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Beta他拒绝分化(201)
说完还煞有介事地冲着面若寒霜的路炀长叹了口气。
“达达,话不能这么说,我与路班长就好比你与隔壁小花,这不能混为一谈,”
新来的小妖精合上书,站起身,一本正色道:“难道短短几天你对小花的爱就已经质变了吗?”
宋达下意识想说什么叫做你与路炀好比他与隔壁小花,说得好像他跟小花成功有一腿似得。但还没来得及发散思维,就被后面那句打的措手不及。
他当即挺直肩背,矢口否认:“怎么可能!我对小花的喜欢情深似海,少在这里血口喷人!”
贺止休长长地“哦——”了声,语气充满质疑。
宋达顿时横眉竖眼欲语还休。
一旁听烦了的路炀彻底忍无可忍,冻着脸打断:“还有三分钟宿管就要来了,你是准备明天再挨一份检讨书吗?”
话音刚落,一门之隔的走廊果不其然传来熟悉脚步声。
宋达登时菊花一紧,捞起书包转身就跑,临到门口还不忘宣誓下对明天考试的决心。
“那我走了,”
宋达书包一垮,拽着门把正要贴心替好铁子合上,门板陡然被人从后一拽。
只见贺止休不知何时也停在门前,正单手卡着门。
“你也要回去?”宋达下意识问了句。
贺止休眉梢一扬,正要点头应话,后方忽然响起“刺啦”一声锐响。
紧接着是路炀冷静平直地嗓音:“贺止休等下。”
贺止休一顿,门口俩人双双回头望去。
只见路炀不知何时停下笔,此刻手中正拎着张晚自习上杨春晓下发的习题卷,橘红台灯将他镜片折射出暖色的光。
学霸面无表情道:“有道题错的太离谱,你改下。”
贺止休愣了愣,下意识道:“快熄灯了,要不然明天?”
“明天可能会考到,”路炀抬起食指轻轻在上面一点,“你确定?”
贺止休似乎还想说什么,但还没来得及,宿管的脚步声已然近在咫尺。
宋达连幸灾乐祸嘲笑的时间都没,挎着书包马不停蹄地狂奔远去。
“还不歇呢路炀,”
走廊上,宿管老师借着门缝瞅了眼室内,语重心长道:“明天还考试呢,早点睡觉知道了吗?”
路炀点点头,咔哒一声合上门板。
指尖扫过锁销处,他突兀地停顿两秒,仿佛在迟疑什么。
还没来得及动作,身后的贺止休突然开口:“哪道题错了?我晚上特意对了下答案呢,记得应该是没写错才对?”
距离熄灯时间仅剩寥寥几分钟,不论宿舍楼亦或窗外学校都陷入万籁俱寂,偌大安静的寝内只余冬日寒风吹打过玻璃的动静。
门前的人迟迟没有动静,贺止休终于意识到不对。
他抬头望去:“……路炀?”
“嗯,”路炀回过神,停在锁销的指尖终于朝边缘用力一送。
咔哒一道轻响,门板严丝合缝地锁在了一起。
路炀终于转过身,视线只在贺止休手中卷子停留不足半秒,便道:“是都没错。”
“那你说错的太离谱……”
“我骗你的,”路炀摘下镜框,毫无阻碍地对上贺止休视线,暖黄台灯将他面庞照的朦胧而暧昧。
明明一如既往面无表情,贺止休却莫名喉咙一紧。
“怎么还学会撒谎呢,”
他放下试卷,姿态松散地往身侧椅子一坐,桃花眼里盛着几分暧昧的打趣,故意道:“你这样会让我以为你是故意留我下来,想对我做点什么呢路炀炀。”
这类调侃贺止休说过无数遍,他早已熟悉路炀接下来的反应会是什么,认错卖乖的话都到齿边,却见对方忽地在身前停下脚步,然后微微低下头。
发丝垂落,阴影笼罩而下,少年黢黑瞳孔如无机质黑宝石般毫无偏移注视而来,几乎要探入心底的最深处。
贺止休身体不自主僵硬,有那么瞬间心底生出逃离之意。
却听路炀居高临下,轻缓却不容置疑地反问:“不行么?”
