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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相(57)

作者:若花辞树 时间:2019-03-24 10:26 标签:互攻 gl百合 宫廷

  噼噼啪啪的雨滴打落在舟篷上,风势猛然加大,小舟颠簸了一下,使得刘藻的身子重重一震。她忙坐稳了,欲问谢漪可还好。谢漪却已握住了她的手,温声道:“别怕,舟子是多年行舟的老手,不会有事的。”
  她的手有些凉。刘藻心想,谢相也是怕的。她反手握住她,笑了一下,道:“待至蓬莱,厚赐与他。”
  谢漪也笑了笑,望向她的目光中,添了少许宠爱。
  刘藻被她这样看着,心又动了动,脱口道:“你这样笑的时候,倒是与我近了些。”
  谢漪方才还觉得她与陛下越行越远了,不妨她有此言,怔了怔。
  狂风仿佛要将整个太液池掀过来一般,呼号着拍打着舟身。舟子高声道:“船将翻了!”
  刘藻大惊。谢漪立即道:“臣去传讯。”
  外头的雨像是泼下来一般,大的看不清景物。听她说要出去,刘藻一把拉住了她,怒道:“雨这样大,你去什么?”
  她说罢,便松开谢漪的手,自己小心踩着摇晃的船板出去了。舟身一抖,她险些跌入水中,谢漪看得站起身来,步子都迈出去了,刘藻却抓住了舟沿,复又站起。
  谢漪松了口气,看着她在风雨中勉强立住脚步,高声说着什么。杂碎的声音伴着巨大的雨声,传入舟中,听不清话语。
  过了片刻,刘藻回到舟中,她浑身都湿透了,脸上湿哒哒地滴着水,水要流进眼睛里,她抬手胡乱抹了一把,道:“就来了。”
  话音刚落,舟外便传来胡敖的声音。
  幸而蓬莱岛就在眼前。二人换了艘船,衣衫都湿了。舟上无衣物,胡敖为难道:“陛下与谢相且稍忍耐,待至岛上,便有干净的衣衫换了。”
  刘藻道:“知道了,退下吧。”
  胡敖闻言,行了一礼,退到外间。
  他一退下,谢漪便见刘藻悄悄地看了她一眼,而后飞快地转开眼去,绯红的羞意自她的脸颊直烧到耳根。
  谢漪想到什么,低头一看,便见衣衫湿透,贴在身上,可见衣下隐约的风光。她既恼又无措,强自镇定了,转过身去,背对着刘藻。
  下一刻,一件湿漉漉的外袍小心翼翼地覆在了她的肩上,刘藻靠近了,她的身子几乎就贴着她的脊背,温热的呼吸打在她的耳后,使得谢漪僵直了身子。
  “外头还有旁人,且以此应付,待至岛上,再换新的。”刘藻磕磕绊绊地道。她的衣袍是湛蓝的深色,可以做遮挡之用。
  谢漪从未这般狼狈,更是羞于应答,便点了下头,抬手扯紧了衣襟。
  刘藻见她不说话,以为她生气了,便急了,脸庞通红地解释:“我方才,什么、什么都没看到。”
  话一说完,她便知说错了,忙又结结巴巴地解释:“我是说、是说衣衫下的……”
  谢漪无奈,不知她过会儿还要说出什么话来,只得转过身,正要道声无事,便撞入了刘藻的眼中。那双深色的眸子小心翼翼的,带着羞怯与紧张。
  谢漪蓦然间发觉,这个她护在翼下的孩子,不知何时已长大了。
  

第64章

  舟外风雨飘摇, 波浪拍打舟身的声响不住传来。
  刘藻见谢漪只看着她,却不说话, 不由心慌起来, 以为她生气了。那回谢相见了铜灯,便很生气,以为亵渎, 眼下这般境况, 她必是更生气了。
  她身上还是透湿的, 水珠自发丝流下, 滚入眼中。刘藻抬手一抹, 眼睛便红了, 也不知是心中难受,还是雨珠激的。
  谢漪回过神来,温声道:“莫用手。”她一面说一面取了袖中的帕子, 为刘藻擦拭眼角。
  帕子留在袖袋中, 竟还是干的。擦干了水滴, 眼睛便舒服多了。
  刘藻留意她的神色, 见她并无怒意,便弯了弯唇, 歉然道:“都怨我一时起兴, 牵累谢相与我同受了一回颠簸。”
  谢漪将手帕放到她手中, 道:“休说傻话。”
  她虽是责备, 话中却不乏亲昵。刘藻抿了抿唇,眼中满是笑意。
  过不多久, 便到了蓬莱岛,岛上早有人预备着了。
  湿透的衣衫浸在身上,很是伤身。刘藻与谢漪被迎入大殿,各去沐浴更衣,泡去一身寒意。
  盛夏的天,狂风暴雨夹杂,也使人生出凉意。
  刘藻换了身干净的衣袍,端了杯半烫的蜜水饮下,腹间顿时生出一股暖意,顷刻间直至四肢百骸。她轻轻吁了口气,问道:“谢相那里,送去不曾?”
