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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喜[重生](71)

作者:绣生 时间:2021-02-02 09:15 标签:甜文 爽文 重生 宫廷侯爵

  “……”
  那句“我愿意”,隐约包含了许多他一直在期待的东西。
  李凤歧着急上火,却不敢硬来。见他要回房睡觉,只能好声好气地陪着他回房,又叫季廉拿了汤婆子过来,给他将床铺捂暖,才叫他宽衣去休息。
  叶云亭喝多了酒,上榻之后很快就睡着了。
  唯有一旁的李凤歧寻不到答案,辗转反侧,最后只能起身出门,自己去寻答案。
  到了客院,发现常裕安师徒两人果然已经离开,客房里空无一人。应该就是在他出门的这段时间里离开的。
  今日上午,叶妄也动身去了云容。
  所以叶云亭才说“他们都走了”。
  可“我没走”是什么意思?
  李凤歧眼神越深,想起越长钩这段时间隐隐约约的敌意,再加上他查到的一些消息,心中一个不敢置信的答案呼之欲出。
  ——常裕安师徒两人怎么看也不是普通人,他们又与叶云亭关系密切。他为了放心,也是为了知己知彼,曾暗地里派人去打探了一番。近日才收到属下回信,得知了一些关于师徒两人的消息。
  十多年前,常裕安曾在北昭活跃过一段时间。他是某一届科举的探花,却没有入仕,反而做了个西席先生。因为学问颇高,名声不错,在世家贵族中颇受尊敬备受推崇。后来恰巧齐国公要给小儿子请西席,便有人推荐了他。
  之后常裕安才在齐国公府与叶云亭结下了师生缘分。
  这些经历乍一看都没有任何问题,唯一叫李凤歧有些在意的便是,常裕安在离开齐国公府之后,便推掉了其余的邀约,离开上京云游四海。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多想了,他总觉得,常裕安的出现就仿佛是为了教导叶云亭,完成任务之后,便果断抽身离开了。
  当然这猜测毫无依据,只是一种莫名的直觉。
  但常裕安师徒对叶云亭确实十分在意,他还查到最近几年常裕安在北昭境内销声匿迹,唯有大弟子越长钩偶尔会回来一趟。大部分时间,他们都在南越。
  而这一次师徒二人忽然回来,也是为了叶云亭。
  这师徒两人虽然看似四处云游,居无定所,但实际上还颇有产业,大多是些藏在市井间不起眼的铺子,瞧着不大,赚得也是市井百姓的钱,生意却很稳当,多有盈余。
  结合叶云亭的醉话,李凤歧怀疑,他们这次回京,或许是想带叶云亭一起离开。
  虽然三人从未透露出这个意思,但李凤歧何其敏锐,几经推断,便猜到了他们的打算。
  可现在,常裕安与越长钩走了,叶云亭却留下了。
  他为什么没走?
  答案太具有诱惑性,叫李凤歧一时不敢相信。
  他的唇角一点点勾起来,有些不受控制地往上扬。他摇铃唤来五更,叫他推自己回房去。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问问,叶云亭留下来,是不是为了他。
  *
  五更推着人回了正院,就见李凤歧火急火燎地进了门,随后将房门一关,他甚至还听见了落锁的声音。
  五更:?
  他妈的,为何就这么急?
  左右马上就要天黑了,这一小会儿都忍不住吗?
  李凤歧确实忍不住了。
  他嘴角噙着笑意,坐于床边,垂着眸子细细打量了一番叶云亭,然后就忍不住去叫他。
  一声又一声,一会儿叫“大公子”,一会儿又叫“云亭”。时不时还要去碰碰他的脸颊、鼻尖……
  睡梦中的叶云亭不堪其扰,烦躁地睁开眼,就对上了一张放大的脸,近得甚至能感觉到对方温热的呼吸。
  叶云亭:……?
  他冷静地往后撤了一些,拉开距离,然后才质问:“你干什么?”
  这人竟然已经厚脸皮到这种地步了?趁他睡着了偷亲?
  李凤歧若无其事地直起身体,笑道:“有件事想问大公子。”
  叶云亭皱眉,半点不信他的鬼话。
  分明就是想借机偷亲他。
  如今他还没表明心意,这人尚且如此,若是他坦诚直言了,说不得就要蹬鼻子上脸了。
  于是他也不戳破,“哦”了一声,面无表情实则万分警惕地问:“何事?”
  看他能编出什么花儿来?
  “大公子刚才说‘你不走’是何意?”李凤歧目光牢牢锁着他,缓缓问道:“大公子是考虑好了?愿意留下来了?”
  叶云亭心里一跳,迅速回忆了一番,终于从混乱的记忆里翻出了自己的醉话。他茫然又疑惑道:“我何时说过这话?”
  “……”
  李凤歧与他对视。叶云亭一脸茫然,毫无破绽。
  他磨了磨牙,憋气道:“你喝了酒时说的。”
  “啊……那难怪了。”叶云亭一脸歉意:“王爷知道的,我酒量不好……”
  言外之意就是喝多了说的醉话,不记得了。
  李凤歧:……
  叶云亭喝醉了不记事是有先例的,表情也毫无破绽。李凤歧一时也拿不准他到底是装得还是当真不记得了。
  两人大眼瞪小眼片刻,最后还是李凤歧磨了磨牙,假笑道:“不记得便罢了,大公子继续睡吧。”
  叶云亭假装没发现他的异样,将被子一拉盖住脸,只露出一个毛茸茸的发顶给他,继续睡觉。
  李凤歧盯着他的脑袋顶,牙根又开始发痒,心想不管这次是真是假,下次必定叫你亲口承认,赖无可赖。


