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友猛A,古代穿过来的(108)
从前是我费尽心力为何释说亲,现在我不了,说亲的媒婆却快要把九月楼的门槛都踩烂了。
可是何释不在,我只能说我做不了主。
后来老花魁知道了,也帮着我和那些媒人周旋,我很意外,也只当她年纪大了,开始向往亲情。
但今日我才发现,不是。
挑挑拣拣,她看上了城北一个有权有势的人家,当下就要替何释应下,我给拦住了。
何释大抵是要回来了,就算真要定下,都等了这么久,哪差那几天?
可她不依,就要定下,让我拿出那黄金万两做彩礼,挑个好日子上门提亲。
荒谬,新郎官都不在提什么亲,再说了,进了我肚子里的钱,可没那么容易吐回来。
上次见何释已是半载有余,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弃草恋花。虽说我的想法变了,但他要是也变了,我也不会说什么。
可老花魁显然不是这么认为的,当着媒人的面和我撕破脸皮。
她把桌上的茶杯尽数扫落,右手指尖快要戳到我的鼻梁骨,“我就知道你这小子没安好心!说给我儿说亲,近两年了,你有一家深谈过吗!”
其实我这人挺怂的,也就敢在何释面前神气神气,偶尔拿老板的身份压压人。但在说媒这件事上,老花魁好歹是何释的亲娘,她比我官大,我忍着。
我企图压下她的手指,压不动,只得转向媒人,“您看要不...咱们改天再聊。”
媒人还没来得及反应,我的衣襟就被老花魁揪起来,“孟老板,你凭良心说,这两年提亲的,你挡回去了多少?又为了什么挡回去?”
前几年开始,老花魁的状态就开始疯疯癫癫,总在后院里拎着个斧头,对谁都凶狠,一跟柴房伙计吵架就拎斧头。
看她目眦欲裂,我心里打怵,“结亲讲究门当户对,更讲究两情相悦,佟姨,阿释他不喜欢,我也不能左右什么不是?”
“放屁!他为什么不喜欢?”她离我近,我能清晰地看到什么叫咬牙切齿,她抓起我的手来,按在我心口,“你摸着你的良心!他为什么不喜欢,你不知道吗?”
我知道,我太知道了。
起初是以为他好与乾元龙阳,后又发现他能接受中庸,而到最后才明白,全都是误会,他个兔崽子,竟然是看上我了。
老花魁还在尖声骂着,“你吞了我儿黄金万两,却始终兄弟相称,还耽误他结亲,说!你还想拿他当摇钱树到什么时候!你这狐媚子,把那黄金还回来!”
“误会,误会。”我思索着说辞。
媒人看我的眼神已然变了,她们惯长碎嘴,我不想成为邻里八卦,“佟姨,那都是阿释小时候的胡话,如今他在外征战,目光远大,早就变了,怎么还能拿着胡话当真呢?”
闻言,老花魁终于松了劲儿,我整整衣襟,先送媒人出去,跟她解释说老花魁一时情急,都是乱讲的,别当真。
她连连点头应下,看她点头点得脖子都快脱臼了,我便放下了心。
但事实上,我想的太简单。
第二日,九月楼里谈论最盛的小道消息,便是我和何释的恩怨情仇。
有说我欺骗何释感情的,有说我们情深似海遭老花魁反对的,还有说我老牛吃嫩草,吓得何释躲到江南的。
总之,不管怎么说,所有人都默认了,我和何释之间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都不对,你们没听说吗?孟老板是嫌小何公子吃软饭!”
“对对对,我也听说是这样,所以小何公子才去选状元,就等着功成名就回来娶美娇娘呢!”
“孟老板还算美娇娘?他这是顶多算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
我听不下去,给这三个客人肩膀上一人一拳,“我还在这儿呢!”
