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冰山总裁同居(213)
秦正手指抖得厉害,几乎拿不起那枚轻轻的戒指。他是用这枚戒指来换那三千元钱吗?还是,原封不动地只想退还这枚戒指?
秦正一把将戒指攥得紧紧的,快速拔通陈立的电话,用他自己都陌生的语气说道:“东方泽逃走了。你马上启动我们所有的网络,不惜一切代价,务必把他找回来。他最后出现的地方是青年广场,马上调这里的监控录像。他不会再刷卡,他只有三千元现金,他一定走不远。机场、火车站、码头、高速路口,所有地方!马上行动!”
作者有话要说: 看官看官:
这篇《与冰山总裁同居》将到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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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正总、泽总一点热度,给一直努力更文的云静打打气,谢谢您嘞!
☆、51. 何谓真相
秦正驾车回到孔雀大厦,Helen守在他的办公室,呆呆地盯着自己的手机,几乎没有注意到突然冲进来的秦正。
秦正一把夺下她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一条短信:“对不起。忘记我。”上午八点九分,来自东方泽。
Helen一把抓住他的胸口,哭道:“你告诉我他在哪儿?你把他怎么了?”
东方泽真的逃走了。
从交警以及周围商户的录像里,只能跟踪他到地铁,人头攒动中,他高高瘦瘦的背影渐行渐杳,终不可辨。陈立通过公安、国安里的暗线,用涉密案件嫌疑人的名义下发东方泽的图像资料,严密检查机场、火车站、码头、高速路,然而镜头中看不到他的身影,所有出入人员中没有东方泽的名字。
他,真的完全消失了。
秦正守在咸阳阁东方泽的卧室里,象一头困兽,象一个孤儿。
为什么仍然要走?为什么?如果之前是因为孔雀王,现在他们两个已经在一起了,为什么仍然要走?他一遍一遍回想那个夜晚,为什么?以东方泽的性格,如果他仍然决定要走,他一定不会同意自己碰他;但是,为什么仍然要走?
难道,他是不愿意的吗?真的是自己强迫他的吗?他如果不愿意,无论他发怒、他骂自己、他反抗,甚至他只要坚持说不,自己怎么可能会强迫他?但是如果他是愿意的,为什么还要走?为什么就这样不打招呼地独自离开?这中间,一定有什么地方错了,一定错了。
秦正用力打着自己的头,快把自己逼疯了。
错了,一定错了。如果他不愿意,自己就不会强迫他吗?
秦正痛苦得放不过自己:一直以来,你在心里不是认定他是喜欢你的,他只是下不了决心,他只是顾虑太多,所以你一直以为你要帮他做决定,一旦有机会,你就这样半强迫地占有了他,这难道不是你一直以来认定的、可能是最后的、也许是唯一的能让你们感情有个结果的方式吗?所以那天晚上,只要他不是全力反抗,你会放过他吗?你会放过这个逼他做决定、甚至逼他接受你的决定的机会吗?
其实,秦正是知道东方泽不高兴的,过程中也能感觉到他的不情愿,甚至知道他可能已经生气了。当时只是以为,先让生米做成熟饭、让两人的关系成为既定事实,其它都好说。哪怕过后让他打、让他骂、让他出气、甚至让他为所欲为地蹂躏自己,总可以哄他回转心意。
却没想到,他根本就没给自己这个机会。
秦正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因为他发现自己真的错了,一直就错了。自己不该不相信东方泽,不该想要代他做决定,更不该把自己的决定强加于他,还自以为这是东方泽真正想要的结果。
这可是东方泽啊!那个能力卓越、目无下尘、强势傲娇的东方泽,自己怎么可以轻视他的意志、无视他的心意、妄断他的决定?如果这样对他,自己与孔雀王还有什么分别?
