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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万个夜晚中的水上灯与梦(83)

作者:凯奥斯 时间:2021-09-08 07:17 标签:快穿 强强 情有独钟 边缘恋歌

  “他从小就这样么?”
  “任性是打小时候起的......他从来我行我素,不理会人家有没有头痛。以前母亲在时,就算她身体不适不愿讲话,修文也赖在她身边不肯走,喋喋不休,一刻不停。”
  “母亲对孩子多有忍让。”我没说出口的是,或许修文对母亲越是依恋,她觉得麻烦的同时,也会更疼他。
  “成了。”厌武说,我往棋盘上一瞧,已成了三三的十字,围堵不及,不必再往下,我已然输了。
  我本身不及厌武聪明,又一心二用,不过几句话工夫便痛痛快快地输掉。“你算得可真快。”
  “规则简单,没有变化的余地,弄清了就好办。”他全然没有放在心上,哪怕他今天才第一次下五子棋。
  “我是想你毕竟没有好全,不宜劳心伤神,想以简单的游戏一同解闷,你这样的玩法不会累吗?”
  “任谁步步为营三年后,都会认为这样的小游戏只有轻松而已。”
  又玩了一阵,我腰背有些酸痛,不愿再坐,想出去走走,他嘱托我山路难行,尽量天色全黑前回来。我答应了一声就要出去,他叫住我,说之前见我在玩九连环,想跟我借来打发时间,我便留给他玩了。那环我解了好几日不过完成一半,懒懒不想继续,不知够他消遣多久。
  我出去顺着溪流走,渐渐到了从未走过的地方,遥遥望见前方大片泼生着勃勃的一年蓬,这种类似雏菊的白花遍布荒地,在风中摇动,引来许多的蝴蝶翩翩地飞和停驻。我坐在树荫下看着,突然想到以前听过的虫戏。
  可巧今日无聊,我折返屋中,厌武在屋中问我怎么回来了,我说来取样东西。我找来白纸剪成大而圆的一片,用针穿了一条长的白线,出门在路边捡了一节断树枝系在一端,照原路返回刚刚的那片荒地,走进花丛中摇动树枝,悬在上面的纸片便轻灵地上下翻飞,白蝶误以为真的同类,团团飞来集聚,围着纸片成了一群。我这样玩了一阵,失去兴致,不过好歹为它跑了两趟,想物尽其用,便依旧把树枝攥在手上往回走,白蝶竟真的跟来,我望见木屋时,厌武正搬了凳子坐在门口,瞧着我由远走近。
  蝴蝶还余几十只不肯散去,我走到他面前,把木枝放进他手中,告诉他怎样做,随即退在一旁,看他逗那傻乎乎的白蝶们。
  “我以为你还要一阵才回呢。”厌武分出心思跟我说话。
  “没意思,况且太阳还是很晒。”我开始后悔怎么没在溪水中洗过澡再回来。“你在外面坐着干什么?”
  厌武笑笑,没有讲话。
  “那连环,你解出来没有?”我本来是随便问的,这样短的时间,料就算是厌武估计也不行,他却肯定地答:“在茶几上搁着呢。”
  我进去一瞧,果然铜质的杠和一串圆环已经干干净净地分作两份了。
  我在屋里随便练字玩,约莫天色擦黑厌武才进来,说刚刚才把蝴蝶放掉。那时间有点久了,当时我实在不知他这样的聪明人为何对这种小把戏这么感兴趣,转后一想,觉得大概他从没见过、也从没玩过罢了。

