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替身他超乖的(3)
多年来两人只要相见就要来这么一出明里暗里的针锋相对。
不像是父子,倒像是仇人。
半晌,他淡淡开口道:“你别以为你那些小把戏我不清楚。”
“你常住的那套房子养了个人,还一养就是三年,非要我挑明不可?”
“不过是个养着得趣的小宠物。”姜晏翘起一条腿,微微垂下睫毛,不以为意似的,“你倒是看得起他。”
“什么小宠物让你严严实实藏了三年。”姜瑾池低头整理袖扣,“你身边的情人来来往往也没个待得长久的。”
“养惯了,懒得折腾了。”姜晏抿了一口红酒,半眯着眸子,想起郁小雀怯生生的模样,嗤笑道,“那么个小玩意,不过养着玩玩罢了。”
全身上下也就一张脸能入眼,性子也怯懦,一戳一个小跟头,根本拿不出手。
也就只能养在金笼子里任他玩弄。
没有他的话,郁小雀怕是早就惨兮兮得饿死在哪个街头了。
哪有现在这好处好喝地供着。
日后他真结了婚,再把人随意送哪个房子里继续养着,没事去瞧两眼也算得上仁至义尽了。
姜晏垂着眼,噙着一抹笑,眨眼间就把郁小雀后半辈子安排得妥妥当当。
还颇有些心满意足地晃着红酒杯。
“你最好就是养着玩玩。”姜瑾池斜着眼瞥了他一下,“姜家容不下这么个登不上台面的主母。”
“别怪我到时亲自动手。”
“偷了东西还不认?”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七吵八嚷的,还伴随着急促的敲门声。
那女声尖利,吵得人心烦。
“什么事?”姜瑾池不耐烦地冲着侍者问道。
“是楚家的小姐要见您。”侍者恭敬答道。
“我没有偷……我没有……”隐隐约约是一道软糯带着哭腔的声音。
姜晏眸光微动,自顾自地倒了杯茶,换了个更惬意的姿势。
“让她进来吧。”
楚容微红着眼眶,发丝略有些凌乱,穿着抹胸小白裙楚楚可怜,贴着姜晏坐下。
张承拖着一个挣扎的少年,一把将人重重甩在地毯上,大声道:“就是他偷了楚容姐姐的耳坠!”
少年身子骨瘦弱,在地上滚了两圈,才晕乎乎地撑起身子,晃晃脑袋眼前直冒金星。
抱在怀里的小书包早就不知道滚到哪去了,身上的衣服也在撕扯间破了个大洞,露出一点莹白的皮肤。
一圈人抱着手臂居高临下地打量着他,他又羞耻又怕,不敢抬头,恨不得把自己缩进书包里。
郁小雀抱紧自己,脸色惨白只露出一双惊慌失措的水眸,小身子细细得打着抖,像只惶恐的小鹌鹑。
“你说他偷了东西?”姜晏的声音一贯的不疾不徐,似是流水击石,清明温润,“有什么证据?”
郁小雀耳朵动了动,小呆毛试探地舒展起来,小心翼翼地从缝隙里偷偷去找那道熟悉的声音。
看见姜晏时,红通通的大眼忽地就亮了,呆毛也炯炯有神地立起来,像是找到了靠山。
小鹌鹑在地毯上一点点蹭到姜晏脚边,轻轻舒了一口气,仰头朝着姜晏攀扯出一抹小小的笑。
先生一定会相信他的。
“楚容姐姐的耳坠在他包里找到。”张承瞪了一眼小狐狸精,捏着个粉色的精致耳坠,气道,“众目睽睽之下人赃并获。”
郁小雀抓着姜晏的裤脚,使劲摇着头,“不是的……先生,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在我的书包里……”
“我真的没有偷……”郁小雀眼圈又红了,哽咽着话都说不清,抓着姜晏裤脚的指节都透出白。
姜晏弯下身,温柔地摸了摸他的脑袋,没有说话。
“阿晏,没准真是一场误会……”楚容强扯出笑意,善解人意道,“可能是我不小心落在哪了,他想还给我……”
“监控正巧也坏了……”
“你就别为他找理由了。”张承顿时不乐意了,看着一起长大的姐姐受尽委屈还要强撑的样子,他怒从心起,“年纪不大,手脚不干不净的,姜哥你也看得上这么个东西。”
姜晏撸着郁小雀的长发,神色柔和,静静地听着他们争吵。
“别这样说。”楚容嗔怪地瞪了张承一眼,柔声道,“他也是不小心。”
“偷了就是偷了。”一直坐在边上看热闹的姜瑾池声音不大,却足够有威慑力,一时间静了下来,“楚容是你的未婚妻,他是你带来的人,你是不是也应当公正处理这件事。”
他看着像是端平了水,三言两语却是定了郁小雀偷了东西。
姜晏的右手思索地慢慢摩挲着白瓷茶杯,眼中意味不明,他低头温声道:“你偷了吗?”
