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所起(34)
“你……”
许小川应该在忙,但也在关注着这边,适时出声:“好了好了,别跟人一般见识。”
“要不是你我用得着当这个变态吗!”
“我错我错,摄像头偏了,看不见人了。”
林槐进了一家动物救助站,一间藏在破旧小楼里的动物救助站,他这么熟门熟路的,看样子不是第一次来。
池明远怕被发现,远远看着,他看见林槐蹲在笼子前逗了会儿小狗,又跟其他猫玩了一会儿,最后跟一个小姑娘挥手离开。
啧,招蜂引蝶的,到哪儿都招小姑娘。
而后他又原路返回继续往地铁站走。
许小川那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将视频挂断了,池明远已完成任务,明明能转身回家,他却像是被勾了魂儿跟着林槐进地铁站。
他的手机没有乘车码,等他弄好乘车码林槐已汇入人流不见踪影。
反正都进站了,那就坐地铁回自己家吧。
在3号线候车线,他又看见林槐,原本他回家的方向跟自己同一条线。
3号线是条神奇的路线,从东到西前面八个站属于老城区,也是梧城人口中的贫民窟,那一段几乎是被政府放弃,投资商不去开发商不要,就连大型商超都没有一家,被人称为旧城区;后面五个站属于新区,新区尽是高档楼盘小区,住的非富即贵,池明远就住在倒数第二个站附近的云顶山庄。
他站在车厢尾,看着林槐靠在车厢中间的一根扶手旁,他靠着柱子闭着眼,侧脸在车厢的灯光下完美的没一点破绽。
旁边空出座位,林槐睁眼扫了眼,继续靠回去,池明远看清他不去座位的原因,有个老大爷睡着了,大爷带着一个超大的行李箱,林槐站在那里用脚帮他抵着行李箱的轮子。
第五站,林槐下车,下车前帮大爷把箱子调了个方向,即便往前滑也会被柱子挡住。
池明远跟着他下车,他在出站口买下一个头发花白老奶奶的青菜,所有青菜,又在进小巷子的时候将菜分给坐在巷口闲聊的老人们。
池明远对他的举动不得其解,他这么冰冷的人,做这些违和的举动简直是匪夷所思。
林槐应该是察觉出有人跟着,走几步猛回头,池明远闪到墙边,不能再跟了,再跟要被发现了。
林槐再次回头,池明远已经不在了。
他在出地铁站时发现身后有人,借着地铁出站处广告牌的黑色玻璃看清身后跟着的人是池明远。
不知道是刚好顺路,还是他池明远又玩什么把戏,他不想跟池明远有工作之外的任何关系,所以没有当面问他,不管是他无聊也好有意也罢,总之现在没跟了。
到家家里饭菜刚做好,两个弟弟放暑假了,有人帮着看店,于凤芝有更多时间准备晚餐,吃饭时间也提前了。
林小杨在看店,林槐问:“林簇呢?”
“二哥下午就出门买书了,还没回呢。”
“你怎么没跟着去?”
“我帮妈看店。”
林槐拍拍他头顶:“我来吧,你先去吃饭,打电话给你二哥,叫他回家吃饭。”
“哥,电话没接!”
林槐皱眉:“我去找他。”
林簇早回来了,一直躲在离家不远的废弃小屋不敢回家。
他又被欺负了,衣服被扯破,鞋子被剪开,头发也被剪了,他不知道回家要怎么面对家里人。
今天打他的同学,为首的那个正是半岛浅湾老板的儿子赵成,到现在他才知道当初他去半岛做兼职就是中了赵成的圈套,赵成知道他辞职了,打电话约他出去,并威胁他,如果不去就来家里找他。
赵成手里有他在厕所被欺负的视频,他不能让别人看见那些视频,尤其是妈妈和哥哥,更不能让他欺负自己家人。
天逐渐黑了下来,林簇蜷缩在旧破小屋的墙角一点一点被黑暗吞噬。
一束手电筒的光照进小屋,同时传来的还有林槐的声音:“林簇,你在里面吗?”
