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替身他超乖的(76)
第72章 祖宗你这是要了我命
“我们暂时不能领养小木头……”文希闭着眼像是睡着了,小脸红通通的埋在被子里,突然小声哝咕,“为什么,又是他……”
“我……我为什么还是遇见了他?”
江郁清俯身摸了摸他的额头,轻声安抚,“我会想办法的……不怕……”
文希仿佛陷进了什么梦魇里,头发汗湿,嘴唇惨白,“不要,不要,我错了,我不敢了……”
男人噙着抹不轻不重的笑意,踩着他的头,他只觉得头骨就要被踩碎,却连躲都不敢躲,生怕惹得喜怒无常的男人更生气,招致更严厉的惩罚。
“管好你的眼睛。”
这一切不过是因为他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冰场上的白帆。
那仿佛活在炼狱里的五年,他甚至只要想起都忍不住发抖。
“为什么我总是躲不过他,为什么……”文希醉得神志不清,泪珠子把枕头打湿一大片,“为什么不能放过我,我已经死了啊,我死了……”
“希希,我带你回m国,我们走,我们离开这好不好?”江郁清把被子掖紧,抓着文希的手,“我们再也不回来了。”
“小木头的事我来想办法。”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江郁清知道文希最放不下的就是小木头,那是曾经的他唯一的亲人。
秦暮白现在可能心存疑虑,半信半疑地试探,但要是查到文希和小木头的交集,怕到时候就没那么好糊弄过去了。
文希掀开被子捂嘴跑下床,扒着马桶一阵干呕,吐完酸水迷迷瞪瞪地趴在卫生间的地板上。
他的身体抖得犹如风中的枯叶,带着哭腔,“秦爷,我错了,我疼……”
“对不起,爸妈,对不起……”
江郁清气得浑身发颤,他咬着牙,恨不得杀了秦暮白。
文希也不过才二十三岁。
才二十三岁。
他本该有着众人艳羡的未来,却被那个毁了所有身为人的尊严和希望。
父母因为他跟个小混混跑了抑郁而终,哥哥嫂子在去找他的路上出了车祸,和和美美的一大家子转眼间就剩下了个小木头。
哪怕重新活了过来,可从前受到的屈辱和伤害就能烟消云散吗?
江郁清扶起文希,面上柔和道,“不怕,我会保护你……”
他甚至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看着文希实在难受,他小声哼着调子勉强把人哄睡。
“希希先睡一会,我去买醒酒药。”
江郁清披上外套,乘着夜色匆匆忙忙出了门。
刚下过一场雨,路都是积水,不大好走,他惦记着文希,挑了条小路穿过。
江郁清一时没仔细看脚下,等到反应过来后,整个人已经重重摔进了个大坑里。
他捂着脑袋趴在井底,脑子嗡嗡的,仿佛胀大了好几倍,崩散出一串串金星。
浑身的骨头都像是被捣碎了似的。
井底不多的积水,江郁清缓了一小会儿,从井口向上看去,少说有个三四米。
他试图撑着光滑的井壁站起来,可大腿像是被山压着,疼得抬不起来。
“救……救命,有人吗?”江郁清扒着井壁,大声呼救。
可四周寂静得不像话,没有半点声响。
兜里的手机也摔得支离破碎,慢悠悠地黑了屏。
轰隆隆,大雨断断续续又下了起来。
井里的水位渐渐涨高,江郁清湿漉漉地缩在角落,抱成一个团,小脸脏兮兮的,身子软得像根麻绳。
沙哑的声音有气无力,越来越小,慢慢消散在空气里。
“有没有人……救救我……”
他挣扎了好几次要站起来,可右腿钻心的疼,又歪倒下去,腿像是被抽了筋剔了骨似的。
雨势越发瓢泼,呼啦啦地灌进井里,眼看就要到了胸口的位置。
窒息与将要被淹没的恐惧汹涌地扑过来。
江郁清仰头看着夜空,舌尖苦得像是泡进了黄连水似的。苡橋眼前的景物开始旋转,他大张着嘴,使劲喘息着。
他是又要死了吗?
