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被掉包的罪臣之子 上(281)
女人在夜里的眼眸闪着寒光,努力掩住了嘲意,声轻若燕,“奴能与大人做此露水夫妻,便是此生最大的福气了,奴知道自己的身份,是不敢奢望什么名分富贵的,大人倒也不必如此承诺,奴真的没起那份攀高枝的心,只不过,奴一生困在此处,从未离城看过外面的样子,整天被我相公拘在家里,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知道,大人,听我相公说,豹子沟那边有好多大马,还有羌族六王和凉王大将,奴从未见过如此身份尊贵之人,大人,您能满足奴的愿意,下次再去商谈国事时,将奴带上,扮个贴身侍卫,守在一旁开个眼界?”
范林译惊了,想要起身,却叫女人玉臂搂着硬压回床棍,声音娇腻道,“大人~奴家一个女子,不会坏了您的差事的,真的,奴家就是想看看人能尊贵成什么样的,明明都是人,听说他们长的与我们不一样,粗狂似野人?哎呀,奴就是想见见是不是真如传说的那样,大人~~”
范林译叫女人哄的一时转了向,身上感受着女人的柔软,嘴里也大男子样的哄着人,“哎呀~哎呀,成成成,不就是想看看凉羌人长什么熊样么?带你去,带你去,到时你只别吓哭才好,真的,那些人茹毛饮血惯了,都凶蛮的很,真没什么好看的。”
可女人铁了心要看,服侍的范林译心满意足,终是答应了隔日便带她去豹子沟。
也是时候再去一次了,不能老缩在并州,不然武大帅该上奏弹他了。
如此两天,他再次带了一队人出并州北门,往豹子沟去,只队伍中,多了一个身穿于总旗甲胄的女人。
酉一通过两日走访,终于找到于总旗的家时,房内断手断脚的于总旗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等武景同跟凌湙赶过来,却见于家门前围了一圈人,屋内哭声高昂,却是于总旗的姐姐妹妹来家了。
凌湙望着面如金纸的于总旗,问他,“你妻子呢?”
于总旗怨恨的瞪着他,若非这个人将他打晕,他且落不到这个地步,一时激愤的直翻白眼,更加重了他濒死的步伐。
武景同皱眉,望着于总旗道,“又被你打跑了?”
于总旗开始倒气,显然已经支撑不住了,凌湙不再指望他,而是转了眼睛问趴在他身边哭的几个女人,“你们知道他媳妇的来历么?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知不知道?”
酉一打听了,外面熟悉的街坊只知道于总旗的娘子姓王,却是不知姓名的,但凌湙有种预感,这人应该是认识他的,否则不能解释她那番举动。
他话落后过了半息,终于有一女子抬起了头,轻声泣道,“她说她叫王听蕊,是家里落了灾流落到并州来的,我兄长看她可怜,便收留了她。”
先收留,后强占,日后便成了他的娘子。
武景同没有见过王听蕊,但他听过王听澜的事,一时也惊讶道,“竟是她?”
这时,酉一从外面走了进来,拱手道,“主子,今早有人看到于总旗,跟着范大人的车驾出了城,往豹子沟去了。”
凌湙望着已经断了气息的于总旗,与武景同对视一眼,显然,那个穿着于总旗盔甲冒充他的人,必然就是王听蕊了。
她想干什么?
她自荐了枕席。
范林译都惊呆了,望着毡包内脱了盔甲,露出一身玉漾肌肤,跪爬着往主席上的凉王大将去的女人,一时涨的脸色通红,完全失去了任何语言能力。
人是他带来的,若说是误会,恐怕根本没人信,还要凭白得罪人,范林译简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的毡包,耳边一直回响着突峪含笑的声音,“范大人倒是知趣,竟带了这么个美人来,呵呵,本王替大将军谢谢你了,但是呢,美人归美人,公主归公主,你最好再去信催一催你们的皇帝陛下,我们的耐心也是有限的。”
毡包内响起一阵欢愉声,叫范林译脸色青了黑、黑了紫,又羞又气,又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自己被人当猴耍了的事实。
王听蕊,你个贱妇!
