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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鸟南寄(18)

作者:有酒 时间:2021-09-23 10:42 标签:年下 民国

  像他这样年轻也不严厉的新老师,总有一段时间要受调皮学生的掣肘。原本他们的相处一派平和,但因为某些缘由擦出了不愉快。
  起因主要是因为夏恩。
  因为性格过于刚直,他与一部分男学生群体一直存在罅隙。
  近来因南墙涂字一事,既明大半学院都被禁足半天,休息时间白白流逝,这让闲不住的好动分子们哀声载道,纷纷私下责骂这个写字的出风头之人。更有甚者模仿那墙上的 “还我疆土”,去给被查出来的吴同学寄纸条,血红的大字写着 “还我假期”。
  夏恩得知之后,气愤地在众人面前让沾沾自喜的恶作剧者们道歉,闹大了还动了手,叫那群人丢足了面子,之后他便被孤立起来,处处针对。
  俞尧知晓夏恩的品行,在得知此事之后,对那群好事者稍作惩戒,之后就被传了 “俞老师偏袒斗殴学生夏恩,维护涂墙激进分子” 的说法。
  俞尧的教学变得不再那么的顺利,每天需要多解决一些故意和他作对的问题。
  他疲累地回到家中,看到了沙发上坐着的徐致远,正给他的琴擦拭灰尘,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徐致远见到他回来,招呼他去坐下并递上茶来,第一句话便是:“小叔叔,你累不累,喝水。”
  听到这句关心,俞尧就知道这小混蛋又要有求他了,于是开门见山道:“什么事。”
  徐致远又瞬间暴露了献谄得的目的:“你换个医生治病好不好,我让我爸给你找个全淮市最好的。”
  “……”
  俞尧觉得自己最近是捅了崽子窝了。
  在学校有一群不听话的就罢了,家里有一只更不让人省心的。
  他看着徐致远的黑眼睛,想起前几天的事情来。
  徐致远过分去关注猜测他和裴禛,让俞尧起了疑心,加之徐致远一系列的言行,俞尧推断出他这个小侄子…… 可能性取向出了点问题。
  但俞尧犹豫不定,徐致远明明之前还游刃有余地跟姑娘调情。
  他觉得徐致远就像只发育期的幼狼,某颗利齿和同类长得不一样,正又痛又痒地到处磨牙试错。
  而俞尧却不知该如何下手解决——是给他拔掉这只异齿让他与旁人一样,还是教他如何隐忍和藏匿。前者可能会一痛永逸,也可能留下脓疮,但总比后者数不尽的碰壁与吃苦强。
  “小叔叔,你说话。” 徐致远道,“不说话当你同意了。”
  “裴禛就是那个全淮市最好的。” 俞尧说,“内科学博士,之前留过洋。”
  “骗人,他一点都不像资质老的好医生,看上去就是个江湖庸医。”
  “你不要对裴医生有那么深的偏见。” 俞尧不知道他为何又提起裴禛来,想了一想,问道,“他打电话来了吗。”
  “是。” 徐致远散漫道。
  “他说什么了。”
  徐致远握紧了琴颈,说道:“你自己给他打回去呗。”
  俞尧起身去拨号了,徐致远则是哼了一声 ,吹掉了最后一点羽尘,将小提琴架在锁骨上。
  俞尧刚一接通,“喂” 还没有说出口。就听到身后飘来幽怨的乐声。
  俞尧回头嗔了噪音源一句:“致远。”
  徐致远充耳未闻地拉着他的快曲,神色故意地十分沉醉。
  听到这自带的背景乐曲,心知肚明的裴禛笑了起来,俞尧左手罩着话筒,无奈道:“不好意思,有些吵。”
  裴禛重述了一遍医嘱和邀请之后,徐致远听到俞尧说 “周末有空” 和“可以”,一时间韵律急促,摁得不甚熟练,还错了几根弦,像是在发泄不满似的。最终这通电话在 “优雅” 的旋律里挂掉。
  放下听筒的俞尧道:“…… 你为什么要这时候练。”
  “是小叔叔说让我勤加练习,现在到时间了。” 徐致远停下弓弦,明知故问道,“你刚才是不是在打电话?哎,对不起我没听见。”