江郁清感觉胸膛有什么不甘地跳动着。
他舍不得啊。
郁小雀什么都没有,可以了无牵挂甚至决绝带着一身的伤赴死。
江郁清有疼爱他的哥哥,需要他保护的希希,还没来得及探望的姜爷爷……
还有,那藏在破旧巷子里的朝朝夕夕。
“撑住,清清,不要睡!”
江郁清勉力抬起眼皮,小小动了动手指,水位已经淹到下颌,只要张嘴就会灌入口腔。
他,他是幻听吗?
“坚持住!”姜晏险些跟着跳下去,强挤出一丝理智,咬着后槽牙喊,“快啊!动作快点!没看他快撑不住了!”
他狠狠抹了把脸,混着雨水也不知是眼泪还是什么,眼底猩红。
整个人被大雨淋得狼狈得不像话。
姜晏的心脏被什么抓紧,喘不过气来。
他不能,他不能再失去一次江郁清了。
他会疯的,他受不了。
江郁清被捞出来时,身体冰凉,嘴唇被冻得青紫,一条腿不正常的扭曲着,只有微弱的喘息证明他还活着。
姜晏仿佛又回到了两年前,他揣着婚戒,满心喜悦,却直等到爱人冰冷僵硬的尸体,他紧紧抱住江郁清,“清清,你别吓我,醒醒……”
江郁清本来就头晕恶心,被他抱在怀里晃来晃去,头昏脑涨的。
他张了张嘴。
“清清,你要说什么?”姜晏赶紧凑过去。
“送我……”江郁清气若游丝,冻得血液都快凝住了,“去医院。”
好冷。
姜晏这个狗东西怕不是纯心要他命。
“车马上就到了。”姜晏手足无措地拥着他,一下一下啄吻着他的头发,“马上就到了……”
“你吓死我了你知道吗?”
他最后实在绷不住了,把头埋在他的颈窝里,微不可查地哽咽,“我真的怕……”
“我怕一切都是我的一场梦。”
梦醒了,他什么都没有。
......江郁清右腿被摔得骨折,估计要拄上一阵子拐杖。
再加上轻微脑震荡,需要再观察观察。
姜晏脸色比他还差,整个人像是脱了力瘫软在一边,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医生离开后,病房里就剩下他们两个。
一阵诡异的寂静。
“谢谢你……”江郁清蚊子小的声音慢吞吞地响起。
姜晏没有说话,依旧闭目养神。
凌冽的五官看上去苍白了许多,抿着唇像是在和谁生气。
江郁清看姜晏不搭理他,自知理亏,闷闷不乐地缩进被子里,噘着嘴眼眶微湿。
他本来就受了好大的惊吓,像只小雏鸟似的,心里不安着呢。
姜晏又是这幅态度,后怕和委屈迟来地淹没了他。
江郁清悄悄抹了把眼泪,咬着唇,不让哭声泄出去,免得丢人,让姜晏瞧不起。
“祖宗。”姜晏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床前,端着杯热水,看着颤抖的那一小团子,“你可真是要了我的命了。”
“怎么就要了你的命了!”江郁清掀开被,小脸憋得绯红,眼角还带着泪痕,“说的好像我是第一次死了似的,现在跑来这假惺惺……”
他知道他不该这样说,姜晏毕竟是救了他的命。
可诛心的话一句接着一句。
“说不准这次又是跟踪我……”江郁清揪着被子,言辞刻薄,“我看见你就觉得恶心。”
姜晏愣在原地,拿着水杯的手微微颤抖,他身上的衣服还没有换,整个人看着比他这个病人还要脆弱。
“我没有跟踪你。”他抿唇,缓缓道,“我刚搬到你家隔壁,看你出门很久没有回来,感觉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