已身在城外等候,等瞧 见那身着金甲的大将从马上下来,便立时快步迎上前去,神情很是有几分激动的拱手道:“雨 见过大哥!”
身着金甲披着鲜红披风,一马当先的领头将军瞧见如此情形,立时下了马抬手扶住了他,
那张英俊的面容即使鬓发霜然,身形也有些削瘦不算见状,见到他的人还是能够察觉到有种难 以言喻的雄浑之气:“二弟,快些起来。”
萧雨被身前的人抬手搀扶,立刻面带喜意的站起身来,目光中是满满的憧憬和仰慕——至 少在表面上,他未曾显露出任何对这个有军神之称,却几乎不念家族之情,除了会在家族困难 时带领萧氏渡过难关,其实一生不过是为情所困的兄长丝毫嫉妒憎恨之心。
兄弟两人看起来关系很好,多年不见却还是话语自如没有生疏之感,可就当萧云含笑带着 身畔的弟弟朝前走时,萧雨才骤然像是发现了什么一般停下了脚步,回头略略在军士中扫了一 眼,有些疑惑的皱起了眉头。
“大哥,怎只有你一人,听说安国候乃是你的副将,怎么不见他的身影……”
萧云听到这句话,身形不受人察觉的僵了一下,眸中闪过一丝晦暗之色,唇角的笑容却未 曾变化,脚步没停的低声说道:“安国内君做了监军跟着前来,最近有些身体不适正在马车上 休养,安国候有些不放心他,临过来之前就去看他了。”
萧雨紧跟在他身后,闻言脸上立时浮现惊愕之色,目光下意识朝着身后扫去,好似是没有 察觉到自己缓缓放慢的脚步,声音怡好让身边守着的军士能够听见:“大哥,那安国候他就这 般……”
走在他前面的萧云眼光深沉,没有回头去看他,更没有停步等待他跟上来,只声音却用内 力传到了萧雨耳边,显然是不想多谈有关安国候的事:“你我如今在城门前,有些事情就不必 说了,暂且进城安顿大军罢。”
萧雨目光深邃的注视着他的背影片刻,眉宇间陡然出现了一抹阴霾之色,转瞬间却消失的 不见踪迹:“……好,弟听大哥的。”
行进的车队刚刚停下时,坐在车内的江洛玉还未曾觉出什么,直到那个本不应该在此时出 现的玄色身影掀开了车帘,他才骤然皱起了眉头朝外看了一眼,不出意外的瞧见正大开城门迎 接军队进城的兵士,开口时语气就带了疑问之色。
“刚到了城门口,你不应前去和守城将领会面么?怎么会此时过来?”
玄衣人走进车内坐下,随手将长剑搁置在一旁,俊美的面容上依旧没什么表情,语气也平 稳的一如往常不露痕迹,坐在角落处的眠星见此,忙低身退了出去,让他们两人在马车内说话
“这几日你脸色不好,吃的也不多,我担心你不舒服,过来瞧瞧你。”
江洛玉放下手中的书卷,不动声色的拿起一边的薄毯,盖住了自己微微凸起的小腹,目光 柔和了些:“怕不是为了瞧瞧我,而是为了躲萧氏的人罢。”
慕容昊见他提起萧氏完全没有情绪波动,不由想起自己听闻萧云作主将时复杂的心境,以 及这一路都心神不属不知该如何和那人相处的事,一时间沉沉叹息一声:“你早知道陛下要派 遣那个人,对不对?”
江洛玉见他神色晦暗难辨,挪了挪自己的身子坐在他身畔,低头靠在了他肩头,轻声道: “护国公向来有军神之称,慕容氏之事陛下既早已不做追究,想来也就不想再知晓你与萧氏的 恩怨,按理来说匈奴之战兹事体大,又有乌雅氏的人掺杂其中,自要派最有把握的人前来。” 知道身边人不是早就清楚,抑或是谏议过皇帝有关此时,不过是凭空猜测而来的,慕容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