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替身他超乖的(40)
举着手机的人又狠狠扇了他一巴掌,粗声粗气道,“程大画家,还没认清楚情况吗?”
程玉嘴角带血,眼神凄楚,冲着镜头呼救,“阿晏,救我,阿晏……”
画面一转。
郁小雀还穿着围着可爱的皮卡丘围裙,和程玉相同的姿势被吊在房梁上,姜晏一眼就注意到了小金丝雀冻得青紫的小脚丫。
他手一颤,险些拿不稳手机。
“求求你了……”小金丝雀蜷着脚丫,仿佛感觉不到痛似的,急切问道,“你,你让我给先生打个电话好不好?”
“我很听话的,我,我不会报警的……”
郁小雀泪珠子往下蹦,扭动着绳子,小脚踩在冰上急得跺了两下,“只要先生没事,我随便你们绑的……”
“先生出车祸了,车祸会死人的,求你们让我打个电话就好……”
他像是没意识到真正处于危险的是他自己,反倒是心系着男人。
这小傻子,连情况都没搞清楚,还真以为姜晏出了很严重的车祸,蠢呼呼地惦记着人家。
姜晏垂眸,掩下眼底的情绪,“你想要怎么样?”
“不过是想请姜先生一个人来做个客而已。”男人慢悠悠道,一个人三个字加重了读音。
“请我做客?”姜晏笑了一下,笑意不达眼底,“你请人做客的方式倒是很……”
他顿了一下,呼出一口气,“很特别。”
“这不是怕请不到您吗?”男人调转画面,似是对着什么人吩咐,“给个特写。”
两边镜头同时推进。
郁小雀的皮卡丘围裙被扯得破破烂烂,脸色被冻得发青,他的小鼻子上还沾着面粉,小脸哭得黑一块灰一块,小嘴还在嘟囔着,“先生一定会没事的……老天保佑先生……”
姜晏阖了阖眼,不感兴趣一般,神色冷淡,“阿玉呢?”
“姜先生还真是无情呐。”男人啧啧叹息着,把镜头换到程玉那边。
“阿晏……”程玉就像是要坚持不住了似的,站在冰块上左摇右摆,强挤出一抹含泪的笑,“阿晏救救我,我好害怕……”
姜晏神色终于有了变化,他眉心隆起,仿佛在努力平复情绪,即使故作平静,还是能听出细微的颤抖,“不怕,阿玉,我这就去救你。”
“你们对阿玉做了什么?”姜晏冷声质问。
“如您所见,玩了个小游戏。”男人看他焦急担心笑得更开心了,看了眼时间,“他们分别位于城南和城北,您现在出发还来得及。”
接着手机收到两个地址。
“别太贪心。”男人拿着手机向前走了几步,话里含着警告,“您只能选一个。”
“要是被我察觉到您搞了什么小动作,他们都要死。”
正值夏日,冰块融化的速度越来越快,两个人踩着冰块无力地挣动着,脖子被粗糙的麻绳勒出一条触目惊心的印子。
姜晏不动声色地对着王秘书做了几个手势,低沉的声音里带上怒意,“阿玉身子不好,他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不会放过你!”
王秘书立刻会意,颔首悄无声息地离开。
“这就取决于您了。”男人语气里似有淡淡的嘲讽,“姜先生手可遮天,有什么能难倒您?”
“姜先生似乎已经做好选择了。”
“不然呢?”姜晏眸光凌厉,冷着调子,“那个蠢东西我还要多谢你帮我处理了。”
“您这心偏得连我都看不下去了。”画面又对准了郁小雀,“来,和你心心念念的先生说两句。”
郁小雀上下眼皮直往一块挤,身子软的像根风中的麻绳,恍惚间以为自己身处南极,冻得龇牙咧嘴。
可嗓子像是塞满了干柴火,随时都会起火。
他听到先生两个字先是呆毛动了动,又有气无力地垮下。
“先生,先生怎么样了?”他嘴唇干裂,百般努力才睁开一条缝。
“郁小雀。”姜晏全神贯注地开着车苡橋,眼神都没分给他一点。
“先生没事啊。”郁小雀嘴唇干渴得不停崩裂着,血一流出来,就在原地结成一个干痂。
他勾起一抹甜笑,放心了似的,“先生,没事就好呀。”
“我说过什么?”姜晏抓着方向盘的手爆出青筋,他面色不变,轻声道,“我走之前说过什么?”