  胡敖回道:“已送去了。”
  刘藻这才放心,又令再添一杯来。这回她便不饮了,只捧着捂手。心中则漫无目的地想着,盛夏酷暑之际,能有此清凉,倒也挺好。
  岛上殿宇不多,仅三五座耳,正殿饮宴,两处小殿则为歇息观景之用,再远些还有一两处宫室,各有景致。
  刘藻在的便是两处小殿中的一处,她恰坐在檐下,抬首可见庭中疾风骤雨,角落的一处芭蕉树,拍打处阵阵声响,却始终不曾折断,显出极为坚韧的秉性来。
  刘藻看了很喜欢,便道:“这丛芭蕉,移到椒房殿去。”她早已断了让谢相入主椒房的念头,可见了喜爱之物,她还是一件件地往那座宫室中添。
  胡敖应了下来,又提醒道:“陛下往里坐坐,风雨且还大呢。”
  刘藻胡乱点了点头,目光却仍在芭蕉上,身子仅往里挪了一寸,便算是应付过去了。胡敖无奈得很,望了望天,又道:“天将暮,风雨未歇,今日恐是不好回去了。陛下可有吩咐示下?”
  刘藻闻言,静默片刻,不答反问道:“谢相可沐浴过了?”
  “与陛下一般,正在廊下观雨。”
  刘藻一听,便坐不住,她站起身,往谢漪那边走去。
  谢漪在另一处宫室,与刘藻这里,有一长廊衔接。刘藻趿了木屐,快步穿过长廊,自一小门,入了庭院。她手中撑着伞,木屐湿了大半,身后仅跟了胡敖一人。
  谢漪见她过来,也不意外,待她跨上台阶,到了廊下,方俯身行礼。
  刘藻将伞递与胡敖,又挥挥手示意他退下,方与谢漪道:“有一事,要与谢相商议。”
  谢漪便问:“何事?”
  刘藻先在竹席上坐了,又用目光示意身旁,要谢漪也坐。谢漪见此,也不好辞,就坐到了她身旁。刘藻眼中有了少许笑意,这才答道:“今日风雨大作,怕是要在此歇一晚。”
  这是自然的事,谢漪颔首道:“也好。”
  夏日的雨一贯来得急,去得快,然这场雨,似有不休不止之势,竟是越下越下。想来雨停后,太液池中水,会涨上一大截。
  谢漪说罢,便望向庭中,刘藻顺着她的目光看了看雨。她独自在那处殿宇中,观雨观芭蕉也甚入神,然而眼下,有谢漪在旁,她便只能对她着迷了。
  谢漪换了身紫色的曲裾,将她的肌肤映得格外白皙,与她那一身缥缈清静的气.韵甚为相合。刘藻望了眼她仿佛染了胭脂般的唇,又忙挪开了目光,极力显出若无其事的模样来,问道:“这是何人的衣衫?”
