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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万个夜晚中的水上灯与梦(54)

作者:凯奥斯 时间:2021-09-08 07:17 标签:快穿 强强 情有独钟 边缘恋歌

  我稍加思索,模模糊糊想起一点东西,“我记得十多年前在高远发生过一起重大事故的福利院就叫这个名字。”
  “职员共院中孤儿二十八人死于食物中毒,在当时闹得沸沸扬扬。”
  “是什么中毒?”
  “说是误食了周边山上采下的毒蘑菇,食堂人员采摘后做成了大锅饭。”
  有点牵强。毒性强到致命的毒蘑菇少见,就算误食,毒素不达到一定剂量很难致人死亡,何况是集体食物中毒。
  “法医化验时确认从死者体内提取出该种蘑菇的毒素,胃囊中尚未消化的残渣也可以佐证。”金冬树说着,同样皱起眉。
  三木擦好手,自自在在地伸了个懒腰,“死的那个老头原本在金梦福利院做过后勤,他吃的量少,又是换血又是手术,好歹是活了下来。”
  “到头来还是死于非命。”
  “当时福利院的其他人还是活着的么?”我本来问的是金冬树,没想到三木看起来懒懒的,却是她先作答,“不是。大人中只有他,小孩里有几个受罚没吃晚饭的活了下来。”
  “余下的孩子还有几个?”
  “不知道。事情发生后被其他福利院接手了。”
  我心中有种莫名的预感,总觉得两起杀人案与当年福利院中的幸存者有联系。
  “能查到剩下的孩子的信息么?”金冬树问。
  “我试试看。”三木把鸭舌帽摘下,调整角度后再次戴上去,穿上脱下的外套,一个招呼也不打地往门口去了。
  “走好。”金冬树随意地喊了句。风铃又是一阵响,她出了门去。
  “你没跟我讲过还有做警察的朋友。”
  “你不知道我的事多了去了,小朋友。”金冬树说,“现在你知道了。”
  “那么重点是得查孤儿院中剩余孩子的下落。”
  “这是一条路,咱们还得做做其他功课。”金冬树视线在外头扫视一圈,把杯中咖啡一饮而尽。她的眼神怪怪的,弄得我也向外头望了望,却没见到有异常。
  金冬树叫我到公立图书馆查阅金梦福利院相关的报道,她自己则作其他途径调查。我在图书馆消磨到下午,找全了馆藏的资料,可惜不许外借,我只得在笔记本上把认为重要的信息记录下来,就算如此找到的信息也不算多,毕竟是外地的新闻,乌邮公立图书馆所藏的不过是主流报刊的报道,客观倒是客观的,只信息不够丰富。
  下午四点我和金冬树约定碰面,等了许久没收到她的回复,拨电话亦无人接听,我给她的语音信箱留了言,告诉她我先回报社。
  整理资料的过程中我一直感到不对,这样涉及众多人命的要案,报道中仅仅说疑是食物中毒,更确切的死因没被提到,更乏后续追踪报道。我始终怀疑毒菇是否有这样大威力。
  我试着在网上搜索,当时网络尚未普及,线索零星有限,我查了查,说是原本的福利院又派了新的管理人员,至今还在运转,我想着必要时候得跟伍季申请出差。
  下午六点又给金冬树挂电话,直到播报的女声念完还是无人应答。偶尔在她醉心查案时会不接电话,即便纳闷为何在跟我调查过程中突然这样,我也没特别担心,乌邮是个相对安定的地方,一时联系不上不至于要忧虑安全。保险起见我跟伍季汇报了这件事,他叫我赶紧做好自己的工作,“没有金冬树你就不知道干什么了?”他没有咆哮,气势跟那差不多,拧着眉头,声音低沉,脸比平时看起来更严厉了一倍,为避其锋芒,我立即从办公室脱身而去。
  我埋头工作直到下班,没有带公文包,取出久违的随身听打算听着歌回家去,正解着耳机线,迈出报社大楼一抬头就望见熟悉的车停在路对面,我站住思考片刻,正要走开时车窗落下来,埃洛笑眯眯地探出头来叫我上车。我叹了一口气,穿过马路站到他面前。
  “我来接你回去。”
  “不用麻烦了,你先走吧。”
  “一起吧。”
  “我想走回去。”
  “我来接你让你生气了?”
  “没有。只是今天想听着歌回家。”我举起手中的随身听给他看,以证明没有撒谎。
  “和我一起很不自在?”
  “倒也不是。我习惯了。”
  埃洛用舌头顶了顶腮帮子,“要是你坚持。”他耸耸肩,摇上车窗,重启车辆后缓慢地驶上道路,直到车离我很远我才戴上耳机播放乐曲,悠扬的乐声瞬间拦住其余无规律的嘈杂,我慢慢向前走。
  我说的是实话。许多年来我习惯独自行路,闲暇时用随意的速度散步回去,这对我的意义类似于冥想,会叫我安定。“思想圣殿”,有这么个词,虽远没达到圣殿的地步,我很需要不被任何人打扰的独自的时空。一般我采用客气的措辞对人,心里头却忠实地回响这个念头——我不需要任何人分享我的平静。无论善意恶意,在我将自己关闭时就把我放置一边,这正是何等体贴的做法,我不想人做没拜托过的事。
  是的,对于埃洛擅自来接我回去,我不认为是体贴,而当他是不速之客,或许会被评价为不近人情,这才是我的真实想法。

