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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鸟南寄(107)

作者:有酒 时间:2021-09-23 10:42 标签:年下 民国

  “当然,” 傅先生撇嘴道,“我可没忘,徐致远儿最拿手的可就是软磨硬泡了。”
  他说着:“你也已经知道,他取的名字是长盛和长生。至于为什么有两个,远儿说他也问了,俞老师说他的愿望是’山河长盛,爱人长生‘。这大概也代表了两种美好的忠贞罢。”
  他说完又慈祥地看着我,说:“不说别的,你的性子总让我想起俞老师来。”
  我道:“您这是过誉了。”
  我们同时笑了起来。
  之后我从傅先生那里听来了一段故事,得到了几封 “秀恩爱” 的信。我作别了他,在前往下一个主角家中的路上,于颠簸的车厢中,展开了这几封陈旧的纸张。
  我怅然看到了一个 “葬” 字。信上那句话开了个玩笑,说:“…… 死也要葬在一起。”
  我久久地盯着这个字,莫名其妙地觉得有些不对劲,这份不对劲并不是来源于伤感,而是一种…… 说不上来。
  这种感觉一直持续到我下车,我紧紧地盯着那个字,忽然福至心灵,大脑空白了一瞬。
  身上没有带笔,路边也没有小卖部,我好不容易找来一个路人借到了只铅笔,在手心上一遍遍地写着这个字。
  葬、葬。
  我又急切地回家,从爷爷让我保存的信封中好不容易也翻找到一个 “葬” 字,信件的落款是俞尧。爷爷的字体不怎么好看,中间的 “死” 是正常的上下结构。而俞老师的字迹清秀,但 “葬” 字中间的 “死” 字写成了左右结构,左歹右匕,这大概是他的一个写字习惯。
  我看着信,呆呆地怔了半天,胸膛中渐渐地涨出一种被岁月潮水蔓延的恍惚之意,发现了一个让我忽略了许多年的细节。
  我脑海恍然浮现出我年少时,手指在一块大岩石上轻轻抚过的画面,那上面有一行字,刻作 “十月,我的爱人葬在这里。”
  也有一个 “葬” 字。
  我当日卖了火车票回了北城。
  因为看了很多遍,即使过了许多年,我对岩石上这个字的 “形象” 仍有印象。当我再次拂去尘埃看到它时,更加肯定了我的想法。
  果然,石头上的 “葬”,中间的“死” 是左右结构。而我一直忽略的事便是…… 爷爷他怎么可能写出像岩石上这样清秀的字体。
  我想起我多次问爷爷 “这些字是你刻的吗”,而爷爷从来没有一个肯定的回答,最有指向性的就只有一句你觉得是就是吧。
  这些字竟然在一开始,是俞老师刻下的,而 “我的爱人” 是指的徐致远。
  我不明白,爷爷那时明明还活着,俞老师为什么会在石头上刻下这些文字呢。
  我在清晨的风中蜷起了手指,不由得觉得心中隐隐发颤,心跳加速。
  我从来都没有那么想知道一件事…… 俞老师究竟是怎么去世的。
  

