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被掉包的罪臣之子 上(219)
凌馥叫她说的脸红,忙跟华吉斑道别,告诉了自己在的地方,叫她有空去寻自己玩,或者自己有空来带她满城里转转。
刘氏将凌馥撵回了库房,自己转头就进了垂拱堂,刚好凌湙送了齐葙回来,正准备往城南窑场去,就叫她逮住了说事。
先说豆油,油坊那边虽然还没建成,但库房里有现成的豆子,工具也有现成的一套,刘氏就自己组了人,照着凌湙教的那套方式,试榨了两波,出的油虽然没有凌湙亲手弄的多,却也算可观,那小作坊就暂时开了起来,每日用油算是彻底告别了松油,现在已经能供应上两府上下所有人的用餐需求了。
她笑着对凌湙道,“目下咱们手上存了有百余罐,我想让人带着去收豆子时卖上一卖,将咱们油坊的名声先打出去,等油坊正式开了,客不就自来了么?”
这个属于经营方面的问题,凌湙一时还没和殷先生说起,刘氏以前手上有陪嫁的铺面,知道经营上的一些事,便觑着先机提了一提,好在凌湙面前讨个巧,凌湙对此倒也不拦着,毕竟也是为城里发展着想的好事。
“可以,只不许卖贵了,特别得嘱咐好出城收豆的人,别弄出中间差价来。”凌湙是想到什么就直说的性子,刘氏叫他说的一顿脸红,凌湙要不提,她还真有打算提一提价,实在是认为凌湙报的那价格太便宜了。
凌湙边出门边道,“刘婶,挣钱不在这上面,你别担心营生,等砖窑厂建起来,周围百姓自然会来买砖建房,这一项出息也很可观,放心,我知道钱的重要性,不会让府里入不敷出的。”
油的事情说完了,刘氏就犹豫的望了眼街对面的府里,小声问凌湙,“湙哥儿,那小姑娘……蛇爷那眼色,瞧着像是给谁养的媳妇似的,乐一整天了。”
凌湙皱眉望了她一眼,见她一脸探究欲,一想也明白了她的意思,当即就颇有些无语,抻脚就回了随意府,找到在刑所的蛇爷,带着两人回了偏厅。
蛇爷还不知道发现了何事,刘氏讪讪的不敢看他,凌湙觑着两人神情,对蛇爷道,“让人把南边的竹榭收拾出来,尽快让那小女公子搬过去。”
说着顿了一下,颇为无奈道,“蛇爷,那小姑娘才多大?值得你这样瞎猜测,还有,我俩差着辈份呢!”
刘氏不太明白,眨了眨眼,“你俩只是差着岁数吧?”她以为凌湙是嫌弃小姑娘年纪大了。
凌湙哽了一下,无奈解释道,“差着辈份,她严格算起来,算是我侄女辈的。”
蛇爷知道两家的渊源,顿了一下脑袋,才拍着额头道,“哎哟,是我算差了,忘了多想一层。”
刘氏被两人搅糊涂了,望着两人来回看,凌湙也不多解释,只对刘氏道,“以后厨房那边多照顾着她一点,别瞎想,那小姑娘的长辈与我本家连着亲,只这话不能与她说,你就当不知道,刘婶,小姑娘四顾无亲,只身边一队随从,你看着可别叫人欺负了她去。”
男人心粗,有些事没有个女性长辈跟着,小姑娘受了欺有时候都不定能清楚,刘氏听凌湙这郑重模样,忙端正好身体道,“好,行,我知道了,刚看她跟馥儿颇谈得来,以后就叫馥儿跟她多走动走动。”
凌湙点头,挥手让她下去,瞅着蛇爷一张老脸,气哼哼道,“我才多大,你瞎操心什么?有那闲功夫,去操心幺□□!他比我大。”
蛇爷叫他怼的嘿嘿直乐,但同时也有些可惜,叹道,“那小姑娘出身多好,配五爷正合适,且年纪又小,养几年养熟了,收在家里,知根知底的又省心又好看的,老头儿我就是想你过的好,有人疼有人爱的,你快别气了,既是差着辈,这就不知道会便宜谁咯!”好一副扼腕的模样。
凌湙摇头,“她是隐王的孙女,身份看着是贵,可也很尴尬,但这都不是该你操心的,行了,嘱咐幺鸡也别往人家面前凑,免得将来更尴尬,人家只是暂留在我们这一段时间,又没说效忠的话,当个不远不近的贵客招待着就是了。”
正说着,石晃的声音从外面传了来,“请问凌城主在么?”
