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被掉包的罪臣之子 上(106)
黄氏颤声问他,既然这样了,为什么不辞官?只要离开这里,所有危机就不是危机,乡下日子虽苦,却不是不能过。
包弘声却厉声反驳,说他为了等官耗的心血,说他为了考学耗的心力,却绝不提献妻之后,他的妻子将何去何从。
白淳就是在黄氏的绝望里进了房,那一夜红烛摇曳,黄氏裹在白淳的身下,听他慢慢将自己如何逼迫包弘声的事,听他派人将包家一家人关在房里说的话,一点点细致的讲给她听,最后,淡声笑道,“但凡他是个有担当的,但凡你供养的那对公婆有良心,但凡你那靠你养活的小叔子小姑子肯为你讲句话,你今天都不会在我身下,黄氏,他们就是觉得你一个村女配不起他家的官大人了,你跟我,不用觉得愧对谁,是他们先对不起你的。”
可说到底,都是白淳逼迫在先。
黄氏一口咬在白淳的胸脯上,结果叫这变态爽的哈哈大笑,声音直传出院外。
白淳擅喜攻略人心,也特别享受人心在他的拿捏下,发出那种濒临绝望的嘶裂感,黄氏让他得到了满足,心理和身体都异常满意,算是又一个扭曲胜利的果实。
按以往习惯,他上过一次,就不会再来二次,可包弘声一来算是他上司,让他有种越阶的暗爽,二来黄氏的后劲比之那些无力的后宅女人更韧更润,他食髓知味,竟渐渐在黄氏的身上尝出了滋味,最后,两人有了孩子。
他在时,包家所有人都不敢拿黄氏及其子怎样,黄氏一方面承受着道德的枷锁,一方面又快意的看着他拿捏包家人的举动,精神几度撕裂和重组后,渐渐不再沉默忍让,每当包家公婆要用身份压她时,她就用包弘声的命做威胁,等包弘声回来,一面要应付老父母的痛哭怒斥,一面还要赔小心的跟黄氏道歉,夹心饼的疲惫竟只能从小妾处得到安慰。
黄氏渐渐看清了包弘声的为人,知道即使没有白淳的逼迫,他也成不了她的靠山,如此想通后,她就想领着儿子和离,然而,包弘声不愿意,白淳也不同意。
包弘声单纯是怕她回了老家损名声,白淳是典型的家里不爱,爱偷的那种人,两人都不肯改变现状,黄氏一个女人,夹在这样的关系里,渐渐生了同归于尽的想法。
这想法的产生,也与包弘声后来的改变有关,每次白淳来后,包弘声跟脚也会来,一开始包弘声是躲着的,可后来也不知怎的就变了,两人跟教劲似的,都要在黄氏身上找存在感,掐着黄氏逼问谁更强,黄氏一个本分姑娘,这么遭的经久折磨后,脾气越发的阴晴不定,看谁都是仇人,能让她定心的只有儿子。
包家老父母要动她儿子,就跟点了炸-药似的,直接引爆了黄氏的最后一根弦,再有包弘声首尾两端的虚伪应对,当晚,黄氏就在家里的水缸,所有米粮上撒了药粉,等早上帮拥的来叫主家门,一打开,齐齐整整全死了。
凌湙摩搓着茶碗,觉得喝进口的茶直犯恶心,嗤一声道,“这包怂……该死。”而白淳也杀的不冤。
这两人都没把黄氏当人,只是他们较量的胜负欲发泄口,就跟盘子里的最后一块肉似的,放在那里不一定有人吃,一但有人夹,另一支筷子也就来了。
特么的这叫什么事!
凌湙丢了茶碗,翻身事也不想了,闭着眼睛假寐。
当晚,他们歇在了离登城还有五六里地的一处草甸子上。
蛇爷纠集了一帮人,怎么着都要替凌湙过生辰。
可凌湙巴不得,人家忘了他实际年岁才好呢!
过生辰,不是要提醒别人,他实际还是个娃么?
不好,不过,继续赶路。
可幺鸡这狗东西,居然还敢来威胁他,“五爷~?今天想听什么歌?”小眉毛一跳一跳的一看就似憋着坏。
凌湙:……造孽!