  谢漪闻言,低头看了看身上,道:“当是哪一位妃妾所在此处。”
  观衣衫用料,色泽簇新,并无褪色,多半是昭帝的妃妾。刘藻也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袍。玄色的宽袍,衣摆处以金丝绣了祥云纹样,袖口衣襟是红色的滚边,谢漪看了看,道:“这当是昭帝的衣袍,且是新制,留在此处,不曾上过身的。”
  刘藻恍然,忽想到她穿的是昭帝的衣袍,谢相所着却是昭帝妃妾之衣,她心中便生出一股隐秘的欢喜。
  谢漪想着陛下难得来一回,却逢骤雨,甚不凑巧,竟要错过这岛上的好景了,便与她说起蓬莱岛中的奇景异珍,算作弥补。
  刘藻听得认真,听罢,笑吟吟的:“来日我还要再来一回,亲眼看看。”
  此处是皇家园林,本就是与皇帝游乐之
  用,她要来几回,都使得。谢漪笑了笑,没说什么。
  刘藻却是心念大动,欲邀她来日同行,可话到嘴边,却又不敢开口,怕这一邀,成了谶语。
  谢漪见她神色恍惚,想了想,还是问了出来:“陛下可是心中有事?”
  刘藻笑了一下,摇摇头。她不愿答,谢漪有些失落,却也不好再问了。刘藻见她不说话,恐方才热络的氛围冷下来,又发问道:“除了京师,谢相可有何处,欲往一游?”
  谢漪想了想,道:“似乎无何处欲往。”
  刘藻又问:“谢相可出过京师?”
  谢漪答:“去过雒阳,还去过一回淮南,再有便是几处小郡。”
  刘藻追问:“倘若择一处长住,谢相会选哪一处?”
  她好奇得很,大有追根究底的架势。谢漪便有些无奈,不愿说这些琐碎之事。刘藻急了,又道:“今日不论君臣,单论你我,我们说一说话,并没有什么的。”
  她如此坚持,谢漪也不好再辞,只得答道:“巩县。”
  巩县?刘藻略一思忖,当即明白过来,巩县是谢相的封地,她若卸下身上的官职,自然便要离京去国。
  她状若自语道:“巩县有多远?”
  谢漪道:“陛下为何对此上心?”
  刘藻顿时一惊,随即笑了笑,道:“我只好奇罢了。”她说罢,又与谢漪商量,“我为谢相换个封地如何?就雒阳吧,雒阳与长安近,地方也富庶,不如就封给谢相,可好?”
  谢漪皱眉,不悦道:“封地怎可更改,臣近日无功,又凭何封赏?”说到朝事,她便不会由着刘藻。刘藻也知,闻言便不作声了。
  雨仍在下,哗哗地冲刷着石板与台阶,然而却已无人留意。
  谢漪见她不说话了,恐自己语气太重,使陛下伤心了,便温声安慰道:“臣知陛下好意,来日臣有大功,再封也不迟。”
  刘藻点点头,又说起后日的大朝来。她话题跳转得极快,谢漪也顺着她,她想谈什么,便与她谈什么。
  直至夜幕降临,风雨停歇,天空阴沉沉的,仿佛笼着一层灰蒙蒙的雾。
  用过哺食,刘藻也不愿走,依旧留在谢漪这里。谢漪也不赶她,由她在殿中来回地走,看看这个,摸摸那个。
  殿中陈设,并无什么奇特之处,但刘藻却突然上起心来,问谢漪这瓶子是什么来历,这剑是何人所冶,何人所用,这竹简又是何人留下。
  这皆是蓬莱岛上之事,谢漪又如何知晓,只得与她一同猜测,会是何人所用,如何到得宫中。刘藻胡言乱语,谢漪也不嘲讽,最多也只纠正一下不合常理之处。
  二人一直说到了子时,谢漪不得不送客。刘藻也知不能再留下去了,便不甘不愿地起身。谢漪送她到殿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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