82、双生 20(修增)
  “你有兄弟没有?”
  “没。”
  “也是,否则你不会一个字都不提的。”
  “你不是也不主动跟别人说起修文?”
  “我们之间的关系,说来复杂,总归不是什么健康的东西,不提也罢。”
  “我倒挺有兴趣听听。”
  我把黄粱米在锅里蒸上,和厌武慢慢叙话,事到如今我们心照不宣,再没有其他的事需要隐瞒,厌武同意了我当初的提案——互相绝对坦诚地回答问题。他一边说话一边剥瓜子,将其竖起来,拇指和食指对着瓜子的脊用力一捏,便从尖端破开小口,裂出内里淡黄的仁,取出后放进小碟中。厌武重复在干这么一项工作。
  “我和修文是双胞胎。此事只要看见长相就不会认错,性格却分列两端。”他开始说起来。
  “小时候起我就不是外向的小孩,从刚刚记事起,家中的大人都更喜欢逗弄修文.大人们总是很喜欢这样的把戏——把一枚铜钱或者一颗糖放在手掌心,把两手背到后面调换,让小孩猜东西在哪只手,猜对了就给他,猜错了就什么都没有。我总能自然而然地找到藏着东西的那只手;而修文总找不见,猜错时大人假装将东西收起来,他会急得大哭。不过,他得到的东西总是多于我。”
  “因为既然我猜中了,对方给了我东西,就浑然觉得无趣,没有与孩童嬉戏的快乐,转而逗弄修文;他愈是傻,愈是哭闹,大人愈是好笑,并且为了安抚住哭声,不得不用双倍的东西哄他好叫他止住。当时我不知道,所谓大人与儿童玩耍的快乐,就在于看他们在心智不成熟显露的单纯无知,这种无知越与常识背离,他们越是喜欢。板着面孔的我过于像大人,便失去了逗乐的价值。”
  “最初时你们的关系怎样?”
  “最初时......即使在一开始,我就从没喜欢过他。”厌武答得毫不留情面,“他在我看来,又蠢又是累赘。我不知想过多少次,要是没有他,那么得到的所有东西都是我的。我原本不太看重物欲,但一有他做对比,他有的我必须要有,不然从何体现出我是哥哥。”
  我说:“或许......世俗以为,年长者是要受更多的责任的,而非受更多礼物。”
  “要说年长,我不过是比他早抱出来一刻钟,何必要谦让。”厌武对这套理论颇不以为然,“既然如今我算是哥哥,总不能一点好处也没有。假如修文连顺从我也不肯,要这个弟弟就没了价值。他的全部优点就在于听话,可以替我去干些粗活。想必你没有比对过我们的字迹。”
  “我压根儿也没见过你们的字迹。”
  “是一模一样的。起码以前是这样。我故意逼他照我的字体描,上学堂的时候,他要写双倍的作业。两米高的树,我叫他跳,他就跳。”
  “那是几岁?”
  “六七岁吧。”厌武说,“就是我叫他死,他也得老老实实去死才行,否则我情愿自己杀死他。”
  “所以你把他推下池塘?”
  “是他不肯自己跳下去。我一时生气,想他不如干脆死了,爹娘伤心一阵就该好了,此后没了别的选择,总该好好爱我,而不是这个碍事的。”
  “你把他又救上来。”
  “假如他死了,他们未必不会再生一个,新弟弟不一定这样蠢,轻易就能哄骗。”
  我一时无话可说,只有讲他年纪轻轻,思虑竟如此周全。
  厌武懒洋洋地说:“行啦,你不用强夸我,我知道你看我不惯的,或许我从小就是恶人,做的都是恶事。”
  “我没说什么。”
  “世间的父母总是自顾自,他们想生便生,从来不顾你是否想要兄弟姐妹,大抵他们以为有玩伴便热闹些,给孩子性命便是对他们最大的,最慷慨的馈赠。可他们爱的总量并不会增加,而只是使你更多了对手来分罢了。倘若连这被拆散的爱也多寡不均,就更是无趣。爹娘的亲情,乳母的疼爱,趁手的武器,喜欢的玩物,最漂亮的女仆,珍贵的礼品......既生了我,为何又要有他,什么好的都让他占尽了,不给我点甜头,凭什么呢?他们不给我,就由我自己去取,可惜自己取来的总差点意思,好像我倒成了小偷似的,亘在他们之间,成了一根刺。”
  “或许有些东西,就是要自己去争的。”我垂下眼皮,说:“不过许多东西是争不得的。”
  他笑了笑,“可是修文不在,你对我多么好啊。”
  我不接话,说:“你说厌恶修文,当时却叫他留下,自己去报仇,可见还是想保护他的。”
  “他那稀松平平的武功和智力,能做成什么事?”
  厌武惯来把修文贬低得一文不值,我却觉得未必,我不太懂武功,可是修文不过练习一段时间,他的进步就极大了,也许我的推测坐实了,他确实无法忍受修文有任何一项优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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