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冰山总裁同居(94)
秦正无奈地笑笑,回自己房间收拾一下准备上班。等他下楼时,东方泽已经把早餐准备好了,正坐在那里一边吃煎蛋、一面看报纸。
秦正装作刚见到他的样子,热情洋溢地问候道:“早上好!”象往常一样坐到他对面吃早餐,一面假装关心地越过整张桌子看他手上的报纸。
东方泽直接放下报纸,专心吃饭。秦正只好讪讪地把报纸拿过去,瞄了两眼放下:两份报纸首页标题居然配图写着《741再次流产、孔雀内讧或成主因》、《孔雀741难觅新主,二少帅车场争锋》。
他快速扫了眼东方泽仍有些苍白的脸色,忍不住问:“感觉好些没有?”
东方泽往嘴里放一口切好的蛋,顿了顿,说:“没有公事,不必同我讲话。”
非公勿扰吗?秦正低头不看他,语气轻快地问:“我们两个是在冷战吗?”
东方泽继续吃饭,吃完轻轻擦下嘴角,起身离席,解开围裙,在门口穿上西装外套和大衣,拿起车钥匙,开门走了出去。这一切他做得淡定而从容,就像这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他只是做给他自己看一样。
秦正呆呆地对着已经关上的大房,听到门外汽车发动声,才说了一句:“那你干嘛还给我做早饭?饿死我你不是更清静?”
秦正到孔雀大厦时,赵总已经在办公室里等他,见他进来忙起身寒喧:“昨天烦劳您去听标,实在过意不去。您现在心情好些了吧?”
秦正瞥了他一眼,知道昨天在市委大楼停车场的事杨卫国一定跟他添油加醋说过了,没好气地回道:“你房地产业务出了问题我代你受过,你还在这儿幸灾乐祸地揭我伤疤,说得过去吗?”
桌上放着今天的报纸,早晨没来得仔细看,秦正认真读着那两篇报道。虽然子虚乌有的东拉西扯是媒体一贯的作派,出乎秦正意料的是,这次的报道基本中规中矩,没有太多的“浮想联翩”,只说741流标可能是时下房地产崩盘的前兆云云。
这么老实可不像现在的记者行事,那么,是有人跟媒体“打过招呼”吗?
他的目光不觉停在那张图片上:图片里自己侧对着镜头,脸上焦急而恼火的样子跃然纸上,但东方泽只是背对着镜头,反而从图上什么都看不见。秦正心里稍安,这才放下报纸。
赵总正忙着撇清:“正总您这可冤枉我了,我领情还领不过来,报恩还愁没找到门儿,怎么会幸灾乐祸呢?我是想着您可能心里气儿还没消,所以想宽慰您两句来着,这嘴不是笨吗,愣没表达清楚,怪我!怪我!”
秦正在座位上一坐,两条腿架到桌子上,说:“那你就试着宽慰、宽慰我吧,我也要衡量一下你这位房地产老总的业务能力到底成不成。”
这业务能力跟嘴皮子功夫有什么关联?明显秦正这是有气没地方发泄,赵总如何看不出来?马上说:“泽总这人虽然不坏,但脾气真是被秦董给惯坏了。怎么说您也是他老板,当着那么多同行,至于嘛非要在那种地方吵起来?更别说,这些人本来就是要看我们笑话的,尤其是那些记者!这倒好,现编现导都没这么精彩。”
秦正听着心里一万个赞同:我不敢说你,你看,大家都这么认为吧!明明你不对,你还有理了非跟我冷战,我就不信地球上没地儿讲理去!
但是,听到别人这么评论他,秦正心里又别扭起来,冷冷地喝道:“别人瞎说,你也跟着乱讲?我和泽总有不同意见是正常的,关别人什么事,要他们枉断是非?你作为老总,管好下面人的嘴巴,小心祸从口入。”
赵总一看风向又不对了,忙道:“是,泽总和您那是谁跟谁呀,就象秦董的左右手,哪个不是他培养出来的将帅之才呀。”
秦正瞥了他一眼:“秦董这么跟你说的?”
赵总琢磨出好像这么拍也不行,赶紧再换向,说:“看也看得出来,秦董这安排摆明了孔雀集团还得您掌帅印,泽总也就一大将之才。您看,香海这件事,不过就是走个过场,就把他吓成那样,可见泽总终究火候不到,沉不住气,当不了元帅,所以他不服也只能忍气吞声地辞职,到了这集团还就是正总您掌舵才行。”
秦正却听得一呆。
☆、21. 乌盆之谜
东方泽辞职是秦正心中的一根刺,最近两人合作得这么好,他几乎不再想这事了,但此刻被赵总提起,分外刺耳又伤感莫名:东方泽这么气愤,是认定自己掌舵下的孔雀集团仍将是见不得阳光的黑鸟,失去信心的他是不是就更想离开?自己留下他的希望又小了一分。
这时,一人掷地有声地道:“孔雀当然只能由正总掌舵!”却是吴世杰。他用充满信心的眼神坚定地看着秦正道:“从上一次股票的操作就证明了这一点。东方泽虽然精明,但他的手法太刻板,象孔雀这样能创造奇迹的企业,如果想延续辉煌,他天资有限、力有不及。我相信,秦董正是看到了这一点,才会早有安排,将孔雀交到您手上。”
赵总对吴世杰的话当然是一万个赞同,但转脸看到秦正的脸色不对,他不由咽了下口水,半个字都没敢发出声。
秦正冷漠地问:“有事?”
