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Beta他拒绝分化(153)
路炀甚至提前想好了,假如班主任提出要找家长,要如何应对的情况。
结果却十分出乎意料。
班主任既没有大发雷霆地训人,也没有说要汇报家长。
发顶稀疏手腕雷霆的班主任,这次只是简单询问了下当天晚上的情况。
在得知是江浔自己不肯去医务室以及叫救护车,而路炀只是情急之下不得已才带着人翻墙后,甚至点了点头,正儿八经地夸了一番路炀的热心与果决。
“但如果以后碰上类似的情况,我希望你们第一时间还是要通知给我——或者不一定是我,通知给你们信任的任何一个老师,都行。很多意料之外的事情不是你们人为想掌控就能掌控的,必要时候还是可以多依赖大人——明白了?”
等路炀与贺止休分别点了头后,班主任才推着眼镜转移话锋:
“还有一件事,关于昨晚江浔的,他的情况你们应该都知道吧?”
半个小时前的办公室人来人往,监考归来的老师们抱着卷子进进出出,闲聊动静几乎与课间的班级没太大区别。
班主任说话音量并不大,几乎脱口的下一秒便被吵杂动静所淹没。
——尽管如此,他依然没有直接说出江浔的问题。
“嗯,”路炀在喧哗中淡淡地点了头,“知道。”
“他委托我转告你们,希望你们能替他隐瞒这件事,”班主任顿了顿,推着眼镜说:“他说她不想被其他人知道自己未来可能会有不同以往的情况发生。”
贺止休只知道江浔腺体在发生变化,极大可能性会从Beta分化成Omega,但并不知道江浔为此而恐惧什么。
因此当下陡然闻言,顺口问了句:
“担心以后回来会被其他人议论么?”
班主任不置是否:
“其实不论变化为何,决定一个人是什么样、亦或者该是什么样的,从来不是外在的某些条件;尽管这些东西我们无法避免,但老师希望你们以后碰到类似情非得已的情况,不用过度苛责自己。”
“人生无常,但世界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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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空橘红,悬日朝西边坠去,寒风不带丝毫暖意,毫不留情地吹毁宿舍楼底每一位学子或精心或随意的发型。
宋达捂着脑袋冲着空气一通输出完,才回过头:“所以江浔生的到底什么病啊?怎么那么严重……不会危急性命吧?”
“不清楚,”
毕竟被交代了不让说,贺止休索性随口含糊道:“说是还需要持续住院检查,会不会危急性命还真说不定,也不是没有前科。”
一旁沉默的路炀不由抬眼,狐疑问:“你怎么知道还有前科?”
“唔?”贺止休仿佛没料到路炀会问这个,微妙地顿了下,才说:“听响哥——就是那天找我们的那个医生,陈响说的。”
“不过他那个例子不太一样,主要是Beta的腺体出现了一些难以治愈的变化——类似基因病吧。” 贺止休顿了顿,又低笑着小声开玩笑道:“不过Beta分化成Omega倒是连他都头一回遇见,还跟我絮叨说,学医以前一直以为这是只会发生在小说里的事情呢。”
出乎意料的是路炀没说话,只是很轻地眨了下眼。
隔了会儿他才收回视线,淡淡应道:“可能吧。”
——这话其实没什么不对劲,但贺止休莫名听出几分兴致不高。
说不上哪儿有问题,又好像哪里都是问题。
“怎么了?”
贺止休不禁放慢脚步,垂着的那只手去勾路炀指尖:“考试压力太大,累了?”
四面八方都是人,宋达就在两步之前,只需要一个回头,就会立马发现到俩人间的小动作。
路炀几乎是下意识拍开贺止休的手,别过视线:“没有。”
贺止休眯了眯眼,显然不太信。
正欲再问,远处忽地传来一声沉闷重响。
——只见数米之外的树丛下,水泥地面凌乱地堆叠着大包小包的行李。
大概是装的太沉,半人高的行李箱直接歪倒在了地上,将上头挂着的背包直接甩飞了出去。
“嗯?”贺止休下意识望去,紧接着他不由扬起眉峰:“那人似乎有点眼熟?”
“隔壁小花,”路炀也跟着看去,淡淡道:“之前在宿舍楼下见过。”
前方的宋达显而易见也注意到了这一幕,但大概碍于之前告白被拒的缘故,他少见地静止在原地没动弹。
“要去么?”路炀难得主动问了句。
贺止休跟着附和:“这可是个好机会哦。”
宋达抿了抿唇,嗐了一声:“没必要了吧,太尴尬了这样,她可能都不想见我……”
话音未落,前方陡然又是一记重响。
只见不远处,隔壁小花好不容易才刚搬起的行李箱再次歪倒在地,这次甚至又被宽大厚重的凉席迎面砸中,顿时间锁扣当场开裂,无数散乱的杂物立时落了一地。
“……草,”
宋达终于忍无可忍,所有的踌躇与犹豫都成了空谈。
他背起书包当即朝前狂奔,临走前,只来得及丢下一句含糊不清的:“你们先上去吧!我待会去找你们!”
枯叶迎风而落,荒芜成废墟的小亭子仍旧生长着野草,少年背影消失在影影绰绰的人流中。
宿舍楼人声鼎沸,贺止休侧身错开人流,终于忍不住问:“你刚刚是故意的么?”
“故意什么?”
“问宋达要不要去。”
男寝非熄灯时间就没有安静过的,这次更是大部分学生留校,一时间走廊格外拥挤,关系好的都自觉凑在一块儿贴着走,勾肩搭背地节约空间。
仗着人多口杂没人注意,贺止休终于名正言顺地伸手,搭上路炀肩膀,把男朋友往自己怀里轻轻一勾,悄声问:
“你就不怕他再被拒绝么?”
“……”
路炀晃了两下没晃开,又不敢动作太大,只得道:“不至于,搭个手而已。我接触过她几次,人还成。”
贺止休顿时眼睛一眯,搭得更紧了:“你什么时候接触过,我怎么不知道?”
“第一考场,你确实不应该知道。”
路炀很少被人这么贴着走路,只觉浑身哪哪都不自在,尤其Alpha扑鼻而来的气息与隐秘的关系,短短几步已经足够他乱了心率。
路炀忍了两秒,到底还是忍不住,扬手在肩膀上的那只胳膊一拍,声音紧绷道:
“松开,我要开门。”
江浔离校住院,刚恢复二人寝没几日的的603,再次成了路炀独自一人的空间。
远处阳台窗帘紧闭,寝室内不见半丝光。
路炀推门而入,还没来得及打开灯,就觉手腕陡然被人一拽。
混乱间只来得及听见耳边响起咣当一声关门响,再回过神时,整个人已经被Alpha扑面而来的气息压在了门板上。
风尘仆仆的冰冷与鼻息唇舌的滚烫在黑暗中交织碰撞,薄薄门板将里外划分成两个世界。
一侧明亮喧嚣,一侧昏暗暧昧。
“……草,”
不知过去多久,身后走廊上的动静换了一波又一波,路炀终于忍无可忍,扬手掐住了贺止休的下颔,躲开没完没了的吻,小口喘/息了好几下,才提起声音哑声骂道:
“你他妈是狗吗贺止休?”
他话音刚落,Alpha忽地抬起眼,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顷刻只见他忽然动了动唇,闷出一句:“汪汪。”
路炀:“…………”
路炀愣在当场,险些没绷住表情。
“我现在不仅是狗,我还是一直醋意大发的狗,”
贺止休眯着眼道:“头一回听见你夸人,居然不是夸我。”
“夸你什么,二百分开挖掘机吗?还是小测天天跟武子鸣争夺全班倒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