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今天怀崽了吗[快穿](197)
赵宴已经平复下心情,垂着眼帘不肯直言。只艰难起身, 从床头找了一个匣子, 交给南解乌。
“准备打完这场仗之后再给你的。”赵宴说道, “不过, 既然你已经答应了, 这东西提前交给正主也无妨。”
南解乌好奇地打开匣子,只见两缕青丝被玉扣锁住躺在盒底, 他一眼就能看出这是谁的手笔。
庆朝重礼, 皇帝终身只能有一位正妻,也就代表只有皇后才能得到青丝交缠的信物, 南解乌有所耳闻。只是他想不到,对于这个位置, 赵宴居然比他还着急。
“据我所知,青丝相缠, 这是正妻才能有的仪式吧。”南解乌觉得很有趣,把盒子递给赵宴, 故意道:“这是谁和谁的头发,怎么在盒子里呢?陛下不还给人家, 还给臣妾看,真不怕羞。”
赵宴当真羞了,羞得脸都红了:“……不要就还给我!”
亏自己把这当作惊喜送给他!
“诶诶。”看赵宴开不起玩笑的恼怒模样,南解乌把盒子往身后一塞:“错了,错了。我说着好玩的。”
赵宴红着眼冷笑:“我看有些人就是对结发夫君厌倦了,连正房之礼都不稀罕了。想来,向来在意的也只有糟糠之夫……”
什么有的没的,糟糠之夫都出来了。
南解乌收好盒子,只笑道:“别给臣妾乱扣帽子啊。”
虽然亲眼得见他小心收存,但赵宴望着南解乌年轻美丽的脸,心下又是一酸。他不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什么问题。
他和贵妃之间,其实是贵妃的选择更多。
赵宴自从怀了孩子,总是无来由的情绪化,这会儿摸了摸自己的脸,又觉得自己比贵妃虚长两岁,竟然是老了。南解乌看过来时,赵宴装作不在意地放下手,悄悄侧过头,不让他看见自己。
南解乌望着赵宴半天,替他揉了揉肚子,道:“臣妾先去找医师熬药,陛下照顾好自己。还有,这个。”
他把青丝盒展示出来:“这都是陛下这些日子偷偷收集的吧,臣妾不怎么掉发,想来是辛苦陛下了。臣妾很喜欢这个礼物。”
赵宴的手默默攥紧了被子:“……真的?”
“保真的,陛下。”
南解乌俯下身去看他的眼睛,似乎要证明自己的忠诚。赵宴不知道怎么应对,愣愣地看着他。那双水光潋滟的大眼睛笑吟吟地盯着赵宴,随后“啵”地亲了他一口。
赵宴只感觉一股轻盈柔润的甜香从南解乌唇上浮过来,随后轻而易举将自己整个填满了。
好香……
赵宴刚要追逐过去,南解乌便主动退后一步:“照顾好自己和皇儿。”
这话他又说了一遍。
赵宴只恨自己没骨气,被一个极其浅淡的亲吻就抽走了心神,却不好要求更多,只能点点头。
南解乌很愉悦地夸奖:“真乖。”
赵宴下意识骄傲地扬了扬唇,直到南解乌走后,忽而想起这语气十分耳熟。
……这不是贵妃在驯兽时爱说的话吗?
