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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鸟南寄(122)

作者:有酒 时间:2021-09-23 10:42 标签:年下 民国

  徐致远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把形势再给他阐述一遍,只说道:“嗯,我知道。”
  “但是你有没有想到过……” 方景行将食指放在了两个杯子中间,“其实还有一个两方都不属于的势力在做搅屎棍呢。”
  时间也把徐致远的感觉磨得敏锐了起来,他顺着方景行的话头猜测道:“外洋政府?”
  方景行敲了一下桌子,道:“俞彦说刺客的长相不是亚洲人。”
  “可是他们什么时候知道的,又什么时候掺和进来的?”
  “据俞彦阐述,他在完全相信孟彻之前,其实给我们发过确认电报,并得到了回应。” 方景行道,“但是组织并没有收到任何的消息。更别说给他回应了。”
  徐致远蹙起了眉。
  “我们在每个区都有专线,所以猜测是经手电报的电报员出了问题。如果这次别墅的人都死了,那么主谋者安插的这只害虫就继续会安然无事地待下去。可惜没料到最关键的俞彦活了下来。”
  徐致远道:“那我们查到这个电报员了吗?”
  ……
  “老爷,查到了。” 副官说道,“您说的那个电报接收人,果然是有问题的。”
  孟彻得知了别墅遭到屠杀之后脸色一夜阴沉个,彻夜未眠,身边的副官跟了他这么多年,知道孟彻这种神色意味着事情的严重性。所以他也没有歇息,马不停蹄地把之前孟彻交代他的事情一并办完。
  他将一份用信纸写就的个人简历从桌子上给孟彻推过去,说道:“这是那个电报员在其他场所工作时投的简历。”
  别墅刺杀者的专业素质很高,这种事不可能单单由这一个小小的电报员策谋,孟彻知道这充其量就是一个木偶喽啰而已,背后牵着他的主谋才是他要算账的对象。
  所以他连名字都没看,目光直接略到下面的简介和经历上。
  “既明大学毕业生……” 孟彻就像是一条困蛇,逮住了一个缺口,缺口对面的人大意地将要害明晃晃地朝他露了出来。孟彻狞笑着继续念道:“曾在田松银行任职,工作经验充足。”
  孟彻将纸张整齐地叠了起来,直到它小成了一个方块,扔进了茶凉透的杯子里。他淡然道:“久久不去见冬先生,看来他不仅别来无恙…… 还学会偷咬主子了。”
  冬建树四年前辛苦策划的一切给徐家做了嫁衣,由此对孟彻心生了极大的不满,虽然表面不说,嫌隙却悄悄地扎根在了心里,长出了仇恨的芽来。他一边通过假电报帮助孟彻困住俞彦这些人质,给徐镇平造成掣肘,一边又派出刺客瓮中捉鳖,使孟彻的伪装败露。从而让与孟彻和徐镇平两兽相斗,他来坐收渔翁之利。
  副官道:“可惜冬建树的道行还是稍浅了些,被您看透了。”
  “我们晚了一步。就算是再小的野蜂、麻雀,你忽略掉了它,也得挨一口叮。不给他一巴掌,他还以为自己翅膀大到能遮天了。” 孟彻不怒而怖,他说,“把他处理一下吧。”
  副官心神领会说:“是。”
  孟彻一抬手又将他召了回来,不知胸膛中又在策谋着什么,他说:“等一下,他还有个儿子是吧。”
  “嗯,刚刚留洋回来,和徐小少爷一个年纪。”
  “那先给冬建树留个活口,找个时间,我见一见他儿子。”
  ……
  “等一下,老板。” 徐致远伸手打断了方景行,不可思议地说道,“您刚才说那个给俞彦传假消息的电报员叫什么名字?”
  “周楠啊,石楠的楠,怎么……” 方景行又瞥了一眼既明大学毕业,说道,“你不会是认识吧。”
  徐致远将复写的简介拿过来重读了一遍,手指关节扣得发白,说道:“是…… 之前的同学。”
  “他是三年前入的会,时间挺长了,那时他原职位的人员遭到了逮捕,出现了空缺,在危机时刻他自告奋勇顶上的,现在看来…… 恐怕是预谋已久罢了。他现在失踪没影了,估摸着也是冬建树帮他转移的。”
