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死对头养成了老公(27)
“我不要上去,我不会上树。”宁笙鞋都踢飞了一个,抵抗失败,被送上了树杈。
他趴在树杈子上,头发被汗水打湿,他感觉这世界多半是疯了。
太丢人了,他捂脸。
“哪里疼?”徐岭问。
宁笙:“自尊。”
徐岭:“那不重要。”
“太野蛮了!”宁笙痛斥,“我要被你弄死了。”
半条命都要交代在树上了。
“公主,你会爬树了耶。”陆鹏鼓掌。
宁笙:“……”
这根树杈子不算高,陆鹏又炫耀般地蹿去了上面,徐岭则是留在他旁边。
双腿悬空的感觉让宁笙有些害怕,他死死地抓着树枝,不肯松手。
不过,随之而来的景色,让他忘记了害怕。
绿色的萤火腾空,树影重重,美得不似人间。
夜空深蓝,月朗星稀。
嗯,月,李皓月呢?
“我在这里。”树下传来个声音。
李皓月坐在徐岭搬来的那块石头上,正在啃油炸冰淇淋。
“你不上来吗?”宁笙问。
数学呆子举着个手电筒,照着自己,用看傻子的目光看他:“我不会爬树啊。”
宁笙:“哦。”
宁笙:“……”
宁笙:“那为什么我就一定要上来???”
第20章 你家就是我家
宁笙很少熬夜,但今天的萤火虫他看到了凌晨一点。
外婆给他买的儿童手机里,拍了无数张萤火虫的照片。
“回家吗?”徐岭第十五次问他。
“小铃铛,笑一笑。”宁笙举起手机,给徐岭拍照,“高兴点。”
“还拍?”徐岭脸都要笑裂了。
宁笙:“嗯哼,还有别的表情吗?”
“公主。”往上的一根树杈上,陆鹏招手,“拍我!”
宁笙:“不,没有内存了。”
陆鹏:“你删俩张徐岭嘛。”
宁笙:“不。”
这可是幼态魔王珍贵影像,得留着做纪念,以后拿来挟恩图报,让大魔王时时记得他的好。
“回家吗?”徐岭再度问。
“我想看萤火虫。”宁笙说。
徐岭沉默了两秒,冲树上头大喊:“陆鹏,下来干活,他不敢下树!”
陆鹏:“得嘞。”
宁笙:“???”
宁笙:“别……”
“公主。”陆鹏说,“咱总不能在树上过一辈子,你看数学呆子,他都睡两觉了。”
李皓月听见自己的名字,睡眼惺忪地望天。
“我先下去,宁宁,你踩我肩膀。”徐岭说,“数学呆子,去把宁宁的鞋捡回来。”
几分钟后。
徐岭:“我肩膀长在脖子边,不是脖子上!!!”
宁笙:“我当然知道,你能不能别在我这么紧张的时候那么多话!”
“我抓不住了呜呜呜。”树上的陆鹏喊,“公主在掐我手心。”
陆鹏松手,宁笙紧张地抓住树皮,身体迅速往下滑落,被徐岭一把抱住,趔趄了两步,一起歪倒在柔软的草坪上,摔进了四起的绿色萤火中。
宁笙捂着失序的心跳,仰头看见徐岭的笑脸。
流萤四起,漫天都是他错过了许久的风景。
“看。”徐岭说,“我说能下来,就能下来。”
“笨蛋!”宁笙爬起来,“硬着陆和软着陆能一样吗?”
半夜一点半,三辆自行车在青安镇的路上狂奔,宁笙抱着徐岭的腰打瞌睡。
“回你家还是回我家?”徐岭问。
“你家就是我家。”宁笙说,“我想回就回,我的事情你少管。”
徐岭:“下去走路。”
宁笙抱得更紧:“徐哥,我想睡你家。”
徐岭家的洗车店,这个时间刚刚收工,徐岭后爸坐在门口乘凉,手里夹着根悠闲燃烧地烟。
徐岭妈妈刚把椅子搬进家里,转头听见自行车的铃声,徐岭载着宁笙一路冲过来。
“我的天哪。”她惊呼,“你们两个去哪里了,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徐岭:“啊?看萤火虫啊。”
徐岭妈妈:“萤火虫穿鞋踩你脸了?”
