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死对头养成了老公(17)
徐岭把战衣往书包里塞,塞一半发现了一包糖糕,拎了出来。
宁笙伸手:“哇。”
徐岭看了他一眼,想了想,把糖糕又给揣回去了。
宁笙:“?”不给吗。
“你知道,投桃报李吗?”他疯狂暗示。
“不知道。”徐岭说,“我是笨蛋。”
宁笙:“……”
不吃就不吃,他不稀罕。
反正徐岭也不是第一次护食。
徐岭把书包一手甩回了背上,四下看看:“玩滑梯吗?”
宁笙:“不玩。”
滑梯那边排队的人确实有点多,徐岭转眼就盯上了充气蹦床。
动物园里的充气蹦床,做成了城堡的形状。
“我要送公主回家了。”徐岭说。
“我不去!你放开我!”宁笙很抗拒。
那蹦床脏兮兮的,天天被人踩,也不知道多少年没洗过。
宁笙一靠近就能闻到充气塑料和臭袜子的味道。
短短半天,徐岭的狗腿好像变得更多了,一路簇拥着,直到徐岭把他抱到了蹦床上。
宁笙坐在了柔软的蹦床门边。
嗯……原来这么软啊,好像有一点点好玩。
他穿得跟周围的孩子格格不入,坐在城堡门边,微微抬着头,路过的游客都在看他。
“这小孩颜值逆天了。”有人说,“好像那个女演员宁兰之前带去颁奖典礼的那个小朋友啊。”
“应该不是吧,那么金尊玉贵的小孩,怎么会出现在我们这种破地方。”
“我觉得比宁兰侄子好看,那个少爷劲儿太足了,这个好可爱啊呜呜呜,姨姨想抱。”
“你不和小朋友们玩吗?好孤僻啊。”
宁笙扶着充气城堡的柱子,借着别人蹦的动静,慢慢地跟着上下起伏。
重生好值,他玩到蹦床了。
有人爬到了他旁边,手指头戳了戳他肩膀。
“来蹦。”徐岭说。
宁笙刚刚脱了鞋子,背带短裤底下两条细瘦的小腿搭在蹦床边,套上套着两只黑色袜子,露出明显有些病态苍白的脚踝。
宁笙一手紧紧揪着充气蹦床的一块皮,一手拍了拍自己有力气但不多的两条腿:“我拿头蹦吗?”
小魔王似乎思考了一秒,抓住他的手腕,把他紧紧薅着蹦床的手扯了下来。
宁笙:“???”
徐岭原地跳了跳,把他弹起来,又落出去好一段距离。
“完美。”徐岭说。
“啊啊啊啊啊。”宁笙脑浆都要摇匀了,一路被弹到了蹦床的最里面。
蹦床摇摇晃晃,他什么都抓不到,眼前小魔王的笑脸也越发张狂。
“哇,我也来!”陆鹏转头。
“滚一边去。”徐岭说。
“哎,好嘞。”陆鹏离开。
宁笙趴在城堡最内侧,头发和衣服都乱了,轻声地喘气。
“我好久没玩这个了。”徐岭说。
宁笙瞪他:“看出来了。”
憋了多久啊疯成这样。
“这才叫蹦床,公主。”徐岭说。
宁笙:“你蹦的那是床吗!啊?”
他喘得有些厉害,额角的黑发也被汗水打湿了。
“你这个笨蛋。”他说,“疯狗,王八蛋。”
“还有吗?”徐岭把他从地上揪起来,又晃了晃蹦床。
“还有……”宁笙喘气,“这个!”
徐岭:“……”
二十分钟后,带队老师叫了集合,把贪玩的幼崽们一个个从蹦床上摘了下来。
摘到徐岭,老师啧了声:“你脸上怎么有个巴掌印?”