*
出了内室的贵妃和在皇帝面前的贵妃是不一样的。
和张三和交流了一番后,两人都不约而同对皇帝的情况表示沉默,张医师深深叹了一口气。南解乌的脸色也不是很好。
赵宴怀双胞胎这件事,其实根本不在他预料之内。说实话,
一个身体不怎么样、需要系统来吊命的瘸子,一下生两个。这“完美爱情”的代价太大了些。
如果不是因为系统提醒他,任务进度达到了百分之八十,且赵宴有一定的骨架基础在,南解乌真的想把这两个孩子全打掉算了。
可这一来,大概率会导致赵宴不孕不育,进而可能完不成任务。二来,赵宴的身体怕是经不住这个折腾。
左右都是赌。自从来到庆国后,南解乌就一直不停踏入各种各样的赌局,赌赵宴不会杀他,赌赵宴需要他,赌沈言深相信他,赌誉国公忠心,赌蒙欢自大,赌自己没有看错人……赌注横竖不过自己这条命,死了清清白白倒干净。
可只有这一次,南解乌赌不起。
他不想赌,还有点后悔。
南解乌把玩着手里的小盒子,皱眉深思的同时低头看了一眼,脸色又不经意缓和些许。
他正替赵宴看着药物火候,婢女在药炉旁扇风,偏头便能见到贵妃眉心的刻痕,忧忧愁愁一道,宛如春雨降临下的一点湿痕。
老天爷,到底是谁让这么美的人伤心了,罪过!
婢女实在忍不住开口问道:“娘娘可是有何心事?”
南解乌:“……也许吧。”
眼见着他的忧愁不减,婢女越发不忍心,忽而道:“娘娘,您可曾听说过这山安坝附近有一座特别灵验的寺庙?据老百姓说,求一签可解三千烦恼丝。”
南解乌根本不信这个。但他不知为何顿住了,听婢女把话说完:“听说就前年冬天的事儿,一个农户家的男人打仗去了,抬回家的时候就剩一口气。可怜他婆娘,从山脚爬了九百九十九层天梯,一路登,一路拜,靠那诚心才从迷雾中到达寺庙,从那树上求了一道平安符,便下了山。她那男人本不见好的,结果回家一看,居然醒了,饿得在厨房里翻馒头吃,全没有大碍。从此再未犯过什么病。”
这个说法有些耳熟,南解乌似乎在沈言深嘴里听过一次。
【听闻,若是不诚心者,上山便是迷雾重重,艰难险阻,直至在山中迷失方向,失去性命。】
【若是诚心,走过那九百九十九层天梯,真能实现愿望?】
【有那心性,何愁事业不成?】
……
南解乌沉默了一会儿。
向来不信怪力乱神的他居然有一瞬间心动了。
但只是想一想,就知道这种寺庙是靠不住的。
要一边登阶梯一边虔诚叩拜,需要的时间两天左右。而那寺庙处于高山,途中必定经过山林,林中许有瘴气,迷惑视线,更有蛇熊之类的猛兽挡于前路,人慌张之时便会绕路,山中绕路则迷路,迷路则方向感失去,而能不能到达,竟然全凭借一个运气。
那女子能够登顶大概率是因为她误打误撞在冬天登山,那时猛兽大多在冬眠,她得以平安。
南解乌相信事在人为,大多数怪力乱神都是子虚乌有,真正会发生的事不随任何事物的意志而改变。
可万一呢?
万一呢?
万一……
不,没有万一。
可……我不是全知全能的。
况且,只是登山而已。
只是登个山,看座寺庙而已。
心中的天平慢慢倾斜下去,南解乌叹了一口气,似乎更加没办法了。
婢女却看见那道春雨般的刻痕慢慢地从贵妃美丽的额间消失了。
*
战事吃紧,不过那也不关南解乌的事。
好在赵宴一到渭水就下令烧掉了塔郸的粮草,现在对方可谓是步步败退,虽顽愚抵抗,然败局已定,哪怕是蒙欢也再无回天之力。
南解乌只向赵宴告了三天的假,说自己要从南去找一样信物,作为青丝结的回礼。
赵宴本不想放他走,可还是同意了。
南解乌便骑上马,突破重围向山安坝一路直行。
一路上没有追兵,他策马疾驰,久违地找回到一点少年游马的兴致,虽然是为了祈福,可他心里一点也不苦,大概因为出门前赵宴在他包袱里塞了几大颗荔枝。
然后他亲了赵宴一口,赵宴说酸。
南解乌一直觉得赵宴很搞笑,葡萄和荔枝,这两种水果,赵宴一直觉得不甜。但自己一个普通人类的嘴,赵宴觉得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