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冰山总裁同居(7)
秦正察觉他目光不善,忙道:“我没别的意思,你可以不用回答。”
东方泽冷冷地说:“那房间目前没有人住,你若想住,大可以提出来,不必遮遮掩掩。”
秦正心中暗喜,嘴上却道:“这不太礼貌吧?能带我去看看吗?”
东方泽白了他一眼,当先而去。
一进门,秦正顿觉眼前一暗。这间卧室完全是中式传统风格,装饰色调以红、棕、黑为主,摆放的都是高级红木家具。从外面的西洋风一进来就像穿越一样,一下子堕进另一个时空。
秦正好奇地问:“以前这里住的是位老人家吧?”没人回答。
秦正回头,东方泽目光阴冷地看着他。
秦正不由问:“怎么了?”
东方泽面容一正:“不早了,你休息吧。”就要离开。
秦正一按他的肩膀:“等等。”
东方泽身形一顿,微侧着头冷冷地注视着他,却不说话。
秦正心说:一整天这人都没见一个笑容,就算铁了心辞职要走,用得着摆这种脸色给我这新总裁看吗?能管理得了孔雀集团这种规模的企业,智商肯定没问题,情商应该也不会太低,难道他是刻意的?
于是,秦正收回手道:“我这人比较随和,有些不拘小节。不过坦率讲,我对你虽然不能说一见倾心,却称得上再见如故,为了我们和谐美满的合作前景,希望你我坦诚以待、心无嫌隙。如果我有什么地方让你看不顺眼,请务必告诉我,咱们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好不好?”
东方泽皱着眉头看着他,表情似在说:你想玩什么花样?
秦正一脸真诚地说:“我一见到你,感觉就象相识已久。只是不知为何,你象在刻意疏远我。以我这样聪明随和、善解人意的性格,很少有人一开始就这样排斥我,所以我想:是不是你对我有什么误解?”
自我感觉这样好的人真是少见!东方泽无语地看着他,眼神中似在估量、或在下着判断。
不知是否灯光角度的变动,秦正在他眼神中看到星光摇曳,一道既深邃、又感性的光芒,说不清是深思、沉痛、还是伤感,一闪即逝。
就在秦正以为他会坦诚以待敞开心扉时,东方泽眼神一敛,正容重申:“明早八点早餐,八点半出发去公司。晚安。” 微一颔首,转身离去。
秦正撇了撇嘴,低声嘟囔: “晚安就晚安。”拉开窗帘,外面是黑魆魆的夜,看不出很远。秦正心里卡了下方位,确定这里正对着北方。
秦正象变了一个人,目光瞬间冷静,开始在房间四下查看。
这间卧室异常整洁,没有一丝灰尘,没有一件可以移动的私人物品,比如衣物、书籍、字画或者润肤乳;没有一处活人印迹,比如落在地上的头发、留在家具上的指纹或是床上的褶皱;这里,没有一点人类停留过的痕迹,应被彻底清理过。
秦正不由想到另一个房间:孔雀庄园的那个房间。这两处太相象,难道是有钱人都这样?
秦正惊悚回头,感觉有一双眼睛在暗处盯着自己。静坐四顾,他好像看到孔雀王的影子在四处漂游。
关掉灯,秦正将自己放倒在大床上,让眼睛免除四周深红色的困扰,让大脑开始思考。
上午秦正见到秦天,杜寒介绍情况,他立即想到:秦天的发病原因也许并不简单,所以要求去发病现场——即他住的地方。
到孔雀庄园听了陈立和小敏的解释,直觉告诉他:有五个人服侍的情形下,秦天不可能发病后直到第二天早上才被发现。他确信有人在说谎,也就愈发笃定:秦天中风必有隐情。
秦天到底为何发病,甚至被人暗算?通常“最受益者最有嫌疑”,如果是冲着家财万贯谋财害命,秦正作为继承人是最大受益者,倒成了最大嫌疑对象。所以,对方下手的动机应该不在家产,而是另有原因。
如果暗算秦天不是冲着他的财产,会是什么呢?秦正能想到的,只有商业利益或私人恩怨两个方向。无论哪种,能暗算秦天的人定非寻常之辈,秦正想孤身一人查清真相,绝非易事。
黑暗中,他不由想到东方泽。
☆、安全盟友
若说秦天中风,貌似受益最大的是无功上位的秦正,那受此事负面影响最大的要算东方泽。因为秦正的出现,他在孔雀集团的权位难再把持,只能辞职身退,说他是此事最大的“受害者”也不枉。这样看来,可以排除他的嫌疑。若说帮手,他或许是一个安全人选。
秦正在黑暗中微笑。
想到今天会议上东方泽的气势,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接手从天而降的庞大孔雀集团,外表轻松自在,内心是否曾有那么一丝的不自信?
毕竟他从来没有管理过一家企业,更不要说孔雀集团这种规模。他无法想像,以他的资质经验,该从何着手?如果孔雀集团在他手上折戟沉沙,岂不让那个孔雀王更加看不起他?
看到同样年轻的东方泽居然可以这样强势地主掌孔雀指挥权,在一众年龄资质极高的主管面前“号令天下、谁敢不从”,那气势既让他倾慕,也激起他的好胜之心:我未必不行!