秦正跪在床边,趴在空空的大床上痛哭,一边揪扯着头发,一边用力捶着床垫:“我错了!但你一向都可以原谅我的,为什么这次一个机会都不给我?如果这件事是不可饶恕的,如果你不想原谅我,为什么不打我、不骂我、不阻止我?让我伤害你这么深、这么罪不可恕……”
他突然抬起头,愣愣地瞪着自己的拳头。也许是捶打得太用力,拳头居然生疼。不对!秦正再次捶打了下床垫,拳头被有力地反弹了回来。
他记起,东方泽一向睡很硬、很硬的床垫。
他的眼前浮现出昨天那幕:他一推之下,东方泽向后连退几步,仰面朝天摔在床上……摔在这么硬的床上。
就像为了印证一般,他眼前重现那一组组画面,象慢镜头重现昨天不堪回首的事实:
东方泽摔倒在床上,立刻闭上眼睛
——他的头怕震动,一定已经剧痛欲裂、甚至开始眩晕;
东方泽向上扬起双臂,秦正以为他要还手,将两手按在他头的两边
——他只是想用手按住头部,多少减缓一些痛苦;
东方泽闭着眼睛痛苦地转动着头,低声叫:“秦正,放开我。”
——他不是半推半就,他并不知道秦正祸心已起,他只是让秦正放开他的手,因为他的头开始难受。此前秦正对他的身体那般在意,秦正不会不顾念他的状况,所以他没有不顾一切地反抗,他以为没必要,在头晕发作的情况下他也没有这份体力。
秦正呆呆地跪在床前,难以置信,无法想象昨晚整个过程中,东方泽该是什么样的感受?最后一个借口被无情撕下,没有人可以给他一丝宽恕的余地:那就是赤裸裸的强\\暴。
***
陈立找到秦正的时候,他在布拉格咖啡厅不知已经坐了多久。他坐在平常东方泽习惯坐的位置上,手边一杯特饮,盯着江边的方向一动不动。
陈立在他对面坐下,小心地从桌面推过来一只塑料袋,里面装着一只手机,东方泽的手机。
秦正没有拿起,只是用手指描摹着手机上的每一根线条,没有说话、没有提问。
陈立解释道:“是在德江下游找到的,应该是他从这里丢到江里被冲下去的。所以,那天我们一直定位不了。”
秦正点点头,转头看着德江,平静地想象:
他开车过来,取了钱、放下戒指,下了车、锁上车门。然后,就站在那里,给Helen发出最后一个短信,将手伸向江中,看着手机自由落体跌落江面。然后,走进布拉格咖啡厅,坐在这里,点了一杯特饮。
于是,他坐在这个位置,对着窗外沉思,喝完了饮料,买单离开,这是他最后一笔刷卡纪录。之后,他与孔雀集团、与华城、与秦正,再没有一丝一毫的瓜葛。
秦正勉强笑了笑,说:“他每次逃脱一定做了详尽的计划——除了这次,那晚如果不是我逼他,他不会这样匆忙就走。他为孔雀干了这么多年,至少应该让他风光地离开,不会让他只带着三千元上路。可是,尽管是我逼他、尽管他措手不及,他仍然走得从容利落,让我们无计可施。到底是孔雀王培养的,他其实也有着绝顶的犯罪天赋。”
陈立沉默着,感觉应该说点什么,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一直知道东方泽会走,他只是不明白,聪明如秦正,为什么会这么意外、这么震惊?
秦正仍然望着窗外的德江,轻声道:“我在这里坐了一天,什么都不想,就是要弄明白,最后他决定还是要走,处理完一切,坐在这里喝着最后一杯饮料、喝完最后一口才离开,那时他会想什么?对着这样的景色、对着这杯饮料,他一个人坐在这里,会在想些什么。”
陈立真不知道,只好继续保持沉默。
秦正嘬了口饮料,说:“知道这杯饮料叫什么吗?这是他离开那天布拉格咖啡厅的当日特饮,说来真是天意,这也是我带他第一次来这里那天的当日特饮。由哪里开始,就由哪里结束,你说命运是不是很神奇?”
对秦正的感慨,陈立无从共鸣,只好拣容易的问:“这饮料叫什么名字?”
布拉格恋人。
秦正没有回答,因为他的恋人遗弃了他,永远不会回来了。
陈立感受得到他的伤感,转移话题道:“你怎么发现这里的?这家店并不是很出名。”
秦正知道他的好意,苦笑道:“诳他出来散步时发现的。他在华城这么多年,但大多去处他都不熟悉,认得的地方还没我多。”
陈立道:“是,尽管他在这座城有三十年了吧?从来没有好好四处玩儿过,所以不是很熟,说他是本地人,估计都没有人信。”
秦正盯着他问:“你说什么?”
陈立感觉到他突然严肃起来,却不知为什么,只好说:“我说他对本地不熟……”
秦正疾声道:“不是这句。”
陈立磕磕巴巴地说:“他没有玩儿过……”
秦正叫道:“你说东方泽来华城有三十年了?”
陈立紧张地说:“我不清楚他来这里多久,我来华城时他已经在这里了。”
秦正压制着脾气问:“你什么时候来华城的?”
陈立老老实实地答:“1988年。”
那时东方泽还不到六岁!秦正的惊诧可想而知:“那时,也就是,你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就已经跟着我父亲了吗?”
陈立眼神有些不安地看着他,不知道自己哪句话可能捅漏子了,小心地说:“其实不是……”
秦正盯着他没有一丝的放松,陈立低声道:“我第一次见他,不是在华城,是在军队,那时他就跟着你父亲。”
秦正盯着他:“那时他多大?”
陈立想了想:“在我来华城的两年前,他那时差不多四岁左右吧。”
秦正克制着自己狂乱的心,认真地说:“把你的故事原原本本讲给我听。”
☆、52. 陈立的故事(1)
下面,是陈立讲给秦正的故事。
我出生在1961年,属牛,是一个农村娃。那时农村孩子没什么出路,最好的盼头就是入伍当兵,可以成为全家甚至全村的荣耀,家里的军属成分在那时很被看重。所以我18岁的时候,因为中越边境紧张、扩大征兵规模,尽管家里没什么背景,我还是很幸运地当上了兵。
你知道1979年的一件大事就是中越自卫反击战。虽然正规战一个月就结束了,但边境对峙交火持续了有十年。那时没别的想法,当兵当然想上前线,所以我一直积极表现。但当时国家很重视,不让新兵上阵,只有前线退下来有经验的指战员带过的部队,才有可能被派上去。
我就是这么认识你父亲的。
他是战斗英雄,人称秦老虎,打仗不要命的那种,据说在前线每次看他上战场都是上去就没准备活着下来的那种。在对越自卫反击战中立了一个二等功、三个三等功,年纪轻轻就破格提拔到营长,据说是当时最年青的营级主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