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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鸟南寄(114)

作者:有酒 时间:2021-09-23 10:42 标签:年下 民国

  他稍微加快了磨咖啡豆的速度。
  “俞先生,你平时做事稳重又理智,功劳很多。但我们具体情况具体分析,这批评你得挨。” 方景行正经道,“慈善晚会我们安排了许多人去打断接头,而你的身份是最特殊的,非到迫不得已本不需要你来出手。可知道交头的人是小少爷之后,你却先行’冲锋陷阵‘了。我知道你们叔侄二人的感情好,你也想赶快见他,但也不用这么急。”
  俞尧将咖啡摆到他的面前,试图让他停下分析,说道:“我只是觉得致远一定会发现不对劲,而如果他捉住的是其他人,他不一定会给予信任,我去和他解释最稳妥。”
  “我们的同袍有那么多权威的自证的方式,小少爷要是一直不信那才是有鬼了。” 方景行小啜一口咖啡,撇着嘴一语道破,“你什么时候学会找理由了?承认又不是难事,你想小少爷就想了,我又不怨你想他。总结的意义在于让你下次不要再犯这样冲动的错误。” 最后又说教味十足地添了一句,“俞先生,你改悔罢。”
  俞尧的咖啡堵嘴失败,或许真该弄杯红枣泡枸杞来才能起效。他只好揉揉眉心,发热的耳垂处像点了一滴红墨水,抿唇说:“是…… 我改悔。”
  

