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今天怀崽了吗[快穿](180)
赵宴被烫到一样猛地把手抽走,手指仿佛还残留着方才的触感。那样鲜活、灼.热、富有生命力,即便在泉水中也如一团跃动的火, 是和他完全不同的……少帝的唇瓣微微颤抖起来,连带着浑身都抖起来。他无处可走,残废的双腿被轻而易举地镇压,只伸出手臂一指外面:
“给孤出去!”
南解乌动作和缓地帮他把头发撩到耳后去, 说出的话却气得让人晕倒。
“还没进去呢, 怎么出去?”
赵宴像是一只被踩到尾巴的凶猫,猛地出手, 虎口狠狠钳住贵妃的下巴:“进去?你还想如何进去!你还想进哪里!你这、你这孽障!”
南解乌的脸控制不住地仰起, 下巴几乎要被愤怒的赵宴捏碎:“说好不怪罪臣妾……陛下这般……是想要掐死臣妾吗……”
赵宴像是要在领地找回主权的雄狮, 愤怒攫取理智, 让他无法控制住情绪:“如此欺上瞒下、灭绝人伦!孤绝不轻饶你这孽障!”
南解乌纤长的睫毛抖了抖, 水珠碎成一片片粘在睫毛上,让视线模糊不清。他没有挣扎, 双腿放松控制, 就这么任由赵宴发泄愤怒。
过了一霎那,赵宴猛地从被欺骗中找回理智, 见南解乌已经闭上眼睛,微微睁大眼睛, 手骤然一松,南解乌缓缓回落在水中, 只是仍然闭着眼睛。
“南解乌?”赵宴的心猛然一跳,南解乌安静躺在他的臂弯里, 长发倾泻,在水中轻轻摇动。
怎么会?分明只捏了下巴, 根本没有抓住他的要害!
“又在装?”赵宴咬牙切齿,“南解乌,给孤醒来!”
任由赵宴如何摇晃威胁,南解乌都没有任何反应,浑身上下衣物凌乱,莫名十分凄凉。
赵宴的手又开始抖了,和方才不太一样,他现在觉得自己不仅手在抖,心口也在乱抖。
他脑海里又冒出一个想法,若贵妃真有个三长两短,他该怎么办?
“贵妃……”赵宴努力支着一只胳膊,去检查南解乌的生命体征。
不知是不是太紧张,他好几次都没有找对地方,正要再探,臂弯里的人忽然睁开了眼睛。
“陛下这是什么表情?”
赵宴:“……?”
空气寂静两个呼吸。
赵宴:“所以你根本没晕是吗?”
南解乌直起身体:“陛下发泄够了吗,臣妾的演技还不错吧?”
赵宴:“…………”
他忍了又忍,手臂的肌肉死死绷紧,忽然狠狠地击打水面,迎面浇了南解乌一头的洗澡水。
得意的贵妃瞬间变成了一只美丽的落汤鸡。
南解乌:“……”
赵宴:“呵。”
南解乌抹了一把脸上的水:“陛下可消气?”
被这么一问,赵宴好像更生气了,再次冲南解乌泼水:“你也知道孤会生气,为何要来故意招惹?”
南解乌这次有所防备,伸出手格挡水帘:“臣妾不是故意的。就像同陛下说的那般,若不是母妃隐瞒臣妾性别,臣妾今日怎能与陛下相见?”
道理谁都懂。
可妖娆的贵妃突变成了雌雄莫辨的男人,着实给了赵宴莫大的打击。
但在最开始,南解乌确实不是故意欺骗他的,只是为了保命,才以公主的身份活着。
他是活下来了,只有赵宴独自承担了后果,还被南解乌算计了一通,心里堵得慌。
他在深宫多年,各种复杂轻佻的把戏都见识过,但美人计确实是其中最容易让人忽视、最容易轻敌的。
它会让你以为自己找到了真爱,会让你体会美人拥抱在怀、听从命令的快感,但它终究是假的,享受美人,必定也要承担所带来的代价。
赵宴现在已经付出了代价。
比起美人是男人,赵宴更崩溃的是这么多年的寄托、思念还有悸动是无法凭空消失的。
无法及时止损。
他看了一眼南解乌,南解乌抱着胸,微抬下巴,似乎也在沉思。目光有意无意在他臀部流连,不知道是关切还是回味。
……尤其是,这人还在觊觎他吗?
