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冰山总裁同居(198)
这次董事会竟是继二月份之后出席率最高的一次。
☆、33. 董事会议
孟菲看到秦正和东方泽并肩而入,已经一万个不痛快,这时更是将眼睛死死地盯在秦正的脸上,而秦正故作不见,向郑总示意:会议开始吧。
郑总作为董秘开始主持会议,特别说明今天的会议议题是讨论最新的几份提案:
首先,龙舟集团继续推选东方泽作为唯一候选人名单不变;
其次,幸福基金孟菲代表四家大股东,要求增选她本人为董事长候选人;
最后,四家机构股将代理权委托给亚富基金,由杨卫国先生代表出席。
杨卫国向大家点头示意,郑总追问道:“之前,龙舟代理四家机构投票权时,均提议东方泽为董事长候选人。如今,代理权转到亚富,请问杨总:你是否提议新的候选人,还是继续提名东方泽为候选人?”
这也是在场各方最为关心的,大家一致将目光投向杨卫国。
杨卫国微微一笑:“亚富刚刚得到这个委托,作为四家机构股的代理,今天很荣幸第一次参加孔雀的董事会,本不该一上来就贸然提议。但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亚富既然受托成为机构股一致行为人代表,当然要尽心竭力在董事会充分体现机构股东的利益,在董事长人选问题上,也不例外,势必提议一个能代表机构方的人。所以,我想请问,如果我方想要提议候选人,最晚时限是什么时候?”
郑总道:“很遗憾:今天下班前,我们必须向所有股东发出通告,以便下周一的股东大会上大家可以直接进行选举。”
杨卫国耸了耸肩:“很遗憾:这个时限对于我方是不合理的。”
郑总刚要说话,东方泽眉头微皱,他立时闭嘴,秦正已道:“机构董事调整代理人,本无可厚非。但在调整前,就需要明白当前形势和时间节点,作为你方调整的前提考虑因素,而不要期望:因你一方的临时变动,流程涉及所有各方都做出调整。”
杨卫国夸张地举起双手作投降状:“那就是我们的意见可以不用听喽,我方的利益也不能主张,这是否符合公平性原则?”
秦正道:“规则制定了,就要每个人都去遵守,这恰恰是公平性原则的基础。你的意见可以表达,你的利益可以通过投票主张——只要是遵守规则的前提下。有什么是你这颗头脑理解不了的吗?”
杨卫国忙道:“不敢不敢——我怕你给我爆掉。”
所有人闻言变色。孔雀黑幕大家或多或少知道,但这么明着摆到会议桌面上说,委实太过。
秦正一听,却笑了,将头探向他道:“我不急。”众人脸色更难看了。
不过话一出口,秦正立刻用余光扫了下东方泽,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儿过了。不想,东方泽面色不变,倒象是微微有一丝笑意,眼中带了些好玩的神情,秦正心中方才一松。
东方泽将手中一直转动的笔放到桌上,抬起眼睛扫了下杨卫国道:“或许杨先生本来就无意提名新的候选人,何必故作姿态、忙中添乱,未免不合时宜。”
杨卫国故意神情尴尬地说:“泽总不是暗示亚富继续支持龙舟提名的候选人吧?虽然有些尴尬,但不得不说,龙舟的眼光实在是不敢认同,这也是为什么机构方最后不得不将代理权转给亚富的原因,所以很对不住您泽总,我怕我们不能将票投给您了。”
秦正脸色一沉,东方泽已然起身,在他肩上轻轻一按,坦然道:“杨先生不必为机构股脸上贴金,龙舟也好、亚富也好,代理权转给谁,机构股从来都没有决定权。即便是今天有幸列席这次集团最高层会议的你,也不过是摆在面儿上的一张桌签而已,谈什么投票权?”
东方泽这话说得太不留余地,杨卫国及一众机构股代表,面上均是一僵。
孟菲本来一直沉默,这时事不关已的立场加上唯恐天下不乱的本性作祟,笑道:“东方泽,您这话太深刻,是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玄机在后面吗?”
东方泽转到窗台前,半靠在窗台边上,远远望着众人,问:“想听故事吗?”
秦正被他在肩上一按,本想消停一会儿,这时见他在屋里转悠,心里有些急:这人明明身体不好,这跟别人“斗口”的关键点上,还不老老实实地坐着、安安稳稳地说话,转晕了怎么办?
这时见他总算找个地儿站住了还靠着,心里才算松了口气,当下兴致昂然地鼓掌道:“好呀!没有故事还算什么江湖?来,咱们听泽总讲故事。”
东方泽开始说道:“故事就从今年一月份要召开董事会时讲起。秦董事长入院,正总随后加盟孔雀,我们马上召集董事会讨论董事长更换一事。我记得很清楚,会议是在2月10日召开,也就是春节后刚开工不久。在会议前三天,王总在与创新控股的赵总喝酒时,还没有代理权转移到龙舟的事;再往前推,也就是在春节前王总拜会神州基金的钱总时,也没有任何迹象表明代理权会发生转移。”
秦正眼神象黑洞一般,幽深无比,接口道:“你是说,当代理权决定交给龙舟时,在座只有龙舟知道,而这四家机构、甚至他们的管理者,在此之前根本毫不知情,因此他们是没有决策权的。”
东方泽微微一笑:“正确。无论是创新控股的赵总,还是神州基金的钱总,堪称是这两家机构的最高管理者,什么情况下,会发生这种连他们都被蒙在鼓里的情况?”
