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Beta他拒绝分化(176)
这一出无异于往池塘里丢了颗炮仗,等宋达从被窝里姗姗来醒的时候,班群里早已被各式各样的问号与质问所刷屏。
偏偏贺止休这人活像不懂得什么叫做低调,上来第一件事先发了一波红包聊表庆祝。
然后在诸多讨伐声中,自以为谦虚地把进步的主要功勋让给了路炀。
原话是这样:
-谬赞谬赞
-这都要感谢我亲爱的同桌每个夜晚的耐心指导,我才能有今天的辉煌
虽然所有人都知道贺止休能异军突起背后,十之八.九少不了路炀的功劳;但在确凿的分数下与每个夜晚耐心指导的刺激中,全群都陷入了难言的沉默。
然而没有人敢讨伐学霸,背着所有人偷偷努力的Alpha本人又格外不要脸。
讨伐了半天,除了给自己添了一肚子气之外毫无作用。
于是所有人的矛头纷纷对准了自诩路炀从小到大唯一好铁友的宋达头上。
事实证明这一招出奇管用,在学渣搭子背着自己偷偷努力考取高分,且帮助他的对象还是自己从小到大穿一条裤子的好友,且期间俩人都没有告诉自己等多重打击之下,宋达活像陡然窥破奸情的武大郎,整个人堪称怨气冲天,就差直接穿过网线从俩人屏幕里穿出去。
为了表达自己的怨念,他在四人小群内刷了足足一天的屏,把路炀烦得险些当场退了群。
最终是贺止休看不下去,主动提出让路炀归整一份清单,然后由他亲自陪同采购;
并且往后有开小灶行为一定绝对通知他一起学习,争取在期末考上一鸣惊人——由此才堪堪保住了这段岌岌可危的友情。
“想当初,你们吵架,我为你们胆战心惊;你们和好,我为你们欢天喜地——结果你们呢!?”
宋达声情并茂地捂着小心脏,痛心疾首道:
“前有双人滑板留我一人独守营地,后有双人小灶瞒我一人独考垫底;你们扪心自问,你们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贺止休诚恳凝望他:“你确定要听实话吗?”
“……”
宋达险些一口气没上来。
奶茶店门口人声鼎沸,大门开了复关,阵阵冷风呼啸过头顶,短暂的余温没能残留片刻便又一哄而散。
贺止休接过奶茶递给宋达,终于不不皮了,笑道:
“开个玩笑,那不是一不小心忘记了么?烂尾楼那会儿情况紧急,光顾着跑了;开小灶基本都是周末,你又正好回家都没在,总不能拉着你不让回家。”
宋达狐疑地瞅着他:“真的?”
——当然是真的,不过不完全真就对了。
毕竟要是宋达周末也留校,那基本全天候都得杵着跟他们一块儿,那样贺止休每周期盼的二人独处耳鬓厮磨的机会基本就会被大大削弱;
更别说晚上,极大概率连借着夜深了、学累了,需要男朋友充电这种理由,从而厚着脸皮强行在603留宿的事,也得尽数泡汤。
“千真万确,”
贺止休难得主动戳开奶茶,言辞诚恳道:“我跟路炀炀是那种人吗?”
路炀先不提,贺止休是不是完全可以打个问号。
宋达总觉得这俩人莫名古怪,但又说不上来到底哪里不对劲,思忖良久也没琢磨出半点所以然来,索性接过奶茶吸溜了口。
等他一口气嘬掉足足半杯,尽数咽下、神清气爽地抬起头时,才发现对面地贺止休活像网瘾少年附体,再次捧着手机低下了头。
从手指动作频率来看赫然是在打字。
“你看啥呢?”宋达忍不住问:“刚刚在书店就见你盯着手机聊个没完。啥情况啊,搞对象呢?”
贺止休眼皮也不抬地说:“这都被你发现了。”
宋达顿时虎躯一震,当即满脸八卦地凑上前:“谁?是咱校的不?我认识吗?哪个Omega啊这么快就被你拿下了。”
“好奇?”贺止休扬起一侧眉峰。
宋达点头如捣蒜:“我发誓绝对不告诉任何人!”