赵宴冷静思考了一下目前的状况,却腾不出脑子。
这已经没办法谈判了。
他身为大庆天子,怎能……任由男妃横行!没有这样的先例——尤其他热情得像一团火,这样的生命力在后宫里是绝无仅有的,势必会带来无可预料的后果。
不可!绝对不可!
赵宴从浴池里勉力撑起来,拒绝让贵妃给他擦背,草率地拿毛巾自个儿擦了擦。在穿衣服的时候更是离南解乌远远的,后面的疼痛让他没办法很好地完成动作,面色甚至有几分扭曲。
南解乌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叹了口气,默默将他皱起来的衣物一件件拉平拉直,又在赵宴回头时低下头装柔弱。
赵宴:“哼。”
除此之外,赵宴也不允许贵妃推他,冷脸地完成了独自沐浴、独自穿衣,推着自己到寝宫的壮举。
看门的沈言深偷撸着白起的豹子头,转眼一看,皇帝和贵妃出来了,刚要起身行礼,看见皇帝的眼神比乌云都要阴沉,姿态也十分僵硬。
而贵妃站在一边,头发也是湿漉漉的,低着头,有些不敢说话的样子。头上的珠钗银钿全都不见了,只扎着素净的簪子,一脸忧伤,朝自己投来求助的目光。
沈言深:“……”
不会又吵架了吧。
他麻溜地从地上爬起来,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地作揖,赵宴看也不看他一眼,冷哼一声,自己推着自己走了。
贵妃亦步亦趋地跟着他要进门,皇帝陛下转头,没去看南解乌,特意吩咐沈言深:“不许放贵妃进来!”
沈言深:“……”
不仅真吵架了,还又把他当成看门的。
门被小侍们关上,南解乌站在原地,思索片刻。
赵宴居然没有处罚他。
这可不可以理解为,赵宴只是表面生气,实际上其实并不很在乎这个?
底线都是试探出来的,先欺负赵宴两下,看看他到底什么时候才动真火。
他转头和沈言深对望一眼,沈言深还没说什么,南解乌就一副思考出结果的模样,开始解身上的衣服。
沈言深:“!”
沈言深东张西望,连忙制止南解乌:“娘娘!您这是在干什么!”
人手都调派去前线了,只有亲信和沈言深这个看门的臣子还在这里守护陛下,其他人转过头去,表示自己什么都看不见。
“嘘。”南解乌抬起食指压了压嘴唇,“陛下不允许贵妃进去,但只要本宫不是贵妃,不就能进去了?”
沈言深:“……”
南解乌的衣服还在解,沈言深抬起袖子挡脸,以避免自己看见什么不该看的,道:“臣这个状元真应该让给娘娘来做。”
南解乌唇角一勾,笑眯眯地拽住他的腰带,沈言深霎时一惊:“既如此,沈大人不如让我做一做这一日状元郎。”
……
过了一会儿,从外室走出一名身着锦衣、身量高挑的俊美少年,在众侍卫抬头望天好像瞎了的目光中,轻而易举地支开皇帝陛下的窗帘翻了进去。
锦靴落地,南解乌弓着腰,如猫般悄无声息地走近中央那张雍容的拨步床。
烛火噼啪作响,室内灯火昏暗,赵宴的帘帐放了下来,只看得见一团一动不动的阴影。
似乎睡得很熟。
南解乌的呼吸放得很轻,脚步轻巧地来到赵宴的床边,缓慢地拉开帘子边缘。
帘子还没拉到一半,就和黑暗中一双黑亮的眼睛对视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