但不得不承认:如果能留下东方泽,自己的信心会更充足一点儿。
秦正想到那张名信片上的话,再次陷入沉思:吴世杰和东方泽,谁是那个谨慎卓越、辅助朝政的“兄弟”?从之前秦天的倚重上,应该是东方泽,那么他就不该提出辞职;如果是吴世杰,明显他的优势在于忠诚,至于他的品性是否正直、他的能力是否足以辅佐自己、尤其在东方泽离开后能否帮助自己支撑住孔雀大局,尚待观察。
至于那个聪颖狡黠的“她”,是Helen吗?想到Helen的明媚和坦然、成熟与温婉,倒不失为老人家眼里的良媳人选,只是把她放到家庭的场景里,她带来的舒适肯定要比乐趣大。
秦正在黑暗中眨着眼睛,眼中露出玩味的笑意。
次日清晨,秦正早早洗漱下楼,发现餐桌上已摆好两份早餐,有烤过的吐司、单面煎的太阳蛋、香气馋人的火腿、滚烫的咖啡以及浓浓的红茶,都是从厨房烹饪出来,偏偏象餐厅里一样摆得特别好看,竟有些艺术感,看上去心情就超级好。
“早。”东方泽端着两杯牛奶从厨房走进来,秦正不由眼前一亮。
东方泽穿着白衬衫、灰色马甲和同色西裤,本一派绅士儒雅风范,他居然在外面穿了件白色长围裙,整个人顿时生活范儿十足,更奇的是这形象与昨天那位拽破天际的冷峻副总裁完美融合、毫不冲突,只多了几分家人的亲切和年轻人的活力。
东方泽没注意秦正表情的微妙变化,示意他坐下一起用餐。
秦正好奇地问:“这些早餐都是你做的?”
东方泽一边切火腿,眼皮都不撩一下地答:“通常我会准备早餐。物业负责日常清洁,正餐有需要的话他们可以帮忙。衣服放洗手间,每天有人清洗熨烫。”
秦正由衷地说:“和你住一起真幸福,特别有家的感觉,简直令人神往。”
东方泽瞥了他一眼。
秦正笑道:“我是发自内心的赞叹,你没有感受到我的诚意吗?”
东方泽一时没找到下口反驳之处,凶巴巴地催:“快吃!5分钟内出发。”
秦正赶紧往嘴里填食物,忙中叫屈:“这才8:15,怎么就只有5分钟了?”昨天说好的8:30去公司,怎么说变就变?
东方泽一秒变脸,眼神亲切地善意提醒:“你想早上再吐一次?”
秦正立马想起他那不要命的车速,忙道:“5分钟没问题。”
上车后,秦正心有余悸地一再确认保险带是否系得穏妥。
东方泽瞥了他一眼,一边启动一边说:“秦总裁,建议让Helen给你配辆车,安排一个稳妥的司机比较好。”
秦正心想:昨晚你故意整我,还真当我这新总裁是好欺负的?虽说强龙不压地头蛇,总有一天,看我压不压得住你!但如今身在车上如同鱼在案板,只能忍。
可忍得悄无声息绝不是秦正的风格,他笑嘻嘻地调侃道:“替我想得真周到,谢谢啊。不过能让东方副总裁当司机,那得是多大的福份?也就我吧,一般人还真消受不起。”
东方泽瞪了他一眼,一言不发,驾车上路。没想到,这双小鹿一样黑萌黑萌的眼睛瞪起人来这么漂亮,秦正顿时心情大好。
昨天回来时天已黑,没看清周围,晨光中再看,这里还真是一处胜景。
咸阳阁位于层峦叠嶂的半山腰处,背依青山郁郁、头顶白云悠悠,坐拥超然世外的清雅,却无离群索居的萧瑟。别墅前一条两车道公路绵延伸展,像专为这座别墅设计的一般,玉带一样盘着山腰漫漫伸展,路况超级好,比高速公路的标准还要高。
这路不计成本、无视道路设计的专业性,由着性子一圈一圈地姗姗而下,不到五百米的海拔却盘了十圈儿不只,明显是为拉长公路距离,而几处依着山腰走势故意为之的急转弯道,竟有些F1赛道的风格。
难得,这条路竟象专为某人每日晚归时飙车特意设计的。
秦正调侃:“这条山路是专为你开的吧?”
东方泽觉得这种水平的问题没必要回答,默默提高了车速。秦正果然老实地闭上嘴巴,并且表情促狭,毫不掩饰自己被他摆布的无奈。
东方泽眼神得意,降低车速,居然放过了他。
秦正心中暗奇:这人在公司那么严苛霸道,没想到还蛮好哄的嘛。不过看着东方泽眼中带些孩子气的小得意,秦正的眼神莫名欢脱起来,看向东方泽的目光隐藏起一丝玩味的笑意。
车子在七曲八弯的山路上快速行驶,转眼到了山脚。秦正特别留意,山路与公路交界处路中央立着牌子,赫然上书“此路不通、来车绕行”。
昨天晚上没看错!秦正心中气愤:这就是一块名正言顺的挡箭牌,令这段高速公路级奢华山道为咸阳阁专用。但不好由此发难,于是挑衅道:“你今年多大?看你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真不敢猜你的年龄,万一猜不准怪伤自尊的……”
东方泽白了他一眼,答:“32。”
秦正有点吃惊,没想到居然跟自己同岁,怎么看他都是一副皮囊比自己还青春、神情比自己还老气的样子,一时有了兴致:“原来是82年的,看不出你属狗、鹰犬之辈,难怪这么凶啊!”
东方泽恼火地瞪他一眼,车速开始提高,秦正忙摆手:“别别别!不说了、不说了,马上进市区了,咱还是作守法好司机吧。”
东方泽这才作罢,眼神飘过,又小小得意了一把。
到公司后,两人出入电梯、并肩而行的样子,引发集团各种猜想不说,一路收获无数赞赏目光。东方泽照例傲然前行、视同不见,秦正却春风满面、一一回应。东方泽愈是冷着脸,秦正愈是笑得春风满面。这两人画风截然不同,奇怪的是,居然还挺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