“包括路炀?”
宋达略一沉思,咬牙点了头:“我努力!”
“就是他。”
宋达:“……”
宋达:“?”
这一句来的措手不及,宋达愣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贺止休什么意思。
他当即靠了一声,满脸无语道:“你特么耍我啊,不想说拉倒。”
虽说贺止休是半开玩笑的性质,但陡然听见宋达这么说,他不由扬起眉梢:“怎么,路炀有什么问题吗?我俩难道不登对?”
“……”
宋达欲言又止地瞅着他,半晌发自内心由衷道:“哥,我知道你很自信,但你先别着急着自信,换个时候我估计就信了,但现在绝不可能。”
他态度坚决的有些离奇,贺止休不由问:“为什么?应中校规禁止早恋?”
“咋可能啊,那破校规跟摆设几乎没啥区别,你见几个人守了?”
宋达长吁一口气,转而略显迟疑地问:“你知道他爸的事情吧?”
贺止休点点头。
“先不提他这个板性恋到底能不能有对象这种亘古难题,这个节骨眼,他估计也抽不出其他心思。”
宋达顿了顿,终于说:“下一届的滑板国际赛马上就要开始了。”
贺止休上次听见滑板国际赛还是因为曹卢围那事儿,时至今日,这位当时气焰嚣张不干人事的职业滑手早已声名狼藉,身上的赞助商也掉了个精光。
别说参加国际赛了,怕是连能不能继续维持职业的身份这事都还得打个问号。
“怎么,”
贺止休问:“路炀要参加么?”
“咋说呢……我之前也一直以为他要参加,毕竟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届正好碰上池叔四十五岁;而池叔早年的梦想,就是四十五岁之前能踏上国际赛的舞台。”
结果天不遂人愿,命运总是热衷于阴差阳错地玩弄人。
贺止休无声摩挲着手机。
屏幕上显示着微信对话框,男朋友三个字无动于衷地钉在顶部,直至屏幕转为昏暗,也没有收到回复。
“所以他想替代他爸去一趟么?”贺止休息屏,把手机倒扣在桌上:“他那个技术,过个初赛应该绰绰有余吧?”
“是吧,我也这么觉得。”宋达欲言又止半晌,忽地叹了口气,“但是前段时间小乔跟我讲,路炀这届好像不准备去了。”
“为什么?”
贺止休顿了顿,忽地想起之前视频被传播后,宿舍中路母陡然发来的那条消息。
他问:“因为他妈么?”
“没说,但我猜估计是,”
宋达嘬着奶茶感叹道:“当年那事儿之后,他家里基本就不允许他碰滑板了,每抓到一次就得把滑板没收,然后处理掉。”
他没说怎么处理,但贺止休知道,十之八/九也不是什么好善终。
“我之前听小乔说,路炀之所以高一会转学过来,就是因为他之前在公立走读时,放学在外头玩儿,不小心被他妈抓了,滑板当场被丢进火场烧了个精光。”
——从客观角度上来讲,在发生了池名钧的意外之后,这种对路炀碰滑板避如蛇蝎的态度也不是不能理解,
毕竟没有人能够承受第二次意外,即便他的概率只有万分之一。
但显而易见,对路炀而言,滑板承载的不止有喜好那么简单,这行为无异于是一种精神凌迟。
贺止休难以想象当时的路炀会是什么心情。
“他之前隔三差五还会溜出去练一下,甚至之前跟姓曹的那瘪孙比赛,赌约还是赢了对方就绝对不可以参赛。我一直以为他这届肯定会去,毕竟预选赛各个地区省份轮赛,进场门票都要耗时一年多,只要通过,正式赛开始时正好是咱们高考完的暑假,”
宋达拧着眉峰忍不住嘟哝:
“他计划了那么久,甚至算准了池叔的日子,这都临到头的事了,怎么又突然说不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