吴世杰道:“上周在泽总安排下,孔雀股价一直在跌,能看到有人在不断地吃进我们的股票,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昨天741流标对股市肯定产生影响,今天早盘虽然小幅跳水,但跌势倒没那么凶险。所以,我想跟您确认一下,这周我们是不是该调整一下策略?横盘整理一段时间,还是继续下探?”
秦正平静地折着手里的纸花:“做事最忌摇摆不定。既然决定了,就继续。”
吴世杰忍着气道:“泽总的策略是定了,但是,现在是否还适用?如果在这个集团里还有一个人可以否决他的决定,那只能是您了,毕竟这个集团是您的,集团的利益与您更加休戚相关。”
秦正看着他,不无讽刺地说:“谁说在这里没有人敢拂逆他的意思了?”
吴世杰当然明白他的意思,说:“这是事实,哪怕他的意见不对,大家都会忍着。但是,泽总之所以在这里无人敢拂逆、从而变成现在这样对内霸道跋扈、在外不分场合不明事理,还是有其原因的。”
秦正淡定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吴世杰对赵总说:“你放心,关于香海和741项目的事,我下面会跟正总谈,你忙去吧。”赵总识趣地退了出去。
秦正知道他是想在私下场合说些更有份量的话来动摇东方泽在自己心中的位置,虽然很烦,却也没有直接发言制止。也许,自己也想多知道一些他的事情吧?
吴世杰说:“泽总在孔雀集团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一方面他确实有些本事,但真相也未必这样简单。不仅现在他位高权重时大家敬畏有加,其实他才来公司不久、位置连中层都算不上的时候,大家就已经不得不‘高’看他一眼了。”
秦正一笑:“你的感觉还是判断?”
吴世杰道:“不,是基于事实。如果您想听,我可以讲两个小故事。有一次泽总从地下三层的专用车库里开车出来,不知怎么一个司机竟然开着一辆子弹头从出口的车道失控冲下来,当时也算极凶险。那时东方泽开的是辆保时捷,他的反应很快,车技也不错,立刻换倒档,硬是把车倒着开下来,速度比上面冲下来的车速还要快,才算躲过一次车祸。后来调查,那位司机刚来公司没多久,应该是没看清楚指示路标又赶上刚上手一辆新车,顶多也就是一次事故。谁想,那位司机当天就被辞退,后来听说离开华城回了乡下的老家,总之不知所终。
再比如十年前,泽总来公司不过两年,当时正在下面一个业务部门负责产品质量检测。有一个女员工跟他同组,是一位助理工程师,跟他接触比较多,有人传言说那女的在追求他,但他可能没看上那女的,一时上上下下传得沸沸扬扬。但这种事当事人不说,旁人很难坐实。结果一天,有人看到那女的给东方泽写情书,这样做就太明显了,让东方泽很下不来台。结果,那个女员工当天就被辞退了。本来企业辞退一个员工也没什么离奇,有些同那位员工私交不错的同事后来发现,这个女员工不知去了哪里——准确地说,她不仅离开了孔雀、离开了华城,而是一夜之间,再也没有人能联系上她。”
秦正慢慢地抬起眼睛,盯着吴世杰问:“你不会想说,是东方泽让那两个人消失的吧?”
吴世杰看着他,语重心长地说:“正总,我只想提醒您:东方泽的背景远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
秦正低头折着纸,随口道:“你不是让孟菲告诉我了吗?”他的脑海里闪过Helen,耳边再次响起孟菲的声音:“东方泽明明那么喜欢Helen,为什么不追求她?也不确立情侣关系?”
吴世杰只好说:“我是为了您好。至少,防人之心不可无。”
秦正抬头正视他的眼睛,认真地说:“我和东方泽之间,不需要任何人的建议。”
吴世杰伤感地垂下头,道:“如果你父亲在这里,你觉得他会怎么說?”
秦正一笑:“你觉得我会在意吗?”
吴世杰面容一僵,还没等他从这轮打击中返过神儿来,秦正截口问:“昨天那个乌盆是怎么回事?”吴世杰强作淡定地说:“一个古董而已,能有什么事?”秦正盯着他问:“昨天流标,与这个乌盆有关吗?”
吴世杰面不改色地说:“地产招标都是上亿的买卖,我相信各家都是郑重考虑后做出的决定,怎么会因为一个古董就改变策略呢?这未免太儿戏了。”
秦正盯着他的目光不见半分动摇:“这个乌盆与你有关吗?”吴世杰愣住了,压抑着声音问:“正总,您这话我不明白,您觉得这跟我能有什么关联?”秦正的脸阴沉得象窗外的天:“那三条黄线,是孔雀胆的意思吧?”吴世杰看着他,没有说话。
秦正从桌后转过来,在吴世杰的身后踱着步,说:“大多数人闻孔雀胆变色,只道是世上最阴狠的毒药。却不知,真实的孔雀胆与大部分鸟类和哺乳类动物的胆部类似,非但无毒,反而是一种中医良药。传说中剧毒的孔雀胆,与孔雀无关,而是一种叫作大斑芫青的昆虫,其尸剧毒,食用之后症状可怖,因而成为古代五毒之首。它主要产于云南、贵州等地,刚好与孔雀的产区重叠,凑巧的是斑蝥如果去掉头部足翅后,通体乌黑、只在背部有三条黄色横纹,外形看上去很像孔雀的胆囊,所以不同就理的人常误认是孔雀胆。久而久之,这三道黄色横纹就被看成是孔雀胆的一种标志。我说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