“可是先生出车祸了……”郁小雀焦躁地舔了舔唇,蹙起小眉头,带出几分哭腔,“张妈说你就要死了,我好怕,先生,我好怕,你死了我,我也活不下了……”
他站在冰块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出门前扎的整齐地小揪揪又散乱成一片。
桃花眸子里是数不尽缱绻的依恋。
“郁小雀。”姜晏连名带姓地唤了他,嗓音听不出任何情绪,“我的话对你来说从来都是耳旁风。”
“你瞧瞧你,给我惹出了多少麻烦,还连累了阿玉。”
“我累了。”
“你总该为自己的任性付出代价。”
郁小雀抽泣声戛然而止,薄薄的眼皮都湿乎乎的,眸光中是汹涌到潋滟的爱意,他微张着小嘴,“先生,先……”
“不要我了吗?”
姜晏的语气甚至没什么波动,是那种冷然,把人心浸得发寒的,不在乎了的音调,“对,我不要你了。”
“完了,你的先生要去救他的心上人咯。”男人阴阳怪气的。
郁小雀的眼睛渐渐失去神采,像是被重棒打愣了似的,痴呆呆地直着两眼,“那,那先生记得要吃蛋糕……”
他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些什么胡话。
“我做了好久呢,先生别忘了吃,很好吃的,我没有加很多糖……”
“我和阿玉会吃的。”姜晏一路不知道闯了多少红灯,手心渗出冷汗。
郁小雀这会才察觉出已经冻得麻木的双脚开始阵阵刺骨着发痛。
“好,好哦。”郁小雀咳了两下,裤兜里的精致的小盒子硌得他心都跟着疼,他乖巧道,“先生要好好照顾我的猫猫……”
郁小雀也不是多蠢,哪能不清楚现在的状况,只是刚才满心都是男人的安危。
在他心里姜晏是远超出一切的存在。
他垂下湿成一簇簇的睫毛,反而没有再哭了,舌尖上像是裹了黄连,连说出的话都是苦的。
“先生还要多给我买些糖好吗?”
“鬼可能就不会牙疼了。”郁小雀抿出两个小酒窝,眨着眼睛,“我要吃好多的糖。”
因为胸口的地方实在太苦了。
他迄今为止的人生也是又苦又涩。
小金丝雀自己哄自己,想着到时候多吃些糖,下辈子可能就是甜了。
姜晏转过头,闭了下眼,沉默不语。
“你这哪行呢?”男人恨铁不成钢一般,踢了踢郁小雀脚下的冰块,郁小雀险些腾空,抓着麻绳,小脸憋得通红。
“用苦肉计让他心疼你才行。”男人给他出主意,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把手机支好,对着一面空白的墙,走近郁小雀,“我来帮帮你。”
郁小雀气若游丝,要不是被麻绳吊着,怕是早就软倒在地上了。
“啊——”像是一匹布,在耳边,被人从头到尾撕裂发出的一种扎耳钻心的沙哑的嘶叫。
姜晏眉心剧烈一跳,额上青筋暴起,咬着后槽牙,“你对他干了什么?”
“我可没对你的心尖做什么。”男人带血的手慢慢把镜头又对准了郁小雀,“总之你又不要他,我玩玩怎么了。”
鲜血顺着郁小雀的手腕蜿蜒流下,滴答滴答在地上汇聚成一个暗红的小水洼。
“只是挑断了他的手筋而已。”男人笑着晃了晃镜头,对准郁小雀苍白的小脸,白腻的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姜先生要是现在心疼了,来城北去医院还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