宁笙:“……”
徐岭后爸笑了声,看他们靠近,把烟掐了,扬手把烟蒂扔进了垃圾桶。
“你们两个讨饭去了吧。”徐岭妈妈蹲下来,帮他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捏着他的袖口,“衣服怎么还破掉了?”
徐岭:“怎么可能。”
徐岭:“谁讨饭带宁宁啊,他要饭还会嫌饭馊。”
宁笙:“……?”
“你要到馊饭难道直接吃吗?!”他问。
徐岭:“你都讨饭了不吃难道扣人头上吗?”
“你们两个真是,什么话题都能吵起来……”徐岭妈妈笑得不行,仔细检查宁笙的衣服。
宁笙想说没事,他多的是衣服,扔了就好了。
“快脱下来。”徐岭妈妈拍拍他的脑袋,“我给你补上。”
宁笙:“嗯?”
还能补的吗?
“这个颜色的衣服,我家小铃铛刚好有一件。”徐岭妈妈说,“他这两年身高蹿得快,不能穿了,刚好把布拆下来给你补上。”
宁笙:“不用麻烦……”
她催促:“不麻烦,你们快去洗一洗,全身都是泥。”
宁笙脱掉衣服,舒舒服服地泡在徐岭家的小木桶里。
“你别把水弄我眼睛里。”他说,“好疼的。”
徐岭拿着只木质的小水瓢往他身上泼水,刚听他说完就对着他脑袋浇了一瓢。
宁笙:“……”
“你怎么这么讨厌!”他一把夺过水瓢,紧闭着眼睛,水从湿漉漉的黑发上滴落,他抹了把眼睛,泼了徐岭一瓢水。
“你让我帮你洗澡啊,不沾水,干洗吗?”徐岭问。
“你俩在卫生间里过泼水节吗?!”徐岭妈妈在外面敲了敲门,“快出来!”
“宁宁,我把你衣服都洗了。”徐岭妈妈在门外说,“你今晚穿小铃铛的。”
宁笙:“谁要穿他的!”
同样是四年级,徐岭的身高已经远超过了同龄人,衣服换得很快。
宁笙穿徐岭的睡衣,袖子长,裤子也长,显得镜子里的他更加瘦小。
“宁宁要多吃一点才好,现在像小团子。”徐岭妈妈说,“你们两个,去把衣服晾了,然后睡觉。”
徐岭抱着一盆衣服,带宁笙去了院子里。
晾衣绳挂得很高,徐岭搬了张椅子踩上去,摘了几个衣架,俯身递给宁笙。
“会挂吗?”徐岭问。
宁笙:“你看我像智障吗?”
他从洗衣盆里捡起衣服,挂到衣架上,再举起来,让徐岭挂在晾衣绳上。
“衣服要展开,抚平。”徐岭把衣服重新整理了一番,“不然晒干了,就会皱巴巴。”
徐岭:“你还能不能干点活了?”
宁笙:“我能把你的狗头当球踢。”
“好害怕哦。”徐岭用衣架戳他。
宁笙被推开了一米远。
他低头时认出了自己的衣服,原本被树枝挂了个大洞的袖口上,缝了个不太显眼的小补丁,他盯着那里,有些发愣。
原本弄得脏兮兮破破烂烂的衣服,在徐岭妈妈的手里,又变得好看了。
徐岭从他手里摘走衣服,团吧团吧,拧了满地的水,再抻开弄整齐用衣架挂好。
宁笙抬起头,月光下是一排挂好的衣服,他的和徐岭的,并排在一起,看着像手拉手。
“走了。”徐岭伸手,搭上他肩膀,“我们去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