秦正眼睛一亮:“他们只是管理者,而不是拥有者。只有拥有者的权限,才大过管理者,才可能制定管理者即便不知情也不得不执行的决策。所以,这些机构的拥有者才是决定代理权归属的决策人。难道——”
他没有说下去,因为结论太可怕了。
东方泽提问:“什么情况下,四家机构在同一时间突然成为一致行动人,坚定执行步调一致、高度保密的商业行动?”
秦正沉声道:“最简单的方式,就是他们原本同属一家。”
现场众人震惊,几家机构代表更是诧异——好像他们都不知道一样,只有杨卫国面色阴沉,露出冷冷的微笑。
孟菲先忍不住问道:“不可能吧?这几家,无论神州基金、创新控股,还是未来科技、华夏投资,或者是上市公司,或者是投资资本,在这市场上这么多年,没听说他们是一家啊?怎么可能瞒这么久?”
东方泽道:“瞒得久?不如说,是藏得深。”
秦正一打响指道:“没错。中国一直在金融领域改革,但对外资只作有限度的开放,以便保护处于起步阶段的中国资本市场可以在日渐激烈的国际货币战争中,保持相对独立、稳定的发展。
最为人称道的一个例子,就是索罗斯狙击四小龙的亚洲金融危机,亚洲多个国家主权货币在一个基金发起的狙击下居然连续遭受致命打击,多么不可思议的画面!但是,当索罗欺故技重施狙击香港时,中国政府出手稳定港币,令这些西方金融大鳄铩羽而归,一举击溃索罗斯的绞杀。
中国之所以能如此,一方面是强大的国家政府作为经济后盾,同时也是从金融危机中得出一个经验——在西方制定的游戏规则下,越是开放、不受控制的资本市场,越容易成为西方资本剪羊毛的对象。
因为越来越多的情况下,一个国家对另一个国家的侵略已不限于战场,而是通过资本市场来打击、掠夺、殖民另一个国家的资源、财富甚至主权。所以,中国政府一直限制国际游资热钱进出中国来影响甚至剥夺中国经济的发展成果。
于是那些或明或暗带有政治色彩的国际热钱如果想在中国扮演一些角色,只能化整为零,以民间资本的方式进入中国市场。表面上,他们有着本地的名字和面孔。但在需要配合的时候,他们会让中国经济,更明确地说,即中国的股市、楼市、汇市、期货市场,表现出它的主子希望看到的上涨或下跌,对中国施压,从而谋求不可告人的狼子野心。”
东方泽向杨卫国方向一比,扬声道:“今天出现在董事会上的杨卫国先生,准确讲他不是代表亚富基金,他代表的是号称澳大利亚第二财团的澳大利亚新亚投资基金,也是拥有孔雀30%股权的四家机构股以及亚富基金的真正拥有者。这是一家貌似民间资本、其实服务于国家利益的金融领域的雇佣军,专门狙击新兴及发展中国家的资本市场,服务于他主子的政治、军事或者经济目标。”
东方泽盯着杨卫国,一字一句地问:“所以,到底是谁在狙击孔雀?到底是谁在做空中国股市?”
秦正一笑接口问:“作为这样一只‘外国资本家的乏走狗’,你晚上做恶梦吗?如果真被爆了头,一定不是因为走火。”
☆、34. 与你为敌
杨卫国一笑:“坦率讲,在当今时代谈这么意识形态的东西,没人感兴趣,也没有人会信。从所有的注册信息及财务报表上,你不会找出任何证据,能证明这几家机构从法律上属于新亚投资基金。至于他们采取一致行动,或者愿意委托我来做代表,甚至愿意接受新亚的投资指导甚至管理,从哪一个角度来看,都不构成违法吧?
难道,你能因此去中国政府衙门静坐,说新亚狙击了孔雀集团,要求政府保护你们?还是赶我走?都不可能。不需要我来提醒,中国现在可是法制社会,孔雀也不能想爆谁的头就可以随便走火,是不是?”
秦正邪魅一笑:“中国是法制社会,所以,守法公民是一定会受到保护的。”
东方泽目光清冷:“所以作为这四家机构的代表,你还是有投票的权利。”
杨卫国故意刁难道:“只能在这现有的三名候选人里?”
东方泽淡然一笑:“你希望提名的,不是已经在上面了吗?”
众人皆惊:名单上只有三人,如果不是秦正和东方泽,难道——目光纷纷望向孟菲。
孟菲更是瞪大眼睛:“不会吧?杨卫国,你会投我的票吗?”
杨卫国故意笑了笑,潇洒地说:“既然泽总都这么说了,我再卖关子,的确说不过去。是,我代表四家机构股表态:我们全力支持孟菲竞选孔雀董事长。我也希望,龙舟能与我们保持一致战线。”
庞士英眨了眨眼睛,没敢说话。孟菲几乎要跳起来,这真是做梦都想不到的事情。
秦正转向孟菲,戏剧化地说:“孟总,看来你真要与我做对?”
孟菲如坠梦中,此时本能地下颌一扬,道:“不!现在你加上孔雀高管所有的股票,也不到30%的份额;东方泽就算龙舟继续支持他,也不过20%;而我有了新亚的支持,我已经是40.5%。所以,你现在根本不配作我的对手。现在是我在征服你——还有你的孔雀王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