第87章 四年
  作者有话说:大家放心好了,俞老师和致远并没有阴差阳错,我仍然偏向结局 HE。
  ……
  梅雨时节,天气开始阴晴不定,太久没回家的人,衣服上都渗着阴森森的凉意。
  淮市的郊区湿得像一座坟,或许阴曹地府的环境都比这儿好点,美名曰:鬼都不愿意待。
  人烟稀少的路段旁矮立着杂草,若是徒步从这一带走过,裤脚定然要被浸湿的。车轮压过路边草,沉闷的发动机声 “隆隆” 地滚过去,最终停在了一座工厂的大门口。铁门敞开时的刺耳音比得了关节炎的老头的呻吟还要惨,听了叫人浑身不得劲。
  牟先智从车上下来,戴上了一只黑帽子,对敞门的看守说:“该上点油了。”
  看守弯腰颔首地 “哎” 了一声,就听到工厂厂房里接连传来几声枪响。牟先智默默地数着次数,结束之后皱眉道:“这是抓到人了?”
  看守被吓缩起的脖子还没弹出来,也不敢多言,道:“今天老板带来了几个人,其余的我不知道。”
  问他也问不出什么东西来,牟先智正要迈开步子,就在此时,枪声响起的工房大门拉开。一个高大的男人正叼着一根烟,一边穿着深棕色大衣,一边从里面走了出来,两个跟从紧随其后,牟先智想看一下里面的景象,映入眼帘的只有一片鲜红和几个清扫的人,门就被迅速关上了。
  男人穿上了最后一只袖子,理了一下领口,含着烟对旁人弹了个响舌,说:“带火了吗。”
  跟从闻言去摸口袋,牟先智立马过去 “补上”,摆出一张笑脸来,道:“徐总,忙完了。”
  徐致远掀了一眼牟先智,神色淡漠地看着他手里捂着的火光芒跳动,道:“别,您这么叫我是要掉辈分的。”
  牟先智道:“也差不了多少…… 那我还是叫您小少爷?”
  徐致远也不废话:“你来干什么。”
  “两日之后冬先生会与淮市慈善会在小教堂举办晚会,还邀请了昆剧名家义演,希望您和令夫人可以到场。”
  烟被徐致远含在嘴边,慢慢烧着,四年让他的个子长了不少,大多数时候需要睨着看人。他没说答不答应,只说:“这种事什么时候不可以说?你非用得着来这里找我。”
  “嗨,这不是…… 孟老爷说您外出办事,两三天没回家了,我也是怕传达不到位,谁知道没赶上时候,少爷别怪罪。” 见徐致远扭头要上专车了,连忙喊道:“哎,少爷,孟老爷让我给您带话,叫你今天去见他。”
  徐致远一撇手,道:“行了,我知道了,你走吧。”
  牟先智又忍不住紧闭的厂房门看了一眼,鞠躬应了一声,回自个儿车上了。
  徐致远把嘴里咬着的一丝未抽的烟吐掉,踩灭,淡然说道:“晦气。”
  问跟从要了火,换上了根新的。
  ……
  徐致远回了家——不过不是徐府,而是孟彻在淮市的新府邸。
  仆人迎上来接了他的大衣——七月份的暑气刚刚冒头,有太阳的日子会十分闷热,上午还是个晴天,所以徐致远身上就只穿了一件薄衬衫,哪知道下午就天变脸。
  他的背后被水渍和汗渍沾湿了一小片,隐隐可以看到一条痕迹从背肌一直爬到脖子根,在衣领处露出一节来。徐致远说:“爹呢。”
  仆人答道:“在房间等您呢。”
  “你告诉他我回来了,先去洗澡。”
  徐致远去房间把衬衫脱了下来,肩胛骨上陈着的那道狰狞的疤就一览无余地显出来了。
  ——这伤痕出自徐镇平之手,在四年前徐致远劫狱之后。
  俞尧在外已经 “死” 了,劫狱这件事只有利益相关的少数人知道。而那时的孟彻正好来了淮市,徐致远劫狱救同袍会 “罪人” 的行为简直就是拉扯着徐家往枪口上撞。徐致远本应按联合政府的法律以叛徒罪处刑,连带着徐家一起被调查、处置,却由于怒其不争的徐镇平当着孟彻与冬建树的面差点将儿子 “打死” 而暂缓了下来。徐致远在床上待了几个月,而孟彻看在曾经同僚的份上主动提出要助徐家将这件事摆平。
  但他对徐镇平的怀疑并没有消除,所以他帮忙的前提条件是徐致远要入赘孟家,往后徐致远要在他手下办事,试探徐镇平敢不敢将儿子作为保证的筹码…… 再说,他最终也要将家业托给未来的女婿,孟彻大概通过徐致远的劫狱在他身上看到了他青睐的品质,于是将他当成了块可塑之才培养着,徐致远两年前刚从既明毕业,就被他提升成了联合政府的职员,又接手了孟家的部分酒饮产业,做了总经理。
  事实证明孟彻也没看走眼,青年人二十出头就相当有他的父亲当初的影子,有勇有谋,敢为敢断,不负重托地将 “徐总” 做得有模有样的。
  沐浴完毕的徐致远擦干了头发,换了一身居家的服装,敲响了孟彻的房门。孟彻看到进门的是他,说道:“事情办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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