第92章 羊皮
  裴禛向抚临出发前,先给吴苑塞了足够的盘缠,让她带着裴林晚先回老家去。
  裴禛是医生,去抚临给人看病她自然也是支持的,只是他未曾提起何日归,让吴苑不由地担心起来。
  裴禛不善与他人说愁,总是温善聪明的好人相,喜欢把事情都埋在心里。
  于是裴禛出发之后,吴苑躲着做功课的裴林晚,独自静悄悄地去了徐府门口。那里虽然每天有清扫,但是已经没有人烟常驻。直到被铁门和清洁工拒绝在了府邸之外,吴苑才知道徐家已经搬走了。
  吴苑在淮市本地只和保姆邻居相熟,从来都没有以裴夫人的身份去参加一些上流宴会,所以裴禛这个层级的人物只认得徐小少爷和俞尧。她只知道俞尧被陷害成杀人犯处了刑,其他的事情均不了解,也理解不了。
  现在连小少爷她都找不到了,她孑立在偌大的房子前,双手拎着一个缝补了一角的帆布袋,里面装着打算送给徐致远吃新鲜水果。
  吴苑望着街上路人、马车、汽车来来往往,对未知难以言喻的恐惧感不知不觉地漫上她的全身。她自从与裴禛结为夫妻,几年来一直全心全意地种着这个属于自己的家。生活是一只安稳顺遂的茧,而苦心经营所用的 “田地”、“茧丝”…… 她的一切一切都来源于裴禛——她似乎比裴林晚更要依赖裴禛。如果没了他,她又要一无所有地回到黄土朝天的农地,把心血浪费在根本不会关心她一丝一毫的“亲人” 身上。
  明明是晴天白日,吴苑的心中却潮湿得很,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合适地表达自己,赔着笑用衣服擦干净了几个橘子,塞到看守徐府的仆人手里。
  就这样,她失落地回家去了。
  ……
  抚临也被梅雨波及着,天凄凄惨惨地哭了好些日子,骄阳酷暑接着换岗,行人都像一群被涮了又烤的肉片,在抚临这盆大锅里浑浑噩噩地飘荡着。
  路上随处可见被烘干的蚯蚓,还有些在树投下的阴凉里苟延残喘,可只要太阳在天上走半圈,炉火似的光换个角度,它们的死期就临头了。
  裴禛落地时水土不服,但他作为一个常年穿白大褂的,自有处理方式,不至于上吐下泻好几天。他随身带了个五脏俱全的小急救箱,地方到了给老家和孟彻分别写了一封信。在宾馆小住半天之后,就去往孟彻安排的地方了。
  面前的是一栋别墅,裴禛将孟彻的手写信展给看守,获得了进入的准许。有师傅在院子里浇花修草,嘴里也在嘀嘀咕咕地埋怨着这个天气。裴禛进入别墅之后表明来意,被女仆带到了高楼层,敏锐的他在走廊里闻到了消毒水和血的味道,皱起眉头观察四周——这是一座华丽得并不夸张的别墅,柜子上偶尔能看见几件日常物品,比如仆人粗心落下的鞋刷子,楼梯边的电话上方有一些写着标注和号码的纸条夹在相框里,生活气很浓,应该一直住着人,并不是匆忙腾空出来给人使用,或者专门用来办宴会的地方。
  裴禛莫名松了一口气,女仆将他带到这里就不再往前踏足了,用手指了一个门,说道:“俞先生就在那里。”
  裴禛道了谢,和从旁边房间出来的两位护士擦肩而过,无意间瞥到了其他房间里两个缠着绷带的病患。
  看来孟彻让他来不仅是给俞彦治病那么单纯——他心里想着,走进了女仆指的那间房,在有些暗的光线下,见到了躺在床上的男人。他本不想惊醒病人,可上前去时男人似乎动弹了一下,裴禛以为他醒了,于是俯身轻声问候:“您就是俞彦先生吧。”
  话音刚落,冰凉的硬物就抵在了他的后脑勺上。他进门时竟没有发现这里还藏着一个人。这人沉着声音说:“什么人。”
  裴禛从容地举起一只手来,另一只手从口袋中拿出孟彻的信件,展给身后的人看。那人阅读了一会儿,才试探完毕,将枪收起来,道:“见谅。”
  裴禛:“没事。”
  “你是孟彻派来帮忙的医生吧。” 那人伸出手来说,“我是俞彦,幸会。”
  裴禛这才得以回头,看清楚了俞彦那张和俞尧有些相似的脸。但是他想起了孟彻的话,疑惑地打量着活蹦乱跳还能举枪的俞彦,又看向床上缠着许多绷带的男人,道:“你真是俞尧大哥?”
  “原来你还认识我弟。”
  “我曾经给他治过胃病。”
  俞彦盯着他寻思半天,蹭了蹭下巴,道:“医生…… 是不是姓裴?”
  “是的,裴禛。”
  俞彦又放心了大半,抱过他来拍拍肩,笑道:“我知道你啊,阿尧从前常和我说你。”
  裴禛本来就被水土不服折磨得够呛,被他几巴掌拍得差点没把胃里闹腾的酸水给吐出来。他咳了几声,连忙和这同志保持距离,笑道:“您…… 您和俞尧差别还真大。”
  俞彦道:“认识我俩的人都这么说过。”
  裴禛见他提到弟弟也没有露出什么难过的神色,不免有些怀疑那 “悲极伤身” 的说辞,但又觉得是他刚从阴霾中走出来,装作乐观的模样,正犹豫着要不要去出口询问。俞彦便正经下来,说道:“你既然来了,也就知道我们的任务又多么危险了。这几日千万不要走出这个别墅,必要时一定要向我打报告。”
  裴禛确认自己被骗了,他皱着眉头说:“十分抱歉,我不知道我们有什么任务。我只是按照孟老爷的意思,过来给您治病的,但是您看起来安然无恙。”
  “他没有告诉你?”
  裴禛摇头。
  “或许是他不方便和你说。” 俞彦在交代秘密时,将周围布置的十分严密,且和裴禛一人戴了一只口罩遮上嘴巴,才说道,“咱们同袍会在联合政府高层有一条暗线,提供的情报一直十分机密且准确,但是就在一次秘密任务中,消息出了问题。导致我们失败且…… 伤亡惨重。”
  裴禛似乎明白了什么,看向床上躺着的伤者,问道:“这些就是那次任务中受伤的人?”
  “是,且领头人是我。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阿尧也是。” 俞彦垂下了眼眸,道,“就是因为这次任务,当年的俞家刚在炮火中重建,接着遭到了烧杀洗劫。后来我一直处在被追杀当中,多亏了孟彻,才能在抚临将这些兄弟们安顿好。北城…… 我只能偶尔回去看看了。”
  “可孟彻他不是联合政府的人吗?”
  “孟彻的身份太特殊了。他不但是联合政府的高层,还是…… 那条埋藏的暗线。”
  “……” 裴禛闭上眼睛,莫名其妙地就被拉进这滩浑水里了,他道,“那你为什么要和我说,我可不想今天就死在你的枪口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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