他们不恼也不羞,还上赶着凑过来问我,“主角在这儿呢,快给我们说说,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我顺势往酒桌上一坐,拿空余杯子倒了杯酒,轻抿一口,“我,是兄长。他,是弟弟。就这么简单。”
“切~”
连带着附近的几桌一起,他们同时发出嘘声,认为我的答案非常无趣,要我自罚三杯。
我也好久没喝过酒了,玩笑着就这么应下,一杯接着一杯灌下肚,他们夸我爽快,好气魄。
我抹了抹沾在嘴角的酒液,正想回去,另一桌的客人拉住我,他脸上浮着一层红,酒气逼人,显然是喝多了。
他拽着我的胳膊摇摇晃晃,“孟老板,他不娶,你不嫁,当真不是...嗝...约定终身了?”
怎么半天又绕回来了,我想躲开他的手,可喝醉了的人没个轻重,我竟然挣不开,只得撑着他摇晃的身体解释,“都别打趣我啦,我们没那么多小九九,我拿他当弟弟的,虽说他快十八了,可你见过谁的丈夫小九岁?”
他嘿嘿笑着,外头突然传来马蹄疾驰的声响,随即是一长声勒马的嘶鸣,混着这些杂乱的声音,我听见他说,“孟老板,你既然心无所属,我,怎么样!我有宅院,还有十几头牛,主街上三家铺子都是我的,孟老板可愿嫁我?”
这个醉鬼,我当然不愿了,可是人多起来就爱起哄,周围客人扬着胳膊,嘴里哦哦的叫着,还有人站起来喊好姻缘。
我好你个屁的姻缘,这醉鬼娶了三个坤泽两个中庸,我可不做他那三妻四妾里的第三妾。
但我不能明说,这是客人,我还得从他身上赚钱呢。
我跟他们一起哈哈笑着,“那我可不愿嫁,一桌容不下两个酒鬼,我要嫁你,还不得日日泡在酒缸里?”
周围人哄堂大笑,“小何公子不喝酒!那你嫁不嫁啊!”
此刻我要是再说不嫁,就是推翻了我刚才胡咧咧出来的理由,那我是肯定不能那么说的。
许是刚才的酒入了脑,要么就是客人的酒气熏着我了,我开着玩笑,“嫁!这么一看,还是我们家阿释最合适我!自然是要嫁的。”
大家都听得出来这是酒桌上的玩笑话,还像刚才似的哈哈笑着,我以为自己终于能脱身,他们的笑声却戛然而止。
我不明所以,低头看,方才还紧拽着我的客人颤颤巍巍放了手,眼神飘飘闪闪地看向我身后。
身后有什么吗?
我转头,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我身后。
刚才突兀的马蹄声,嘶鸣声,这会儿都有了答案。
“知忆,你想通了,要嫁我?”
(下)
何释好像又长高了,也壮了,微微偏头看我,嘴角含着些笑意。
我的余光瞥见客人们都大张着嘴,应该是在欢呼,可我如同失聪一般,什么都听不见,只能以别扭的侧身状态,抬头看着何释。
激动、想念、喜悦?都不是。
我他娘的是太窘迫了呀!
酒桌上的胡话都被这兔崽子给听去了,那我成什么了?苦守寒楼八个月待夫归的孟宝钏?
他南下以前,我还信誓旦旦的说着这辈子不会嫁他的话,才过去多久,就在这儿当着百十人的面,和人家私定终身。
我这可是货真价实的私定终身,定终身的对象都没在,我就在这大办酒席公之于众了。
一个中庸当着这么多男男女女把自己给许了出去,实在太过孟浪,我真是被酒气熏糊涂了,不该为了应付客人这样说的。
我挠挠侧颈,“回、回来啦?怎么没提前递个信件?”
他抬手,把我的身子正过去,双手直接捧在了我的脸上,带着粗茧的拇指指腹剐蹭着我的脸颊,泛起一阵细小的痛。
我想躲,他不让,把我脸颊肉都挤了起来。
他干嘛,大庭广众的,呃...应该算小庭?但一定算广众!
总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这是什么意思,盘核桃啊!
周围连绵不断地起哄声逐渐淹没我的耳朵,我双手上扬,搭在他的手腕上,想把他的手给拽下来。
我已经预想到艰难拽走他的手后,脸颊会感受到的划痛,可何释永远让我意想不到。
九月楼内,青天白日,百十人的眼皮子底下,他竟然倾身压下唇面,落下了一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