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替身他超乖的(60)
即便事到如今,他也仍旧以为郁小雀是在用这件事逼他。
“到底是谁在逼谁?”郁小雀大吼,一脚踩在草莓,摔倒在地上,血与草莓的汁水把整个人都染红了,他趴在地上,呜咽着,“我只是想好好的生活,我只是想……”
为什么都这么困难。
“你真是疯了……”姜晏攥着拳头,蹲下身子,抬起郁小雀的脸,他注视着他的眼睛,“你应该去的是精神病院。”
第59章 文希早就死了,傻子
“我宁愿去精神病院……”郁小雀掰开他的手,声音里夹着颤,“也不想看见你。”
“你想看见谁?”姜晏把血从郁小雀的脸抹开,却越抹越多,“幸可吗?”
“是那个野男人勾的小雀不乖了吗?”
男人一股子戾气掩饰不住。
“不关他的事!”郁小雀不顾脸上的疼痛,眼神怨毒,“我只要看到你这张脸都觉得恶心。”
“恶心?”姜晏瞧着他的眼睛,那么漂亮的眸子竟然满是怨气,他轻轻抚了抚,“再让我看见你用这样的眼神看我……”
他慢悠悠道:“我就挖了文希的眼睛。”
郁小雀气急,使劲挣动起来。
“你怀着孩子,我拿你没办法,但是文希……”姜晏轻蔑地笑笑,凑近郁小雀的耳朵,“谁会在意他的死活呢?”
“不准你伤害希希!”郁小雀瞪大眼睛,大喊。
“那要看你乖不乖了。”姜晏又恢复了温雅模样,仿佛刚才的失态是一场幻觉,“你乖点把孩子生下来,我就让文希少遭罪。”
“不然我有的是办法在文希身上讨回来。”
郁小雀攥紧拳头,怒火攻心,趁着姜晏不注意一把抓起地上的瓷片。
姜晏就算躲得快,也被瓷片在脖子上划上一道伤口。
他捂着脖子,定定地看着郁小雀。
“你果然是疯了。”他慢条斯理抢过郁小雀手中的瓷片,轻声叹息,“等你什么时候不疯了。我再放你出来。”
“在此之前,我会给你找一家舒适的精神病院。”
......“他的伤口怎么样?”
姜晏听见身后门合上的声音,头也没回,出神地望着窗外。
夜里,天稍微晴了,冷清清的明月挂在天空,寒风吹过,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声。
“还能怎么样?”齐才川白了他一眼,走到窗边,“肯定是要留疤了。”
姜晏缓缓捂住脸,半晌,声音低不可闻,“他这是在逼我……”
“姜晏,你有没有想过……”齐才川靠在窗边,垂下头,似乎回想着什么,“他本该是个怎么样的人?”
“我刚才进去时,他就像只……”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像只应激的小兽,凶恶地拒绝所有靠近他的人。”
郁小雀黑白分明的眼睛再也没有当年的天真纯软,只剩下夕阳落败的黯淡与警惕。
姜晏手指微微蜷起。
“我见过他当年的样子,姜晏,我见过的……”齐才川情绪激动起来,像是发泄着郁气,“你要是恨他,你大可以杀了他,你不能这么作践他。”
“江郁清不该是这样的,他那么相信你,你还记得吗?”
“他不怎么爱笑,只要看见你,那张脸就像春雪化了一样,怯生生躲在你身后,你怎么舍得的?”
“没那么严重……”姜晏仰起头,喉结微动,轻声道,“你太激动了。”
“不过是他的小苡橋招数罢了。”
“对。”齐才川点头,嗤笑,“等人死了,希望你也能说出这句话。”
“不过是他无理取闹,我都说过了会把事情澄清。”姜晏似乎觉得室内空气不流通,打开窗户,冷气瞬间灌入鼻腔,令人分外清醒,“他究竟在闹什么?”
“他没有在闹。”齐才川恨不得给他两拳,“那是他的心血,你明白吗?”
对着眼前自负聪明的人,他甚至有些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一幅画而已。”姜晏不以为意,“他要什么我不能给他,成名无非就是为了钱,他怎么就不能老老实实待在家里,非要出那个风头。”
“他要清白。”齐才川一个外人都比他看的明白,“他要的是堂堂正正的清白。”
“他这些年但凡图过你一分钱,也不会落到这个下场。”
连他都在为郁小雀不值,可偏偏最该心疼郁小雀的人无动于衷。
姜晏眸子冷沉,“现在还不到时机。”
“姜晏,你和姜总果然是亲父子。”齐才川摇头笑了笑,对这么多年挚友竟然只剩下同情与可怜。
他终于还是成了那个一直逃避厌恶的人。
......郁小雀醒来的时候觉得筋疲力尽,好像血也冻成了冰,心也凝成了块儿。
他也不清楚被关在这里多少天了。
屋子内只有一张狭小的单人床和铁床。
只要郁小雀显露出半点不配合,就会被护工和医生穿着束缚衣捆在铁床上,一捆就是一天。
他必须麻木地听从医生的指挥。
他呆滞地望着白色天花板,侧耳听见隔壁在疯疯癫癫地唱西游记主题曲,能做的最大动作就是转转眼珠子。
郁小雀从前总觉得到这已经生不如死了,姜晏总有办法让他更痛苦。
恍恍惚惚的,他甚至觉得真的疯了也是种解脱。
他摸着肚子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撑过去就好了。
希希还在等着他救他。
这几乎是他浑浑噩噩日子里唯一的支柱了。
“终于醒了?”
耳边终于出现了点别的声音。
郁小雀慢慢地支起身子,窗帘哗地就被拉开了,刺眼的阳光晃得他睁不开眼。
“真丑。”程玉上下打量他,视线略过眼角下那道伤疤,“看起来就倒胃口。”
“滚出去。”郁小雀重新把头埋进被子里。
“今天来是有好消息告诉你。”
“我和阿晏明天就要办婚礼了。”程玉也不恼怒,往床上扔了张请柬,“欢迎你。”
郁小雀躲在被子里,小小地隆起一个鼓包,一声不吭。
“都要多亏了你……”程玉在房间内走来走去,敲了敲铁床,“要不是你生了个孩子,我哪有这么容易进了姜家。”
“你放心,我会好好养育你的孩子。”
郁小雀憋不住了,小脸涨得通红,“你,出去,我要喊人了!”
“一个精神病的话?”程玉拎着束缚带,笑了笑,“谁会信呢?”
“听说精神病遗传……”他若有所思地看着郁小雀的肚子,“该不会你肚子里也是个小精神病吧。”
“我没有病……”郁小雀手指着他,愤怒地直发颤,“我没有!”
“都是你,都是你,你抢走了我的……你是坏蛋!”
说着说着,自己撑不住掉了眼泪。
小金丝雀一贯不够伶牙俐齿,争吵也站不了上风,软绵绵的,没有半点攻击力。
“你能怎么样呢?”程玉眼里闪动着挑衅的光芒,“一个生孩子的工具罢了。”
“也配和我争阿晏。”
“我,我不稀罕姜晏……”郁小雀捂着肚子趴在床上,冷汗涔涔落下,他苍白着脸,“我什么都不能做,我也什么都不想要。”
“以前是我自不量力了,你们放过我吧……”
“好不好?为什么要这么为难我?”
他不明白程玉明明已经得到了一切,为什么还要到他这里耀武扬威。
他还有什么呢?
他甚至都觉得自己可怜,可偏偏这两个人不肯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