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冰山总裁同居(91)
秦正的脸色更黑了。
Helen欣然答应,两个人起身向外走去。那边秦正突然说道:“Helen,这工厂里的暖气还没停,你要不要把大衣脱了,免得太热。”
原来Helen一进来就跟东方泽说文件的事儿,一直没有机会脱去大衣,秦正这么一说,她才意识到,正犹豫要不要脱,东方泽已说道:“不用吧?在厂房间进进出出容易感冒,还是先穿着吧。”
今天Helen里面穿的是一套特别靓丽的白色职业套装,衬托得整个人象月亮般光彩夺目。这也是Helen所有套装里,东方泽最欣赏的一套。所以,东方泽以为秦正是希望再次帮自己,让Helen穿着自己最喜欢的那套衣服在工厂里转,虽然感念秦正的好,但东方泽是个很务实的人,他是真怕Helen感冒了。
于是,Helen就穿着大衣随东方泽出去。
秦正盯着他们的背影,恨恨地腹诽:你让她穿大衣干什么?不穿大衣,马上天就黑了,这么冷又这么荒凉的厂子里,我就不信你能带她转多久。可是——居然不上当?可见这小子居心不良!
东方泽带着Helen在办公区、生产区、甚至实验区转了一圈儿下来,可怜Helen穿着5英寸的高跟鞋,走得那叫一个尖锐的痛啊!
可这东方泽意犹未尽似的,居然转向封件区,Helen只好开口阻止他道:“除了生产什么的,有没有其它的地方、比较有特色的那种?”
Helen是觉得自己提出“除了生产”之外的地方参观有点不合乎情理,在郊区这样一个工厂里,又不是shopping mall,除了生产还有什么可看的?所以就加了一句“比较有特色”来多少圆一下场。
不想,东方泽闻言真站住了,迟疑道:“特色?倒是有一处。你跟我来。”
☆、17. 情到春分
此前,Helen想像不出一个人与另一个人的思维能有多大差异,当东方泽把她带到那个建了一半、象工地一样乱成一堆的三层楼前,她觉得自己的想象力需要再丰富一下,同时也理解了东方泽当时为什么犹豫:他应该明白这种地方怎么适合一身雪白职业套装、一双超高跟皮鞋的高级白领?
其实,Helen还真冤枉东方泽了。他本来那一下犹豫,是想着这地方是秦正带他来的,不知为什么,他不太想带Helen来,也许就因为这是由秦正挖掘出来的“景点”。
但Helen提出要求,情急之下东方泽还真想不出这厂子里还有什么地方比较有“特色”。所以尽管不情愿,最终只能带她来这里。
不过到了这黑漆漆的所在,东方泽才省起:这里还有一点不够好,那就是不够光明正大,尤其带一位女士在夜里来参观。
尽管东方泽在楼前犹豫了那么一下,他还是没体谅到Helen脚下那双鞋基本没可能在黑暗中登上这没有照明、也没有扶手的楼梯。
于是,东方泽停下来安慰她说:“楼上,比较好看。不过,在这里也一样。你看,是不是很幽静?”
Helen听着近处令人不安的虫鸣和远处喧嚣不已的机器轰鸣,心中暗叹了一声,转移话题道:“今天好像白天短些?这么快天就黑了。”
东方泽一笑:“是呀!你真聪明,今天是春分。”
春分是什么,Helen还真是一知半解,就随口问道:“春分有什么讲究吗?”一般在中国人的日历里,任何节气或者节日多少都会跟吃相关,所以Helen的问题其实是“今天应该吃什么”,因为她当下确有些饥寒交迫。
东方泽沉吟道:“春分是一年四季中阴阳平衡、昼夜均等、寒温各半的分水岭,也可以说从今天开始,每天的夜与昼一样长,标志着均衡、也标志着起点:从明天开始,每一天光明的时间越来越长,黑暗的时间越来越短,从此万物生长、草木成青、一切走向欣欣向荣。说起来,今天真是一个非常有意义的日子,无论从节气讲,从心情上,甚至对每个人生活的影响。”
东方泽说得自己都有些陶醉起来,他的心跳得越来越快,他感觉有些话就要脱口而出——那些他一直希望向Helen讲的话。
Helen望着他,象是猜到他要说些什么,一时心也跳得厉害,却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希望他说、还是希望他不要说,心慌中眼神向四下观望,不觉“啊”了一声!
东方泽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却见三楼平台上立着一个黑影。
见他们四只眼睛望过去,黑影潇洒地挥了挥手——正是秦正。
东方泽又气又急又恼,叫他:“秦正!你在这里干什么?”
秦正施施然走下楼,慢吞吞地说:“房间里太闷,我出来透透气也犯法吗?谁知道有这么无聊的人偏跑到这么偏僻的地方不知要干什么,居然装模作样地讨论什么春分秋分的,也不怕对牛弹琴。”
东方泽被他撞破了气不打一处来,冷笑道:“要知道你在这儿当然就不用弹了!”