51、皮埃罗 10
  8月3日
  那天是我最后一次见到金冬树。一周以来我忙得要死,没有她的帮助,摸索着做一切案件调查确实超出想象地有难度,我可以勉强融入人群进行交往,却很难同社交老手一般熟络地套近乎,从别人那打听情报;我也欠缺自己的消息渠道,更兼来自伍季双倍的压力——他向来不仅自己是工作狂,更要逼人家和他一起疯狂,自金冬树音迹全无,伍季以一种果汁商人榨净甘蔗最后一滴汁的老练统治我,连休息日都要叫我劳作。
  本地选举季临近,繁杂事务比平时翻番,人人忙个底掉,我在各项琐碎工作中试着推进调查,所得十分有限,想着那个叫做“三木”的警察或许查到些头绪,苦于没有其联系方式,最后自己得出的结论是不到高远一趟怕是不行,故而向伍季请示出差,好不容易得他放行,不过最晚三日后就得折返。
  我匆忙订好当晚车票,打算趁夜里乘车,空出第二天一整日方便办事,便从报社早退两小时。回到家时四处一片安静,我还以为埃洛没在家,余光一扫却见他正在客厅沙发上仰脸躺着,若有所思地望着空中某处,听见我进门的动静头也一偏不偏,好似无事发生。从那天我拒绝他后,埃洛的行为就有点异常,话照说,事照做,态度依旧热情得不明所以,可就是奇怪,仿佛一但我不在意地别开脸,他就会立即收敛神色、在背后现出幽冷的目光。这种无端幻想不知为何显得无比真实——他的眼神,在不意间给人冰冷的印象。
  我说得出差几天,见他毫无反应便上楼整理行李,一只蜜蜂在我房里横冲直撞,嗡嗡直响,我打开通向阳台的门把它驱赶出去,开始查询高远近几日的天气以准备适宜衣物,单是随手一查,我没有坐下,而是就着弯腰的姿势一手握鼠标看屏幕,埃洛像只鹳一样轻巧地走来从背后环住我的腰,并把下巴搁在我肩膀上看向打开的页面,“是去高远啊。”
  我从他的拥抱挣脱,“我得去几天。”我又跟他说一遍。
  “要快点回来哦。”
  “应该要不了很长时间。”伍季不会同意我走太久。
  “外面的世界可不简单。”埃洛俯身滑动鼠标瞄了几眼,“记得带伞。”
  “高远可没这么多雨。”
  “但是最近雨应该不少。”埃洛说,“带上一把吧。”
  我收拾完毕后乘火车连夜前去高远,埃洛自告奋勇送我到车站,这回我赶时间,没有推迟的理由,临别前他还在站台买了水果和饮料给我以免路上饥饿,这倒也不坏。倘若没有道别的那个贴面吻就更棒了。
  8月6日晚十点
  我在高远跑了两三天,满身风尘回返乌邮。我去了趟福利院,院中当年的幸存者一人也无,试着跟院长沟通希望能凭借留存的档案找到其余人的下落,在出示过记者证后他也乐意告诉我已知的,我便按他给出的地址尽可能地找到了其中几个人,所得比预料的少得多,因为我能轻易找到他们的原因恰恰导致其无法提供更多信息——这些散落在高邮长大的孤儿或盲或聋,或有智力上的缺陷,身体原因使他们无法离开高远,有的甚至只在福利机构中辗转,问及当年的事是答不上的,他们那时是被罚不许吃饭才躲过一劫,期间一直在自己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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