“……”
“我突然想跟自己男朋友接个吻,有问题吗?”
没人知道炽白灯光是何时熄灭的。
滚烫的体温与鼻息几乎将路炀整个人吞噬,他肩背沉沉压在寝室那张脆弱不堪的课椅上,下巴向上高高扬起,橘红灯光下,修长白皙的颈部绷出一道漂亮的线条,从喉结一路向下,直抵锁骨,淹没进无人所知的漆黑领口中。
不知过去多久,眼见肺里的空气都要被攫取一空时,路炀才终于听见耳边响起一道很细微的“啵”。
“换气终于进步了呢,”
贺止休单手压在寝桌上,另一手用指腹抹去路炀唇角的湿痕,嗓音因为压抑过度而显得格外沙哑:“明天考试要早起,今天就别熬夜了,早点睡。”
说罢他收回手就要起身离开,但还没来得及,手腕陡然被人用力一扯。
路炀忽然问:“你晚上是不是没吃饭?”
贺止休顿了顿,下意识回答:“没吃。”
“为什么?”
“……”贺止休迟疑了下,才道:“不怎么饿,就懒得吃。”
“不怎么饿?”路炀眼睛略微一眯。
明明他才是坐着的那个,但这一刻贺止休莫名感觉自己才是被俯视的那位。
果不其然只见路炀站起身,语气微冷道:“早上两口粥,中午半碗面,一天下来水都没喝几口,你背着人类偷偷进化了么,一天下来这都不饿?”
贺止休显而易见没料到路炀会注意这些,神情有瞬间的错愕,但转瞬又被他刻意用调侃抹去,轻笑着道:“马上考试了,怎么成天注意我吃没吃呢,难道不应该关心学习吗?你这样恋爱脑我很替你忧心啊路炀炀。”
出乎意料的是路炀没有驳斥他的插科打诨,而是罕见认真道:“关心学习和在意你并不冲突。”
贺止休倏地一怔。
路炀是个很少直白袒露自己内心想法与我想要什么的人,或许是性格使然。
因此像此刻这样直白坦率地言语,于贺止休而言,完全是头一回听见。
步入十二月,南方湿冷是不论在室内或室外都沁入骨髓的,橘红灯光也没能让这份冷意得到短暂的消解。
贺止休指尖微凉,在短暂的沉默后,他像是再也克制不住勃发的情绪,情难自已地张开臂膀,一把将路炀拥入怀中。
“贺——”
“嘘,让我抱会儿,不然我怕我待会按捺不住想对你做点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
贺止休收紧双臂,不由分说地将脸埋入路炀肩窝,贪婪而眷恋地深吸了口气:“明天可要月考了,你肯定又是第一,我今天就快紧张死了。”
路炀略微一怔,不由疑惑:“你紧张什么?”
“当然是怕考砸了,”贺止休活像一只留守在家苦等主人下班等了足足一整天的大金毛,没完没了地蹭着怀里的人。
Alpha发质本就略微蓬松,今天又少见地没扎起,低头拥来时一股脑地全蹭在了路炀颈窝处裸/露的肌肤上,动作间难以避免地擦出一道又一道无法忽视的痒意。
路炀按捺住脾气忍了几秒,眼见怀里的人愈发没个消停,终于忍无可忍,抬手揪住对方耳朵就往外一扯,咬牙冷声道:“你他妈给我好好说话。”
“嘶,”贺止休故作疼痛地吸了口气,侧目对上路炀冷飕飕地视线,又不由闷笑了声:“明明是你自己招的火,现在又怪我不好好说话,路炀炀你怎么这么拔吊无情。”
拔吊无情的路炀炀懒得搭理这人的混不正经,狭长的眸子朝下垂落,指尖动作稍显陌生地抓住了贺止休一侧耳朵。
路炀一边回忆着之前自己耳朵被对方把玩时的动作,一边轻微揉搓,拐回话题反问:“你期中那分已经砸无可砸了,能紧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