“过,过,不就生辰么!过就过。”早知今日,当初我就不该教他歌。
幺鸡欢呼一声,领着他的刀营就跑了,蛇爷跟后头笑颠颠的竖大拇指,果然,派幺鸡来是对的。
第六十四章 嗷,爷你今天真是好看!……
凌湙在家时的生辰, 每年都过的很隆重。
他娘陈氏当时虽然还是世子夫人,但因上头婆婆仙逝, 而老侯爷避居延景观的原因, 整个府里的中馈便都由她主持,亲儿子又是老幺儿,自然是怎么热闹怎么办, 进入冬月就开始准备,一直到冬至他生辰那天, 家中人流往来不歇。
凌湙九个月时下地走路, 稳稳当当于抓周仪式上,拿了桌上所有金灿灿的值钱物, 对于什么代表权力的印章, 代表文才的笔墨, 代表武勋的弓箭,那是一眼都不带瞧的,直把他爹气的翻白眼,扬言此子又是个顽劣的败家儿。
嗯,然后叫他娘撵到书房里睡了一个月。
蛇爷派人来叫凌湙回去换衣, 刘氏合着凌家其他几个妇人赶着烧了热水,要来替凌湙梳洗, 水是幺鸡带队去寻的, 就离他们扎营的草甸子二里地, 旁边散落着几家猎户,靠着登城边上的一处山林过活。
这边受西面的灾情影响小, 没有灾民能走到这里来抢砸,可登城的米粮还是受了影响,价涨的百姓无力承担, 二两米拌着半斤野菜的勉强度日。
见幺鸡又是马又是刀的,几家人都缩着没敢动,梁鳅活泛,瞅着猎户晒在墙外的动物皮毛,上前敲门问肉,于是等他们打水归来,身后竟跟了一溜独轮小推车,上面的腌肉摞的人眼睛发亮,而那几家猎户也高兴的领了米回家,两相得宜皆大欢喜。
陈氏早算着凌湙的生辰,送的衣物从里到外各六套,取顺遂之意,前个叫凌湙霍霍了两套,再往箱里扒拉时,就显得挑无可挑,而之前沿路搭着送的,此时再拎出来一看,竟都显小了,凌湙一路蹿个,运动量比在府里大的多,早摆脱了婴儿肥,此时就是个健壮的少年郎。
刘氏就守在马车外,和其他几个妇人商量着给凌湙裁衣,凌馥手里的册子她看了,知道上面有不少好料子,思索着凌湙身边也没个照顾的嬷嬷,她们近水楼台的,自然想先占了位置。
这几人都是凌家隔房的亲眷,除了刘氏是凌老太的儿媳妇,其他几人都是大伯子和叔叔家的,凌太师没发迹前,过的也都是小富,家门遭秧后,她们其实对凌老太是恨的,可凌老太又同时保住了她们身为女子的体面,那感情就变得又矛盾了起来。
靠着凌湙,她们一路过的比凌老太那边好,心理落差从忐忑变的优越,一路跌跌撞撞的,早没了贵妇从仆的不甘,对比着那些衣食无着的灾民,她们能安生的一觉到天明,已经是目前最好的生活了,所以,听刘氏面容平静的给她们派活,也都束手应了下来。
至于钱氏骂她们的自贬为奴的下贱话,她们只觉钱氏可笑,都走了一路了,还特么认不清现实,端着当家长媳的派头,视所有逢迎为耻辱,她是独条条一个人无牵无挂,可她们都是有女儿的,没人想把日子过成她那样。
凌湙边洗边听几人在车窗边嘀咕,这才恍然已经许久没听见凌老太那边的动静了,随着缴获的物资越多,他愁的事情也越多,凌家那几个不服他的妇人,都叫他丢给了蛇爷。
这钱氏想来是被蛇爷整的挺惨,听话音,竟是恨透了他,或者说,对他又恨又惧。
只听刘氏淡淡道,“别理她,从前就耀武扬威的,现在还当能像从前那样随便使唤人呢!”天都塌了,以为揣着个不知道能不能长成的孙子能翻身,简直做梦。
从林氏死后,刘氏默默将看见的听见的想了一圈,惊心的发现,长房的人根本就是兜着其他房的人当傻子耍,好处她们得,裹着里面的秘密却一个字不说,哪天万一事发,她们可能都得蒙在鼓里一起受死。
这简直太难受了!
可她又不敢问凌湙,除了林氏的孩子,其他两个孩子怎么了?里面到底裹着什么事?钱氏为什么一脸惊悚的被抬了回来?她婆婆又为什么目光沉沉要杀人?两婆媳从前恨不能黏一块,现在又为什么互相防备,那欲言又止的试探,和卫氏夹在中间起的作用,本来就非铁板一块的几人,现在更面和心不和。
刘氏想了几夜没想清楚,悄悄问女儿凌馥,却得到了个不准打探的封嘴告诫,所以说,她们落到这一步,长房竟还备了后手,且没准备与她们信息同享,只同苦,然后福祸自便?直把刘氏气的胸口发堵,连着几天脸都是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