  裴禛的死亡、别墅的杀戮、俞尧曾经的那句 “我相信我的学生” 以及四年前他身份败露而引起的诋毁、中伤,这些现实与回忆混杂着徐致远的陈年旧火一起翻涌起来,徐致远几乎咬碎了牙根,说道:“狗日的白眼狼。”
  “你要沉住气,人我们一定会抓回来的,” 方景行见他的反应,便猜到了他们从前大概也有什么恩怨,劝了一会儿,从抽屉里拿出一封信来递给他,说道,“别想了…… 喏,俞先生给你寄来的信。”
  徐致远正在气头上,听到俞尧才沉静了些许,他低头接过信封。
  “你若是想给他回信的话,投到我这里来。” 方景行嘀嘀咕咕道,“你们只是暂别几月,怎么却像是初婚燕尔的新人,一天见不到就如隔三秋似的。”
  徐致远:“……”
  他没搭他的话,和老板道了别,从酒厂回了家。
  徐致远知道孟彻定然心情不好,可他要装作不知内情的模样。徐致远演技打小一流,装傻最是在行,可又有不能显得太傻,至少要知道些重要但不关键的消息,才符合在孟彻心中 “徐致远有城府但尚浅” 的印象。
  于是被孟彻召去前徐致先远措好词,该对答如流时说得头头是道,该无知的时候摆出不懂装懂的少年脾性,等到被孟彻追问时再哑口不言。
  如此这番有张有驰的表演,不仅使孟彻相信他,徐致远对孟彻的警惕心能大概摸一个底。
  用完晚膳之后,徐致远回到了房间,裴禛的事堵在他心口挥之不去。
  他恍然从前想起了很多事,很多人,苑姐、林晚、傅书白…… 越是想越是像有一块瘀血堵在了心口。
  徐致远抱着这种复杂的心情将一本厚重的书本打开铺在桌子上,将信夹在页间,久久静默。
  他伸了好几次手才终于打开信封,只是小小地掀起一角来,几行字便闯入眼帘。
  俞尧写道:“致远,我有些想你了。”
  这几行字像是把他眼眶给灼伤了,徐致远迅速合上了信纸,将它塞进了信封里,赶紧上了层厚胶水。
  他见过因为悲痛而一度白头的人,也见过一夜憔悴得不成模样的人,少年的他不明白为什么人会有如此汹涌的情感,剧烈得像是能杀死一条可怜的生命。
  直到刚才,他的思念失控地吞没了他的整个身体,才知道了什么叫做烧心。
  他不敢去读完,望着重新粘好的信封发呆,愣愣地从抽屉里取了一方薄纸,裁下几块来覆在 “致远收” 的字样上,把俞尧笔迹的 “致远” 描摹了好几遍,最后小心翼翼地黏在他那本满是剪切字迹的笔记本上。
  他最终还是决定不再打开了,将信封夹在了笔记本里。假装读完了一样提笔给俞尧回了一封信。
  开头便是:“我也想你。”
  后来的一段时间俞尧寄过来至少有六份信,徐致远皆将它们保存了起来,那时徐致远只是单纯地想把信当成个念头收藏着,还不会想到这一放好多年,往后再打开它们的人已经是自己的孙子了。
  

第97章 父亲,母亲。
  作者有话说:不是致远。 还剩两章啦。
  令徐致远没有想到的是,最近来了个稀客。
  他在客厅里见到冬以柏的时候,以为自己没睡醒,回去洗了把脸,结果回来的时候这人仍旧在原地。
  冬以柏走后,孟彻将徐致远叫过去,吩咐他去探望一下冬建树。他说冬建树在坐车回家的路途中司机发了癫痫病,导致出了十分严重的交通事故,此时正在医院昏迷不醒。
  徐致远心里知道这不可能是简单的意外。但嘴上答应了下来,翌日买了些东西去探望了。
  冬建树在单独一间病房,周围没有喧阗和杂人。徐致远走进去的时候,看到只有冬以柏在守床,他目不转睛地盯着父亲插着针管的手,疲倦的眼皮和深深的黑眼圈能看得出他大概很长时间没有休息了。他支撑着摇摇欲坠的头颅,就像一只惴惴不安的小鹿,一点轻微的声响——哪怕是自己的呼吸,都能将他惊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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