  俞尧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好像在看一个幼稚的小孩赌气,不超过十岁的样子。
  ……
  周六下午,徐致远糊弄完了岳老布置的功课,结果被老先生薅着耳朵斥责了一顿。原因是作文不但没有写完,始作俑者还在足有两百字的空行里瞎画画。
  俞尧看到那张字迹不羁的卷子时,与那旁边写了 “岳老头” 的涂鸦小人对视了足足十秒,总觉得它有点眼熟。后来才记起,这原来是 “老俞” 加了几根山羊胡之后重出江湖。
  岳老要打他手心做惩罚,徐致远难得乖巧地将双手伸出来,可只见左右手心都用墨水画上了流泪的 “岳老头”,还配字 “打人不打脸”。
  岳老:“……”
  恰巧徐老爷和徐太太都不在家,岳老被他惹得脑袋跟煮开的茶壶一般冒气,骂骂咧咧的收拾书回家了,俞尧没拉住。
  俞尧送岳老回来,关起门来教训徐致远。
  “顽劣,” 俞尧严肃道,“你这样做除了让先生生气有什么好处?镇平回来又会训你。”
  “你让他回来打死他儿子吧,最好今晚,” 徐致远斤斤计较道,“小叔叔明天都跟人看电影去了!我的明天还有什么意思,在家无聊,出门糟心。”
  “……” 俞尧心中语塞,喊他去洗手,徐致远却双手一插兜,吊儿郎当地回房间了。
  他心中早就打好了如意算盘,不会任由那庸医把他小叔叔拐走的。
  第二天的徐致远西装革履,一表风流,带着手心没洗干净的墨水,去美术展览见徐太太给他介绍的姑娘了。
  地点在一家私人商场的展厅,地方开阔,参观者众多,展出大都是美术学院的学生与教授的作品,观众之中不乏既明大学的学生。
  只是没想到,徐致远在等待那位神秘女士到竟是一位熟人。
  岳剪柳挽起了头发,穿了一身莹白色的绣兰旗袍,跟之前判若两人。
  “致远!” 她有些小惊讶,说道,“我本提早约好李主编,但她说时间不定,若今日实在不得空闲,会请他人赴约…… 没想到请来的竟是你。”
  徐致远暗暗地给徐太太掀了个白眼。转头又是亲切无暇的微笑,说道:“母亲也只说逛展有人作陪,没想到竟是剪柳。”
  “早知道是你,我就穿常服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食指轻挠后颈,看上去这身衣服使她十分拘束,“父亲说出门见贵人,非要让我穿得正式些。” 她又补充道:“啊,并不是说你不重要的意思……”
  徐致远哈哈一笑:“我知道,让你觉得在我面前自在,这才是我的荣幸,那说明你不把我当外人了。”
  岳剪柳礼貌地一笑,问起交换笔记的事情来。
  徐致远才想起这回事,却是处变不惊地说:“写到兴处来了好灵感,还没结束。今日不知道剪柳要来,所以没带,改日亲自送到府上。”
  岳剪柳点头。徐致远礼貌地伸来手臂,让女士搭着,岳剪柳看到他手心未褪掉的图画,津津有味地看了一会儿,道:“徐少爷还蛮有童趣。”
  徐致远微笑:“无聊时的玩闹而已。”
  一言一语之后二人姿态都放轻松了许多,一起逛展了。
  西洋画太实,徐致远不喜欢,可被高材生们钟情,占了画展的大半。
  徐致远心中有无数的蚂蚁乱爬,无聊得发慌,但偏偏岳剪柳看得很认真,他又不好意思去打搅,只能频频地去看钟表。
  画展不乏洋人,走到了半圈,出神的徐致远被一个小东西撞到,低头一看是个穿着花色和服的女孩。
  她的母亲拉着她,用徐致远听不懂的语言跟他鞠躬道歉。徐致远点头微笑以示没事。
  随后跟来一个男人,身穿亚麻色的西装,留着整齐的胡渣,肚子长了一袋 “大腹便便” 的资本。徐致远忍不住瞎想,若是他要切腹,介错人得好生拿只盆钵接铜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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