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冰山总裁同居(86)
东方泽也不答话,随他往外走。不想正门前站满聊天的客人,庞士英引导他从落地窗那边穿过花园去酒店正门。
这庞士英着实客气得过分,居然像侍应生一样帮东方泽开门,一路在前引路,虽然酒店灯都亮着,但树荫下、花丛间还是有些阴暗,东方泽加快脚步随着庞士英往外走。
庞士英正在前面走着,猛然停住,东方泽走得太快,一时来不及收步,差点撞到他身上。
不由皱眉,却见庞士英回身一脸坏笑地向他“嘘”了一声,以目示意指向树丛后。
东方泽随着他的目光看去,不由吃了一惊。
只见树影摇动,赫然见两人半赤着下边正在行苟且之事!
东方泽感觉不妥,忙要回首避开,偏偏那两人发现有人来一时惊起回头——隐约灯光下,东方泽认出竟是方才在晚宴中见到的两位日本投资商,并且,居然是两个男人!
东方泽当时就呆住了!饶是他见多识广、处变不惊,这回他是真被惊到了!
本来发现有人其行不轨,秉着“非礼勿视”的原则,东方泽觉得只要“无视”也就过去了。但发现是两个男人在做这种事,震惊之下东方泽都不知道该闭眼还是该无视——闭眼太孩子气,无视又真的做不到,整个人懵在当地。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一双眼睛反而瞪得大大的,不知该放到哪里。
那两个人笑笑,居然还向这边摆摆手,淡定地边整衣装边离开。庞士英也跟他们摆摆手,还歉意地跟着笑了笑,也跟没事人一样。
全场只有东方泽手足无措地愣在那里——倒象是他在代所有人尴尬得无地自容。
☆、11. 都是混蛋
庞士英本来有些畏惧东方泽,看到他这样一副青涩的样子,明显不仅是没见过,怕是想都没想过,不由带上些调笑的意味问:“东方先生,没吓到您吧?这些金融精英的行事是有些特立独行、放浪不羁,但这原也没什么,男人之间嘛,有的玩玩而已、有的也是正儿八经的终身伴侣。现在社会进步了,这些都很常见,您不会真没见过吧?”
东方泽尴尬地别过脸去,不理他,径直向前走,一句话都不想同他讲。
庞士英忙叫道:“东方先生,前门在这边!”
东方泽头也不回地说:“知道。你回吧。”
庞士英忍住笑,一副“何必那么假清高”的表情,夸张地挥手摇摆:“东方先生,那我就不送了,您请走好,别再吓着了!”
东方泽站住,回身瞪视。庞士英吓得一缩脖,退了回去。
东方泽对着他的背影,感觉刚才那一幕像蚊蝇一样让人厌恶和鄙视,不由恨恨地骂了一句:“真是些不折不扣的混蛋!”
“哟哟哟我说泽总,那些人再怎么怠慢无理,你也不用这么恼羞成怒吧?”秦正的黑脸从另一边树丛后闪出来,又好笑、又好气的表情对上东方泽又是气愤、又是尴尬的眼睛。
“你——”东方泽本就气得要死,秦正的话无异火上浇油,偏偏又回不上嘴,一时眼神恨不能生吃了他!
秦正慌忙自救,笑嘻嘻地举起手伸到东方泽的面前:“送给你!”却是一朵纸折的红色郁金香。
这花虽无芬芳,但依旧灿烂地挡在东方泽能杀死人的目光前。
东方泽一把夺下这朵“鲜花盾牌”,对着秦正的黑脸直面骂道:“你也是混蛋!”转身愤愤地向酒店前门走去。
秦正看出他是真气坏了,于是恨恨地瞪了一眼庞士英消失的方向,暗骂了一嘴,快步向东方泽的方向追去,嘴里还叫着:“等等我!等等我!我们搭一辆车回去吧……”
酒店二楼一扇窗后,庞士英吃吃笑着跟方天龙道歉:“抱歉方董,没提前请示您。主要是我真没想到他居然什么都不懂,当时被吓住的模样您都想象不到,真是个雏儿的样子……”
“闭嘴!”方天龙真气坏了,尤其庞士英的口气让他撕了这张嘴的心都有!
庞士英一看方天龙这么大火知道有可能要坏事,忙收敛地退了半步,知道这回是踩着老板底线了。
方天龙冷冷地瞪着他,一字一句地说:“这是最后一次。如果再让我发现你对东方泽耍任何手段,你马上从我眼前永远消失!”
庞士英连连称是,觉得自己这下马脚挨得真不值,下那么大心思、设计那么久,居然屁点功没有。
谁知,方天龙转过去看着秦正走远的背影,沉吟道:“不过你今天倒让我有了一个新的发现——你去约一下秦正的未婚妻,那个孟菲,也许她会是一个不错的盟友。”
秦正本来想跟东方泽赛车回家,不想东方泽没有开车,而是乘公司专车,他就把自己的哈雷停在酒店,跟东方泽同车回去。
一路上东方泽分外沉默,一向强悍如暴风一样的气场,没来由地变成孩子气的郁闷,只是压力不减,明显看谁都不顺眼,就像谁都欠他几百万的样子。
秦正知道他一定是感觉被莫名地“欺负”了,却无处发泄,说不出口又不好找人算账,因此觉得又憋气又委屈,于是小心翼翼地开导他:“这酒会都是什么人?一看就是些脑满肠肥、蝇营狗苟的投资商,除了像寄生虫一样盘剥社会价值,什么都不会,这样的人你指望他们有什么修养和素质呢?如果工作需要没办法必须出席的话,以后还是我来吧。”
东方泽白了他一眼,本想说“你以为我应付不了”,但他确实不想再见到这种场面,于是一反常态地不仅没有反驳,反而轻轻地应了声:“好。”
秦正真是受宠若惊,泽总这声乖巧听话的回答那真是史无前例呀!不由像花儿一样,笑得嘴巴都咧开了。
东方泽眼刀扫过,冷冷地道:“你好像心情不错?”