第52章 冲喜第52天 兵变
  自第一场落雪之后, 上京纷纷扬扬下了十余日的雪。灰白的天,雪白的地,偶有鸟类划过长空, 羽翼搅乱纷扬雪花,鸣叫声传出很远。
  上京城的气氛,亦如这天一样, 肃穆、冷寂,暗流涌动。
  几经博弈, 拖延许久的殷承汝谋逆案终于盖棺定论。
  冀州刺史殷承汝,私自调兵屯兵,暗中与西煌勾结,谋逆叛国,不忠不义, 经大理寺、刑部、御史台三司会审, 判斩立决, 以儆效尤。
  因殷家满门忠烈,为国为民,忠心耿耿, 圣上不忍寒忠烈之心,此案并不连坐。
  而罪臣殷承汝, 定于十月初五午时三刻问斩。
  行刑这一日, 不少人前去观刑。
  有的是与殷家交好, 想去送殷承汝最后一程;有的则是纯粹看热闹,还有的,则是去打探殷家的态度。
  不论是哪种人,他们都低调地隐在百姓之中,并未现身在刑场之上——殷承汝通敌叛国, 明面上,谁也不愿同他沾上太多关系。
  永安王府的马车亦低调隐在人群中,叶云亭与李凤岐在其中,遥遥观察着刑场上的动静。
  距离午时三刻只剩下半刻。殷承汝蓬头垢面被押在刑场上,面前是高高悬起的虎头铡。
  他跪得笔直,蓬头垢面也掩不住他满眼的愤恨与不甘。
  身侧,殷红叶捧着最后一餐饭,哽咽着喂到他嘴边。
  ——行刑之日,殷家只来了一个殷红叶。
  因殷承汝之罪责并未连坐殷家,加上李踪对殷家有愧,特许其亲眷回京送他最后一程,以作弥补。
  然而别说殷啸之,便是殷承汝的妻儿,也一个未至。
  叶云亭放下帘子,神情越发担忧:“殷家这是已经有了决断了。”
  此时不进京,恐怕是怕李踪借机将人扣在上京做人质。索性一个也不来,彻底断了李踪可能的后手。
  李凤岐颔首,沉吟片刻道:“不出十日,云容那边便会有消息了。”
  说话间,午时三刻已至,殷红叶被侍女扶着下了邢台,殷承汝被刽子手按在虎头铡之上,头顶铡刀折射着冰雪的寒芒。
  他看着下头乌泱泱的人群,以及人群中不起眼的各府轿子与马车,冷笑一声,怒声道:“你们且都看着!这便是忠君的下场!我殷承汝这条命,不是因为通敌叛国没的,而是替皇帝赔的!”
  话音未落,铡刀已经斩下。鲜血喷溅中,殷承汝的首级咕噜噜滚了老远,一双眼睛不甘地大睁着。
  人虽死,最后的遗言却引起了百姓们的议论。他们不懂朝堂之事,只热烈地讨论着殷承汝这桩案子背后是不是有什么冤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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