那一束光照进小屋的瞬间,林簇捏紧这些天一直放在口袋里的名片,那张印有“池明远”三个字名片。
待脚步声走远,林簇擦干眼泪,开机,拨通了名片上的电话。
林槐知道林簇躲在那间小破屋,他从小时候起,只要受委屈了不开心了都会躲进小破屋哭。
放在以前林槐会进去陪他,安慰他,请他吃东西,现在不一样,再过一个月他就要十八岁了,躲起来消化自己的委屈就是不想让其他人看到,所以林槐关掉手电躲在小屋后面。
五分钟后,林簇出来了,林槐看着他往回走,过了好久才跟上。
吃饭时于凤芝扯着林簇,问:“你怎么回事?不是出去买书?这脸上的伤怎么来的?还有,垃圾桶的衣服是你的?怎么破成那样?”
“我骑车不小心跟人撞了,连人带车滑了好远,擦伤了,衣服也擦破了。”
“脸怎么能擦成那样?该不会是被人打了吧,跟妈说实话,是不是被打了?”
林槐按住于凤芝的手:“妈,吃饭吧,饿了。”
“行,吃饭,免得你哥又说我总喜欢在吃饭的时候训你们,你哥还说吃饭的时候训人对你们不好,那我也没见你俩少吃啊?”
林小杨往嘴里扒着饭,含糊道:“妈,跟我没关系,我什么时候都吃得下,二哥,谁要是欺负你了,你跟我说,我帮你报仇。”
林簇把头埋进碗里,生怕眼泪被家人看见,“真没有,摔的,我好饿。”
“吃饭吃饭,等会儿让你哥给你擦点药。”
作者有话说:
小池:说谁变态?
大哥:你拿着手机跟着人家拍了一路,你不是变态谁变态?
第33章 “谁听谁的?
林槐什么都没说,吃完饭准备帮他上药,意料之中的被拒绝。
“林簇,不管发生什么,我们永远在。”
“哥,我真的没事。”
“那好,早点休息。”
池明远搬的新房子180平米,张知贺暂时没找着合意的房子,住了几天酒店嫌住的没家的感觉,这几天跑到池明远这里借宿。
林簇打来电话时张知贺也在,刚好听了个全。
“这么可怜的小朋友你哪儿捡的?”
池明远说:“学校捡的,可怜什么,谁不可怜,可怜就要让自己变强。”
“所以你让他明天去拳馆是想教他几招?”
“明天再看吧,来不来还不一定,通常这种被霸凌的孩子,多数没勇气反抗,明天他要是敢来,我就敢教。”
第二天,周六。
林簇一大早溜出门前往拳馆,他想得很清楚,池明远说的对,逃避只会让对方更加享受,反抗一把还有机会,不反抗永远只配做他们的擦鞋布和出气桶。
他要反抗,要向校园暴力说不。
到达拳馆,池明远早跟张知贺练过一套拳了。
池明远喘着气:“行啊,在国外练的不错,力气比我还足。”
“那是,怎么样,再来一次?”
“不了,门口那小孩,应该就是我等的人。”
林簇鼓起勇气站在门口,礼貌地问:“请问池明远在吗?”
池明远卸下保护装备走过去,“我就是,跟我来。”
他把林簇带到场馆内的擂台,“上去,跟我打一架,把我当成欺负你的人。”
林簇跟着他上台,池明远对着他招手:“来!”
第一个回合,池明远只是一个勾拳便将林簇打翻在地;第二个回合,一个高踢,林簇再次趴回地面,如此反复,起来,被打趴下,再起来,一直到第十个回合,林簇趴在地上直喘气,他的头发全被汗水湿透,整个人像刚从水里捞起来,池明远站在他面前,“还能站起来吗?”
“能……”
他用尽全身力气颤颤巍巍地站起来,这次没等池明远出招,他直直的倒下,太累了,浑身连动一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