第4章 打断一只手就算完了
“先生……我没有,我真的没有……”郁小雀刚止住的眼泪又蓄了一汪,嘴里含含糊糊地辩解着,可他嘴笨,翻来覆去就是那两句话。
分明长了个精明样,却是哪里都笨呼呼的。
姜晏看着脚边的小雀哭得喘不上气,救命稻草似的抓着他,眼里溢满了祈求与诚恳。
他轻轻叹了口气,抚了下郁小雀眼角边的泪痣,仿若情人一般缱绻,吐出的话却让郁小雀如坠冰窟,“随你们处置吧。”
郁小雀呆了一瞬,不敢相信地仰头看着他,脸色越发惨白,最后面色尽失。
真是只呆鸟。
姜晏笑意幽幽,慢条斯理地欣赏着小宠物呆滞的表情。
“真的,不是我啊……”眼泪不自觉地就从凝滞的双眼像捅破的泉眼流了下来,小手把姜晏的西装裤脚攥的皱皱巴巴,傻了似的,“先生,您不信我吗……”
他的话在场却是没有一人听进去。
本就是布了场局,为了安未来姜家女主人的心。
一只傻唧唧的金丝雀有多难过委屈谁会在意呢?
“手不老实。”张承绕到郁小雀身后,恶意满满地看着他修长白嫩的双手,“楚容姐姐心好,本来应该送去警局,现在便宜你了。”
“打断你一只手就算完了。”
说得像是郁小雀得了多大便宜似的,他一个画画的,断了右手还怎么握笔。
与断了前程无异。
郁小雀缩着头,咬住下唇,小手抓得更紧了,小声凄楚地一遍遍叫着先生,渴求他的怜悯与公道。
“做错事就要受到惩罚。”姜晏睨着哀戚落泪的笨雀儿,轻声道,“小雀是个乖孩子。”
郁小雀小脸湿漉漉的,晃着脑袋,快要不能思考。
他不明白为什么他要为没有做过的事付出代价。
见他赖在他脚边,像是被钉住了动也不动,姜晏余光看了眼姜瑾池,他微微合上眼,蜷了下手指,抬起脚不轻不重地踹中人胸口,小身子一连翻了几个滚。
郁小雀捂着心口剧烈地咳了几声,眼泪鼻涕的可怜极了,可房内哪有一个人会心疼他。
他衣服的大洞根本遮不住身子,狼狈地趴在地上,毫无尊严。
甚至还不如三年前做小乞丐体面。
到底是个蠢的,待在姜宴身边三年,不图钱不图钱,偏偏图的是那人凉薄的真心。
“敢偷不敢认。”张承踢了脚地上的人,拎着一个粗重的棒球棍,招呼着侍者,“帮我按住他。”
两个侍者早就不忍心地别过头,听见他的命令互相对视一眼,不得不按住娇弱的少年。
毕竟他们都开罪不起这些个豪门世家。
郁小雀毫无反抗之力地被按住,侧脸压在厚实的地毯上,眼里还在零星冒着泪,耳朵哭得通红,红肿的眼睛泪汪汪地看着姜晏。
他哭起来细声细气的,呜呜咽咽的,像只孱弱的小猫崽,平白惹人怜爱。
“那就右手吧。”张承在学校也是个欺行霸市的,没少干这事,熟练地在空中比划了两下,瞧着郁小雀肩膀颤抖,一个劲往里缩,想躲还躲不开,反而更来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