Helen一时不知道该帮着谁,只好转移话题:“这儿虽然幽静,但真是偏僻。难得你俩居然都知道。”
东方泽脸儿一红,瞪了秦正一眼,没言语。秦正一副“打不还口、骂不还手”——绝不针锋相对地跟你计较、但也绝不会毫无理由地妥协示弱的架势,黑着脸上前一伸胳臂——胳臂上搭着东方泽的大衣。
出来的时候,东方泽光记着提醒Helen别脱大衣怕她着凉,自己反而只穿着西装就出来了。一直转到现在,看到大衣他才想起来,立时感到身上都快冻透了。当下也不跟他计较,接过来穿上了,紧紧裹在身上,好一阵才缓过劲儿来。
秦正趁他顾不过来这会儿,对Helen道:“大美女,对这里感受如何呀?”Helen勉强道:“还好,看得出是一个很正规、很有规模的企业。”
秦正一笑:“到了现场还这么拽文,一看就是被惯于纸上谈兵的人给带歪了,下次再想参观还是要找对导游噢。”然后看着东方泽若有所指地说:“或者让那个不用心的导游提前做好功课。”
Helen心里十分赞成,碍于东方泽在旁边,只好含蓄地笑笑。
东方泽白了他一眼,不知道他这次来是想帮自己、还是来捣乱来的,一时忍住先不还“手”。
秦正对着月亮吹了声口哨,貌似引导地问东方泽:“你说春分年复一年,是不是每年你都觉得这一天很特别,还是因为佳人在侧才有感而发?”
这下东方泽断定这家伙是来拆台的,立即进入应战模式,扬声道:“节气古人都定好了时间,难不成你要根据自己的心情调整?”话一出口,他感觉好像——有点不对,是不是应该说“因人而异”才对吧?不然,不是显得自己对Helen不够重视?才待改口——
秦正道:“所以说嘛,年年春分、今又春分,你倒说说看,今年的春分有什么特别之处?是不是可以放到记忆里就此不忘?比如,一个标志、一个开始,一个从此光明大于黑暗的世界,一个希望和生命越来越强烈的时代?”
东方泽本来有些意气用事,听到他的话,反而认真起来,说道:“春分是所谓‘阴阳相半’,就是说‘昼夜均而寒暑平’,从中医的角度讲,这一天最适于平和、中正地看待自己、看待外界,面对内心想清楚到底什么才是自己希望生长的方向,可以把中医所谓‘日益生发’、阳性的精神力量投放到这上面来,催动自己的力量,顺应时节、天人相应地帮助自己期望的结果得以实现。所以,如果说特别,这一天是最适合向梦想进发的日子。”
说着说着,他的目光热切地转向Helen。
秦正则任由目光定定地钉在他的脸上,微笑着问:“所以——你的梦想是什么?”
东方泽脸不由红了,忙从Helen身上转开,仰望天际暗暗涌动的云,轻声道:“是自由。”
Helen一直听他俩说,这时插嘴问:“那么你呢,正总,你的梦想是什么?”
秦正把目光从东方泽身上移开,望着面前这个女性,缓缓说道:“是爱。爱,不能分享,我想和我爱的人永远在一起。”
Helen从脸到心都热得快沸腾了,一向冷静的她没来由地半句话也答不上来!
旁边东方泽怎么看怎么不舒服,故意问道:“那Helen你呢?你的梦想是什么?”
Helen这才平复了一下情绪,说道:“是家——我希望有一个令心有归属的地方。”她语音未落,东方泽一双漆样黑亮的眼睛就着迷一般地吸在她的脸上,再也移不开分毫。
秦正瞪着他痴迷的样子,都不忍心看,只好转过去盯着Helen,心里却骂道:这个呆子!说是向往自由,不过是向往一个能栓住他心灵的家而已——可偏偏,他想象中那个样子的家是自己无法给他的,反而是眼前这个什么都不及自己的女人,对他的心竟是唾手可得,老天真他妈不公!
于是他投向Helen的眼神更带上了执拗的力度,显得愈发深邃。
三人回去的路上,有段路比较窄,便让Helen走前面,两个人挤挤擦擦地跟在后面。
Helen就知道这两人在后面一定是“战争”不断,果然猛听得东方泽低着嗓音叫了一声:“你干什么?”
马上就听到秦正的回应:“那你想干什么?”
东方泽气道:“我想跟Helen说一声,我送她回家怎么了?”
秦正气势不减分毫:“她是我带过来的当然我送回去。”
东方泽象是怕Helen听到似的,将声音压低一分道:“这么冷的晚上你让她坐摩托车?”
秦正带着笑音儿道:“她就是这么来的,怎么了?只要两个人靠得够近就不会冷——当然你是没法知道的了。”
然后就听得“腾”的一声,不知道谁撞着墙了。
于是安静了两秒,东方泽道:“你说话算不算数?”
秦正还嘴道:“你说话算吗?要不公平起见:我们一起回去,谁都不许搞特殊单独送Helen。不过,你说不让我来接你,估计咱俩一起走你不会同意的。”
东方泽沉默了一会儿,问:“那Helen怎么办?”看来他只好妥协了。
秦正早有预见似地说:“马总跟她同路,可以送她。”
听到这样两位青年勇士在后面争送自己回家的机会,任是一个女生都会高兴得窃喜不已,偏生只有Helen,倒手足无措起来。
秦正此前有些收敛,跟Helen还算保持一定距离,多少顾忌东方泽和Helen的“前情”,但现在他这么明显地与东方泽争跟自己在一起的机会,他应该知道自己是会听到的,那么他是在向自己暗示什么吗?
☆、18. 三道黄线
Helen想起方才秦正盯着自己的眼睛说“爱,不能分享”、“我想和我爱的人永远在一起”,现在又突然这么明显地态度转变,是他决定要行动了吗?他是要自己也明确表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