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友猛A,古代穿过来的(92)
但这些他已经没空理会,他冲出学校,疯了似的问每一个人,金阳去哪里了,到底去哪里了,发生什么了。
没有人回答他,大家都对他避之不及,他哭喊着,把他的金大哥还回来。
没人搭理他。
眼泪愈涌愈烈,他在金阳掉下去的那个河边痛哭,一天一夜,哭不回来任何。
再一天过去,他渐渐冷静下来,去找在城里打工的小江,妄图了解一点真相。
他抱着那摞带有金阳字迹的笔记本,坐上火车,翻过去的剧本都已经被我攥得皱褶。
真相当前,我竟然不敢再往后翻,我受不了一刀子一刀子的钝痛,合上剧本,无暇整理表情,看向导演,“您能给我讲讲吗?一股脑告诉我,我受不了这样。”
他叹了口气,有些不好开口的样子,“你能就着情绪…先把戏拍了吗?”
我:“……。”
您是真敬业。[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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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和金小雨现在很幸福,假虐,别哭】
第100章 金小雨x孟远州(订阅自避)
【上】
我:“有过的情绪我可以调用,我保证戏能演好,导演,把重点跟我说一下吧,求您。”
何释贴我近了一步,手托着我的手肘,支撑着我,默默地拿纸巾沾走我眼上的泪。
我顾不上别的,稍微往后靠着他。
我理解导演为什么叫我拍到一半去录《爆谈》了,按我前几个月的投入程度,现在应该哭到只差一口气背过去。
我拉着何释的手箍到我腰上,手也紧紧攥着,孟远州无法再把金阳作为依靠,但我还可以依赖何释。
我现在才发觉,何释身上那些“烦人”的粘人和小别扭多么可贵。
可能是看我可怜,导演大发慈悲点了头,精简地概括了何释第三部分的剧本。
班里的小孩曾不经意间撞见了金阳和孟远州接吻,但小孩不懂那些,没当回事。
孟远州走后,小孩听大人闲聊聊起亲嘴,童言无忌,把这事说了出去。
家长是最宝贝孩子的,同性恋可是天大的脏病啊,得了脏病的人怎么可以当老师教孩子呢。
他们抗议,去村委会,去学校,总之金阳是不能再留在学校的。
而事实也如他们所愿,金阳被撤职,村子里闹得沸沸扬扬,七十多岁的老母亲闭门不敢外出,涕泪俱流。
她说她的儿子没有病,他的儿子是好老师,好男人,健康。
没有人听。
她问金阳,“你是真喜欢那个小孟老师吗?”
金阳看着母亲苍老的脸,还是实话实说,“喜欢,真喜欢。”
老母亲叹了口气,说好,那你就好好找份工作,攒钱,去城里找他。村子里过不下去的。
金阳落了泪,说不,“我不怕他们闲言碎语,远州也不会怕,我会再想些营生,留在家里照顾您。”
可村子里哪还容得下他,他只得去投奔小江,跟着小江去镇子里打工,昼夜往返起早贪黑。
风波渐稳,一切都在向好发展,回孟远州信的时间也快了起来,可好景不长,
村子里见不得“病人”好,说他跟小江一样不祥,他们这样的人都会得传染病,叫艾滋,得了就只能等死。
为了消除病菌,老母亲被赶出屋子,被褥衣物都被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金阳打工回来,迎接他的便是损毁的房屋和满身灰污的母亲。
但他还是不放弃,不妥协。
他去小江家借住,尽量避开和村子里的任何人接触,每天提早去镇里打工,打工结束也拖着,深夜再回来。
但村民们就是不肯放过他,驱赶、火烧、辱骂。
他心力交瘁,渐渐地,已经忘了多长时间没给孟远州回过信,但是,他在心口装着孟远州最新的一封信,只要还有孟远州,他就能撑。
打工的劳累,睡眠时间的压缩,别人的冷眼和唾弃,就这么硬挺着,几个月过去,他的身体渐渐出了问题,提不起精神来。
老母亲看着心疼,说你别管我了,我是你的拖累。金阳只是摇摇头,说不是。
他的脑子已经没精神想别的了,他只够活着。
可第二天一早,睡去的老母亲再没能醒过来,她不愿做累赘,循着心,就那么去了。
她是金阳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亲人,金阳怎么承受得住。
表面不显,可自那以后,他看村民们的目光都是恨恨的。
他还有个远嫁的姐姐,才死了丈夫,又死了娘,他没忍心通知姐姐,就那么瞒着,一个人撑着。
可村里人因为他是同性恋,不给他办丧事,不让他放安乐,甚至不让他把母亲埋在金村,就好像他真的是多大的祸害。
又是一夜未眠,他太累了,晨起都抬不起眼皮,打工的效率也出奇的低,不过两天,就让工头炒了鱿鱼。
他给小江说对不起,让他帮忙找的活计,却没干好。
小江说没事,先休息,缓过劲儿来,一切都好了。
他搓了搓脸,“小江,我长在金村的根被邻里乡亲们烧了个干净,那我就漂走吧,我去城里找远州过,他能要我吗?我现在这么落魄,我配吗?”