“那是男人的勋章。”宁笙说,“他应得的。”
徐岭勾着陆鹏的肩膀,笑得很灿烂。
宁笙被老师抱回了轮椅上。
一下子到了平地上,他有点不适应了。
“还没玩好吗?”老师看着他笑着问,“镇上有节日的时候,也会有蹦床的,到时候可以去玩。”
“才不是。”宁笙低头,“一点意思都没有。”
晚饭是在市动物园的餐厅里吃的,20元一份的饭,量不算太大。
“不够吃啊。”陆鹏去夹李皓月盘子里的菜。
“不行。”李皓月说,“我要补脑,我得多吃。”
陆鹏羡慕地看向对面,宁笙拿着勺子,正往徐岭的盘子里搬运。
红烧排骨,糖醋鱼,冬瓜,还有胡萝卜,他只给自己留了点小青菜。
“徐岭也不需要补脑子。”陆鹏说。
“缺才要补。”徐岭用胳膊肘撞了撞宁笙的,“是吧,宁宁?”
宁笙理都不理,专心吃自己的白饭。
“嘿嘿,公主都不理你。”陆鹏幸灾乐祸。
宁笙倒不是不想理,等下吃完饭就要坐车回青安镇了,他有点害怕。
跷跷板好玩,蹦床也……好玩,但上午的晕车实在是给他留了点惨痛的记忆。
“生气了?”胳膊肘又撞了撞他。
“哼,怎么可能。”宁笙说,“我不跟狗一般见识。”
他心不在焉把盘子里的饭又拨了一半给徐岭。
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得多吃点,他可不想养出来细狗。
小魔王似乎高兴坏了,都不动了,直勾勾地盯着餐盘里堆起来的米饭小山。
晚饭后,带队老师清点了学生,把他们一个个塞上了大巴车。
车开了,老师格外关注这个娇气的小朋友,特地来叮嘱:“可以睡一觉,睡醒了就到家了。”
“今天回去以后呢,每人写一篇200字的秋游日记,周一交上来。”老师说,“都听到了吗?”
车内鸦雀无声。
宁笙:“呕。”
老师:“……”
“老师,公主被作业恶心到了。”陆鹏举手。
宁笙:“……”
事实证明,想靠睡着来避晕车是没用的。
宁笙一睁眼就感觉外面的行道树在跟着车跑,山也在跟着跑,越看越恶心。
还好他今天也没怎么吃东西,只会干呕,比上午舒服很多。
可即便如此,他靠在车窗边的脸颊还是越来越白。
徐岭正低头玩宁笙的手机,转头就看见下午还气呼呼的人窝在座位里,团成了一团,原本就小的脸几乎要缩进领口中。
宁笙紧闭着眼睛,微翘的睫毛轻颤着,被眼泪打湿了一些。
宁笙感觉自己掉进了滚筒洗衣机了。
天旋地转,回家的路长得像是没有尽头。
突然,旁边人戳了戳他。
“不要烦我。”他气若游丝,“我要死了。”
徐岭又推了推他。
“你要死了!”宁笙嗷呜一口,咬在了徐岭的手指上。
徐岭:“哎哎哎哎哎呦。”
“你没洗手!”宁笙松口,脸色更难看了。
“那我洗了再给你咬?”徐岭问。
宁笙:“走开!”
怎么跟个牛皮糖似的。
徐岭往他手指上绕了两根绳子,从中间一挑,翻了个花。
宁笙:“咦?”
“这你都没玩过?”徐岭把绳子套给他,又挑了个新花样。
“我才不玩这个。”宁笙说。
他的童年短暂而沉寂,这些熊孩子爱玩的东西,跟他关系不大。
长大后,他自然更不会主动去想。
徐岭又挑了个花样。
宁笙:“咦??”
“没想看你玩。”他说,“只是坐车很无聊。”
“我也会。”陆鹏回头,“没绳子,徐岭你绳子哪来的?”
“裤绳。”徐岭说。
宁笙:“?”
“啊,我今天这个裤子没有绳。”陆鹏遗憾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