回程的路上,范林译坐在马车内一连声的不停的骂,心中呕的简直要吐血。
第一百三十三章 赐宁琅宫刑,许他陪嫁……
于总旗是中军帐下的一个营门小将, 范林译自上回在豹子沟被绑着恐吓后,再不肯只带几个从京里跟着他来的护卫去了, 是特意找了武大帅, 求了一个旗的兵将壮胆,于总旗就这么的被派到他身边暂时听个差的。
武景同既知这个王听蕊对凌湙动过杀心,现又死了个营门总旗, 两事并一起定然要查个水落石出,因此, 派了人专门守在北门口, 等着范林译回转。
凌湙与他在武帅府前院等消息, 神情却不大上心, 不似武景同那般眉头深锁,一脸严阵以待样,只淡淡给了句, “她不会回来了。”
处心积虑的跟出城,定然不会再回头自投罗网,谋杀亲夫的罪名够她死了。
果然, 范林译被人带到两人面前后, 一脸晦气恶心样, 挥舞着手臂义愤填膺,“那个女人简直恬不知耻,水性扬花, 伤风败俗……寡廉放荡……有、有辱斯文……”
显然是被气的不轻,待从他嘴里听讲了王听蕊荐了枕的事后, 便连凌湙都不得不叹一句,她可真能豁得出去。
那凉羌将领岂是好相与的?她这是绝地求生,还是要背水一战呢?这美人计使的也太自信了点。
武景同叫范林译这解释也惊的不行, 瞪着眼睛吼他,“男人女人都分不清,居然叫她混进了出使队伍,你眼睛长了管什么用的?”
范林译叫他呛的气直喘,抖着手指着武景同,喉咙里咕咕的发出,“本官……本官是陛下亲封的亲凉使臣,武少帅你最好对本官客气些,否则……”
凌湙坐一旁自他进了门后,连屁股都没挪一下,此时倒是直了身体,望向他,“否则怎样?亲凉使臣?嗤,亲凉使臣范大人……你是否能给我解释解释,一个总旗的妻子是怎么能混进你的队里的?还有,你知不知道,那个女人是杀了丈夫后离开的?范大人,你这私纵凶手的罪名,就是报到兵部,也够你喝一壶了吧?”
死的是个总旗,虽说不至于能惊动上面,可武大帅真要追究,呈表往兵部走一遭,范大人不解释清楚,那一身骚是洗不掉的。
当然,就瞅他这眼神飘忽的心虚样,这一身骚是惹定了,特别是听凌湙说了王听蕊的行事后,惊的一身白毛汗,脸色刷的就白了,“杀、杀、杀了谁?”
武景同叉着腰来回走着,听他如此问,当即踹翻一把椅子吼道,“杀了于总旗,砍了四肢,剪了舌头,凌虐而死,范大人,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她是怎么混到你队里去的!”
凌湙摇头,拿手指叩了叩桌几,替武景同补充问题,“你是怎么和她搞到一起去的?范大人,你可别否认啊!仵作去验过尸了,并且在他家隔壁的房间门里,搜了点……那种痕迹,范大人,你这心可真够大的,也够胆子的。”
范林译咕咚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头摇的拨浪鼓似的,急辩道,“我不知道,我、我不知道当时于总旗就在屋里,我以为他还在中军营门那边值守,我……我……”说着就咽了一把唾沫,显然也是后怕上了,身体抖的什么似的,嘴里更喃喃道,“是她先勾引的我,对、是她先勾引的我,本官……本官在京里什么女人没见过?就是她主动来勾搭我的。”
说着就将王听蕊借故往官栈去寻于总旗的事说了,“头一回见她,她说是来给于总旗送衣裳,说怕他值夜会受凉,第二回见她,她……她在河边洗衣服,脸上还带着伤,本官一时心软,就问了一嘴……”然后就问到了床上。
武景同要拿脚上去踹他,范林译满面菜色,额上直冒冷汗,嘴唇哆嗦道,“昨个夜里她在家门口摆了花,我便以为于总旗不在家,这才……这才上门的……”
凌湙呵了一声,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冲着范林译道,“你勾奸将士之妻,被其发现后,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伙同其妻将人害死,后怕这女人受法纪制裁,又设法将其送出城,范大人,你胆子不小,在北境武大帅的眼皮子底下,谋害他的将官,此行为恶劣,令众将震惊,如无合适理由开脱,范大人,你怕是要受一受北境的军法处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