蛇爷与凌湙对视了一眼,立刻一叠声的迎了出去,“在、在呢!”
第一百零九章 那就让他死掉好了~
送走了石晃, 凌湙看着天色,便没再往城南那边去,而是派了虎牙跑一趟, 去跟老秋族长说他明儿再去, 守窑辛苦,让蛇爷给虎牙收拾了一框吃食带去, 算是慰劳守在那边的众人。
之后他便去了设在偏厅东阁的书房, 玉门县里得到的矿脉图和一些往来的信件都锁在这里,蛇爷跟后头看他不准备再出门的样子,忙招呼了人替凌湙重新更衣,换了套更舒适的居家袍子, 后又升火盆, 端了四色糕点, 和羊奶碗。
陇西府的特色吃食, 据说是从羌人那边传过来的, 温在小炉上的羊奶碗, 白嫩甜香, 有点类似豆腐脑,开吃的时候舀一勺蜜豆拌了, 跟水果捞似的,特别受夫人小姐喜欢,当然也是小孩子们的饭后甜点,蛇爷自安顿之后,便爱上了捣鼓餐点, 小灶上永远不缺吃的,凌湙什么时候回,都能随时吃上东西。
他招呼的笑眯眯, 果子盘和北境特有的肉脯摆了一桌几,凌湙惊奇的发现果子盘里竟然有梨,枣和桂圆,还有柿饼子都不稀奇,这些他在京里都见过,只没料北境这里居然能见着梨。
蛇爷见他盯着梨看,就笑呵呵道,“前儿个出外去收菽豆的马队,遇到一队南边来的商队,看里面有新鲜的果子,就收了一点,今儿早上垂拱堂那边刚清点出来,就给五爷送了过来,都洗过了,尝一个?”
凌湙便放了羊奶碗,就手抓了一个啃了,果子不大,皮还粗,但这季节这地区,能有新鲜果子吃确属不容易,凌湙都快不记得自己有水果自由的时候了,便是在京里,都没这样鲜果绝迹时,叫他都快忘了世上还有水果一物。
许是睹物思人,凌湙吃了颗梨后,便让蛇爷带了人出去,自己在东阁间里掏了他娘早前给他送的信。
这还是甲一他们来时带的,他一直没回,看一遍后就锁进了匣子里,此时再摸出来看,心境倒是平和了许多,没像初时看的那样气的炸毛。
他娘对他依然有操不完的心,带来的箱笼里四季衣裳等常用物齐全,便是好摆放的吃食都叠了一个箱子,各个用油纸包好扎紧,另有些财物都叫他收进了库房,并着些他喜爱的书籍,拉拉杂杂二十几车,显出一个被家族给予厚望的模样。
可事实他们都很清楚,这些财物更形似补偿,为之前弃他时的挽尊,有着两边都不敢提的创伤,便是他娘,在信里都避免提到他父兄,一切以母爱的形式拽着与他联系的那根线,小心翼翼的在信里告诉他,收进府里的那个小病秧子,因缘际会,被文殊阁大学士段高彦收入门下做了学生。
凌湙根本不想看后面的解释,当时气的脑仁就开始疼。
他之前送回去的信里,提了三件事,一是要人,二是告诉他们凌老太太手里的把柄在什么地方,三就是关于这个替代他的小病秧子的。
既然知道这个小病秧子是个掩人耳目的幌子,那他也没必要留在府里了,送出去,藏起来,绝对不能给他露出人前的机会。
早先他想留着这个小孩,让他占着自己的名字,以备将来再次调换,不让他现身人前,就是为了再次调换时,不致因样貌叫人质疑。
可中间因着太子遗孤那不能为外人道的原因,凌湙并未将因由讲清,只在信里强调了藏匿小病秧子的好处,告诉他们注意防范有人故意接近小病秧子,用他做文章。
他不相信摆着小病秧子这步棋,只单纯做个眼,肯定还有别的用处,他得提前掐了这个苗头,让他们失去小病秧子的消息,无从为太子遗孤的后路做布局。
他娘在信里期期艾艾的替他父兄开脱,说都是因为她,舍不得让凌湙在府里失去立锥之地,要留着那个孩子替他占位,送出去条件不好,本身又是个小病鬼,万一意外死了,那凌湙在侯府可真就查无此人了。
那一刻,凌湙脑子里直直蹦出几个字,那就让他死掉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