秦正忙摆正五官的位置:“不敢不敢!主要是今天在泽总的安排下,我们的股票又跌了,一切按计划进行,目前进展还算顺利。”
股票的事情倒让东方泽想起今天会议中见到的几位外国投资商:“今天活动上方天龙请到很多来自香港、日本、澳大利亚的投资商,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的背后应该有海外热钱的支持。如果真是这样,我们要小心不可轻敌。不过,如果有机会,我还是想劝劝方天龙,我理解他想为家族企业搏一个更好的发展空间,但是若借助海外热钱就太危险了,对于一向稳健发展的龙舟而言,不值得去冒这个风险。”
秦正声音一冷:“这些热钱非法进入中国逐利事小,多数后面有着复杂的政治背景用来做空中国股市。从13年开始热钱就是国家大力整治的对象。如果跟海外热钱和资本势力搅在一起,龙舟可真是在作死——刚好,这两个坏蛋一个都不能放过。”
东方泽问:“你说谁呢?”
秦正忙声明:“当然是方天龙和那个庞士英呀——两个混蛋一起收拾!”
东方泽琢磨着怎么也得抓他个把柄先收拾他一回,就问:“你今晚怎么来这儿了?”
秦正内心在快速反应:
如果说“我来接你下班呀”,他一定说“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那就不打自招地定我个“刺探情报”的罪名;
如果说“我有事儿找你请示”,他一定说“一会儿回家请示都不能等”,还是得定我个“非法跟踪”的罪名;
如果说“我想跟你赛车回去来着”,他一定说“那怎么不滚下去骑你自己的车去”,还是一个死……
东方泽盯着他,看他的眼神一阵闪动,就知道他一定没转什么好心思,目光渐渐锐利起来,冷冷地问:“编不出来了吧?”
秦正心虚地一笑:“的确,我得好好想想是不是要坦白从宽。但你泽总这么厉害,我要撒谎多半骗不过,所以还是实话实说吧!只是你得答应我,回头不许把这事儿说出去,我才可以老实交待。”
东方泽眯着眼睛道:“说。”就这一个字,听得前面司机后心一阵发凉。
秦正笑嘻嘻地说:“今天Helen心情特别好,一个劲儿催我下班去锐欣。结果Iris说今晚你不在,出来跟一群金融圈儿的人喝酒。Helen有点不放心,我就主动请缨过来看看。本来Helen不想表现得太明显,我保证一定不让你知道是她叫我来的,她才勉强同意。所以,你可千万别把我卖了,女孩儿家脸皮儿薄嘛。”
东方泽一听,只道早上的鲜花让Helen对自己更上心了,一时心里暖暖的,转过头去嘴角带上微微的笑意,眼神纯纯的像是藏了几颗小星星,看得秦正一通光火,嘟囔道:“见色忘友。”
东方泽脸色一冷:“你说什么?”
秦正忙道:“没什么啊!我说这郊区风真大,吹得人那叫一个心寒。”
车窗都没开哪儿来的风?东方泽知道他在耍滑头,但心里正甜甜地想着Helen,一时倒不愿意跟这个黑小子计较了。
当天晚上,秦正心里上上下下十几个轱辘转个不停,无论如何也睡不着,起来坐在桌前继续折纸。东方泽被那两人惊呆时,他刚好就在另一边的树后折纸玩,那一幕完完整整地被他看到:当时东方泽煞白的脸色以及尴尬到无处躲闪的眼神,现在回想起来秦正还觉得痛惜,怎么可以让这样单纯的东方泽见到那么不堪的一幕?他对庞士英真是恨得牙痒痒。
但想到东方泽当时的表情,如同一个小学生误撞见大人在马路上接吻一样,张皇、羞涩、敏感、不安甚至谴责……但是,只有这些情绪吗?
从他的反应来看,他并不是不知所谓,只是在他的生活里应该从来没有发生过,所以他才这么震惊。那么,他是知道同性之间的事情。看上去,他的情绪反应并没有什么特别强烈的地方……
那是不是说,反而有一线希望?或者,他有可能接受吗?
秦正低头折着纸,心有一下没一下地跳着。他从来不是一个缺乏勇气的人,但他从不参与没有胜算的博弈,三十二年来,他基本满意自己的战绩。
而今天,貌似一个不同的领地在等待他去拓展,有可能是枫林百里,有可能是荒漠无垠,还有可能是沼泽深潭……
他的心向往那个世界,他的脚步却踯蹰徘徊,因为他没有胜算,更因为这一场他输不起——如果开口意味着他有可能被视为一个浑蛋,从此在东方泽的世界里消失,那象现在这样留在对方的生活里旁观是不是已经很好?
至少眼前这个世界有一个东方泽,这比他本来不得不接受的人生,已幸运太多。
☆、12. 盟友之约
庞士英为方天龙和孟菲安排的早餐会,在一处高端酒店行政楼层酒廊的豪华包间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