小江说配。
他说行,我把我娘葬了就去找他,不回来了。
他完成这段对话已经废了很大精力,回到村里感觉整个人都头重脚轻,前些天下了雪,下完又暖和过来,雪化了水,夜里冻成冰。
他摇摇晃晃地走着,想给老母亲找个不起眼的地方,夜里下葬,入土为安。
他走到了那条小溪边,小溪浅,结了冰。
孟远州走的时候是夏天,他们总来这溪里,他好想孟远州,不知不觉往河边走过去。
他就是想蹲在河边看一看,脚下一滑,直愣愣地摔在了裸露的石头上。
他摔得不轻,但绝不致死,只是头脑混沌,晕了过去。
可深更半夜的,没有人发现他,也没人在大冬天走去偏僻的小溪边。
险些生生冻死。
天见亮,他慢慢醒了,浑身高热,是冻得发烧了。
可村子里的人不管这个,说他是艾滋发病了,非要把他绑起来,赶走。
老母亲还没下葬,他怎么能走,别人追,他跑,生了病跑不过,他就破罐子破摔,说我就是艾滋,谁敢过来我传染谁。
那群村民也疯了,说要找他的相好,去他相好的单位告发,他们俩是同性恋,有艾滋。
他瞬间清醒了大半,他不能害了孟远州。
他开始妥协,求饶。
那么多的苦难没让他打怵半点,一句孟远州让他曲了膝。
村民们看他动摇,更加打定了主意去找孟远州,金阳发烧的脑袋浑浑噩噩,无法冷静思考。
他也想找孟远州,他好想孟远州啊,他嘴里喃喃着孟远州的名字,又来到了冰冻的小溪边。
恍惚间,孟远州好像真在溪里嬉闹着,他走过去,他去拥抱孟远州。
第二日清晨,金村的小溪上僵死了一名成年男性,姿势诡异,他抱着溪里凸出来的一块大石头,嘴角是上扬的。
可怕的从来都不是苦难。可怕的是挣扎过,希望过,却注定斗不过,就那么猛然断了。
他明明曾经那么奋力地挣扎过,明明,他马上就要去找孟远州了。
他生错了时代,便迈错了每一个脚步。
孟远州在小江的嘴里拼凑出事实,他发了疯,在村委会的广播里,骂金村人都是吃了人血的恶鬼。
他举着火把,说我要烧了你们每一家。
他砸,他闹,他哭。
金阳却不能回来。
穷山恶水最爱欺软怕硬,孟远州是“高一等”的城里人,脾气硬,背景硬,他们怕了。
金阳的母亲被村里人随意埋在山上,金阳被小江埋在山脚下。
金阳的姐姐终于得了消息,她失了丈夫,失了母亲,竟又失了弟弟。
她决定不走了,她就扎在金村,守着她的老母亲,守着他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